服侍云舒的侍女有两个,一个叫盼兮,生的白净话不多,特别细心,关键是有一手好厨艺;另一个叫做木兮,较之盼兮略憨厚,日常洗漱杂事均是她负责。
这日盼兮一如既往的按点起床,天微亮时小厨的灶上必定要温上王后的早膳,她的王后身子弱又娇贵,她必定要仔细再仔细。
诶,等等!谁掌得灯?
抬眼望向对面木兮的床,木兮一向比她起的晚,此时正裹着被子睡得好好的!不禁汗毛倒立,扣小扣的手顿时慢了下来,全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跳的叮叮咚咚,慢悠悠的转过身,果然见到一个人影子!
“啊!啊!啊!”
盼兮紧张的捂眼大喊,惊醒了睡得正香的木兮,木兮不明所以,也跟着大叫“啊!”叫了许久才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坐着的那个人影子也淡然的问道。
盼兮抬手一指云舒,水葱似的小手指颤颤巍巍的抖个不停,木兮惊道:“王后娘娘!您……不会吧,我没看错吧?王后娘娘你怎么在奴……小奴们的房里?!”
盼兮听得木兮的话,瞬间冷静下来,莫名其妙的看着云舒又看看木兮,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云舒莞尔,“我睡得太久,睡累了,想找些有趣的事情做”
“不会吧?!您有趣的事便是来吓我们?!”木兮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瞌睡彻底清醒了,倒也开始拾掇了。
“你要是没睡醒,再睡会儿,我找盼兮,不干你的事”木兮披外裳的手一顿,小脸顿时委屈巴巴,不知是继续穿还是脱,似在品味云舒的话算是命令还是谦虚。
盼兮不可思议的将手指指回自己,道:“我?我?”慌慌忙忙的乱了分寸,左晃右晃想起先行礼,因刚才的误会之顾,涨红了脸,“娘娘寻奴有有有有何事?”
云舒站起来,拉着盼兮的手,“走吧!不是要去小厨?”
“……是!”
“今日起我就跟着你做吃食吧!”
“???”盼兮凌乱了,“什么?”
木兮落在后头僵僵的,眨巴着眼睛,还是决定穿上衣服去围观围观这天下第一盛事。
从烧柴搭火到起锅熬粥,慢慢学起,盼兮教的仔细云舒也学的专心。万万没想到,烧个火也挺难得,要不就太大,不禁叹道:“掌握火候一事,看着挺容易,做起来也是不易。今日我先掌个火吧!”
“找了一大圈,可吓死我了,大人怎么想起来灶膛添火?莫不是饿得等不及了?”竟缘一脚跨进门,无奈又明显松了一口气。展头望了眼锅里的粥,嗅了嗅只觉香气四溢,“嗯!大人添的柴就是不一样,粥都格外香,若能讨上一碗就好了!”
盼兮一脸苦笑,粥她还是照往常那样做的,莫不是换了个添柴的人真的要香些?于是自己也展着脖子嗅了嗅,嗯,真香!
“人人有份!人人有份!”云舒道,对今日自己学会了烧火十分满意,也觉得十分充实,顿时心情大好。
红彤彤的灶火映得脸蛋红扑扑,心都暖和了。
木兮本来本本分分的站在云舒身后,兢兢业业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做一个好跟班,闻得此言也是眼睛一亮,“我们……都可以吃吗?”
“嗯!众在参与,人人有份!”
木兮大喜,能吃上王后份例的伙食,便是人生中的闪光处,一心期盼不已。
小小的一锅粥,四人同坐在小厨粗陋的四方桌上,风卷残云的分食了个干净,暖暖的粥入了肚腹,人也精神了,云舒头一次觉得做一件能这样成就感十足,并且十分的有趣!
“竟缘,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觉得真实”碗中已空,甚至粒米未剩,只有些黏糊糊的粥蓉粘在壁上。
“啊?”
“我决定以后咱都学做吃食吧!”
“啊?!”
竟缘呆了,手上拉着锅扒拉剩下的粥,云舒说完话便走了,他的双眼在锅和云舒之间来回瞟了数眼,终是接受了云舒的话后放下锅对盼兮道:“量太少了,下次换大点的锅!”
盼兮连连答应,一转眼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待她收拾了碗筷,惦念起云舒方才说的话,便将小厨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盼兮,你将这屋子换过了吗?”云舒去而折返,不禁惊叹,转脸便是大变样,盼兮不好意思低下头。
“哎呀,柴禾都打成花结,你要将它送礼吗?”
盼兮更不好意思了。
云舒换了一身颇利索的衣服,道:“我们开始吧,开始做下顿!”
“……娘娘,我们刚用过早膳?”木兮不忍心提醒道,和盼兮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但这状况,她们从几岁入宫道现在,闻所未闻,一时都没有经验。
“无事,我刚学做的慢,再说,竟缘没吃饱,要是做的不好或者做多了,有他吃!”
竟缘一脚刚跨过门,顿时卡住了,虽然他确实没吃饱,但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吃到第三锅竟缘便有些奔溃了,“呃~”打了个饱嗝,道:“大人,您是将我当做泔水桶了吗?”
“怎么可能!这一锅味道怎么样?”云舒否认,满脸期待的问道。光看着劲头不见颓势,愈发好了,竟缘便感到一阵阵的绝望和腹胀。
“好多了!一锅比一锅好!”
云舒将手中的锅铲一扔,道:“怎么越听越敷衍,你有没有认真吃?”
“认真吃!您看别提多认真了!”竟缘故作夸张的用力吃了两口认真嚼起来,面露享受,强压下胃里一阵阵的呕。
倒不是云舒做的太难吃,只是太撑了!
“要不奴也尝尝?”木兮道,十分可怜竟缘。竟缘面露感激,十分慷慨的将大半推给了她,“嗯!味道确实还不错!”
云舒这才放心,绕道灶膛添了几把柴,拍拍手,“你们抓紧点儿!这一锅也快好了!”
“呕!”闻言竟缘没忍住,捂着嘴跑出去吐。
木兮道:“娘娘,您这做得虽然不难吃,可……可量太多了!竟缘君恐受不住!”
晨间还在高兴,此时便高兴不起来了,一天用了好几天的用度,王与后赌气,他们回岸殿的吃食用度定例只有那么多,除非云舒同楚幕开口,否则一切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