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慕像是一路追着南心觅跑,此时终于追上了,又见到南心觅旁若无人的揽着云舒,顿时怒火中烧:“放开舒妹!她是我的妻子!”
南心觅蔑笑,冷冷得道:“楚太子是不是记性不好,辰和二十六,你将她训成细作送给了我。你若记得不清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话中带了三分戏谑,气愤嘲笑,冰冷的语气简直可以冻伤人了。
“住口!”较之南心觅的冰冷,楚幕已火冲云顶,提着剑往前冲,完全没有章法的胡砍乱砍一气。
霎时又是地动山摇,云舒偏头去看,数不清的人面兽,在城中肆虐,一丈来高,普遍超过正常人家的二层房顶,远远的还有一只体型比所有人面兽都要大的,仅仅走路都溅起几丈高的灰尘,所过之处遍地狼藉。细看,那巨大兽身上还坐着一个衣袂翩飞的女子!
这种场景云舒在归墟堡是见惯了的,尚吓得面无血色,更不提普通百姓了。刚才驻足吃瓜的百姓,肠子都悔青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都是惊慌失措的尖叫着跑就对了。
塔洞十君一样的复制品,增加了不知多少。然而凌驾于这些人兽之上的巨型‘怪物’肆虐在烁和城中,杀伤力巨大。仅仅是轻轻挥一挥手,便是毁天灭地!
云舒顿觉后怕不已,双手揪着他的衣襟,“南楚是你的家乡!”
“家乡?屠宰场!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狂笑令楚幕亦没有再不管不顾的往上冲,南心觅手中的雷鸣剑,翻了几个剑花,在掌中转动了无数圈,忽然坠地插在南心觅的脚边,顿时天崩地裂,雷光闪现,地面上裂出沟壑纵横,将将从散架的车架里爬出来的四个新娘子,顿时又跌在地上,尖叫声不绝。
他的手温柔的挽起云舒散落在脸侧的发丝,“你是我在此地唯一的留恋,若不是你在,我眼都不会眨一下便灭了它!”
他英俊白净的脸,越离越近,唇上温热柔软,他拥她入怀,“这身嫁衣太红了,刺得我眼睛痛……”
声音中的脆弱无助太明显,云舒眼中落泪,“可这城中的百姓是无辜的……放过他们好不好……”
“南!心!觅!欺人太甚!”楚幕恨红了眼睛,剑剑狠厉,却也不再是方才乱冲乱撞。找回了理智,楚幕在此,将领便围拢的越来越多,饶是南心觅有八双手、十只眼,也不得不放开云舒,认真起来。
云舒在一层一层的包围圈中,倒是无论那一方人马都不敢擅动她。
“小舒!我来救你!”阮宛宛忽然落到云舒面前,趁南心觅分身无暇,带着她一层层跳出包围圈。
“护法、十君何在?!”南心觅一身怒吼,云舒顿觉不妙,往挣脱阮宛宛边往回跑边喊道:“心觅,百姓无辜……”
“若我今日带不走你,他们便都得死!无不无辜全看你!”四个护法与塔洞十君火速赶到,战况一时胶着难分高下。
云舒无语,他今日开战的理由是为她,她一己之身害得横尸遍野,罪责大矣!
“我走!我跟你走!”
“走什么走!你是南楚云氏的继人,你是我南楚的太子妃!小舒你清醒点!”阮宛宛气急了,拉着云舒往后拖,云舒使劲挣扎,拼命的扑。
耳边听得一声呐喊:“楚氏权益弊眼,猪油蒙心,将我南氏逼至灭族,楚慕,你的王座是堆在南氏一族尸骨上的!如今,你又抢我妻氏孩儿,新仇旧恨便义气清算了!用你的血慰藉我南氏几万族人英魂,极好!”
“南氏咎由自取,何苦来哉?舒妹同我订婚在前,你用卑劣手段哄骗她……”
好一出狗血大剧,同刀剑声一样不绝于耳,凡大家中免不得有些油头滑脑之人,越打月疲,渐渐得便也收了势,楚幕与南心觅不分伯仲,打了许久也是要歇口气。云舒挺着大肚站在两拨人马中间,似乎往那边走都有些不妥。
尤其是南楚这些人,看她的表情可谓精彩,眼神比刀还犀利。
“哥哥!我……我……我……”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伴着喜气异常,云舒身后又多了两个人,转头便见司楠同司如之站在她身后,也算对她无声的支持了。云舒心中很是感动。
司楠向南心觅道:“心觅,历史过去,是非功过本是很难撇清的,南氏的事情我很抱歉也很同情,就算你骤然叛国,也可以理解。但颠覆故国是否过分了?!昔年同窗求学,为兄为弟多年,我司楠今日问一句明白话,是否非得与南楚为敌?”
南心觅一扬下巴,“不是非要与南楚为敌,我是要亡南楚!”懒懒的口气听不出喜怒,“啊!对了!不是今日,今日我只是来接我妻儿;楚幕想送我顶帽子,我不想要!父母妻儿不可亵渎,偏偏他都要染指,司楠,不怪我呀!”
云舒心中咯噔一声,脊背挺得直直的,明了白了的说,他今日便是来劫亲了!况且她的这个肚子是他的种,楚幕顶了缸!
她忽然觉得今天过不去了,至少她过不去了,整个云氏在南楚都没脸了!忽觉有人拉她袖子,司如之可怜兮兮又满脸担忧,嘴皮子动了又动,终究没说出来一个字。云舒心情更是复杂,对她苦笑了一下,这个表妹对她也确实算好了,这个时候还想着她。
“如此…也好!”司楠撩起袍角,割下一块,道:“今日割袍断义,断的是兄弟情、同窗谊,往后便只是敌人!南楚不是人间天堂,也有很多令人作呕的故事,但我仍然爱它。割舍不下它,便只能割舍掉你我的情分,为保家国司楠不惧与你这当年最强交手!”
那残缺的衣角,随风飘荡、翻滚,落到地上。司楠拔出剑,拉开架势朝南心觅奔去,云舒大惊,脚下一空,自己已离地一丈高,越来越高……
“是我,小音儿!嘻嘻~”梁善笑的花枝乱颤,云舒看见的那个坐在兽身上的女子原来是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