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多堵心了!云舒转眼看向屋顶,深吸了几口气,暗暗劝自己:冷静冷静,别跟缺心眼计较;不气不气,对孩子不好……
“请问银蚀大哥,宅子里剩下的人在哪里?”够心平气和了罢,云舒嘴角抽搐。
“小魔头接走了啊!”
云舒:“!!!”
“噢,除了一个老太婆和两个木头男人,其他人跟我打赌都输了”
真的太巧合了!
南心觅刻意接走她的乳母,想起来,第一次见面送她回家,他便见到了卢氏,卢氏对于他也是半个熟人了,也算的上他的半个救命恩人,如果跟着他能得善待,云天翔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登时心里便不急了,“也好!也好!也好!……”
她给不了卢氏什么好待遇,更没有安稳,但南心觅能。
“你说什么好?片下这厮的肉喂菇狄?”银蚀听得云舒只管说好,便顺口问。
云舒白了他一眼,“除了喂你的大鸟,你就没有其他梦想了吗?”
既然活人都能囫囵个儿吞,碎了指不定还败胃口呢!
“有啊!你不说我忘了!我爱和别人玩游戏,这人虽然昏死过去玩不了了,但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银蚀两眼发光,兴奋极了,换了柄大刀,手起刀落麻利的砍了空闲的双腿,血溅了云舒一脸,她尚在呆愕中,那方又挖下双眼,抬手扔到云舒脚边。
云舒瞪大了眼睛,缓缓退了两步,脚下一软险些栽了下去,拉住屋中的帷布,许是力气大了些,顷刻间那帷布‘嘶’的一声,尽数撕毁下来。她背靠着月洞架,任由刺鼻的血腥味冲进鼻腔。肚子有几分抽搐的疼痛,她扶着肚子,哭笑不得。
“可小心你这里头的东西,莫要磕了碰了,你担待不起!”银蚀瞬间站到她的面前,扶着她走进内室,云舒喃喃答道:“担不起就担不起罢,左不过是一尸两命,这日子活着本也就没有盼头……”
“……小魔头也会付出代价的,这个东西君上等得太久了,给了他太多的时间了!”银蚀不开玩笑也不笑的时候,迥然不同的神态和语气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意……思”
后勃颈痛了一下,云舒很快便沉入了黑暗,甚至没来得及将哪句话问出来。她还有很多不明白,还有一地的血没有处理,尚能听到银蚀说话的声音:“你好好睡吧,我还会来看你的”
便是在昏迷中听得此话也是心惊胆战,银蚀这个人太可怕了。真的不愿与他多接触,从归墟堡离开这么长时间,她甚至都怀疑自己从来没有逃离开银蚀的掌控过。
银蚀坐在神殿屋顶上喝酒,听得下头一阵接一阵的奔溃惨叫,高兴的举起酒杯,呼了一个哨音,不多时一个白衣少女便落在屋脊上,抢过他手中的酒,“什么时候学那些臭男人一样喝酒了?”
搭手轻轻一拉,少女准确无误的落在他的怀里,低头浅啄在她唇上。少女眉上的蓝色越来越淡,她脱下白色的羽衣,靠在银蚀胸口嗔笑:“这件衣服我不想要了,送给你收藏吧!”
“你不是最享受在高空飞翔的感觉吗?给了我你便不能飞了”
“不飞便不飞罢……”
两人在屋脊的动作不小,少女本在银蚀腿上坐着,一时已被他压在身下,手指放在腰间有意无意的轻敲,“我不想你为了我变成自己都不认得的模样,那不是你……”
少女面上的表情凝固,再无一丝欢喜。那件轻薄的羽衣,盖在了身上,银蚀起身端坐,又拿起了那壶酒喝了一口。
少女的身影顷刻便消失了,银蚀没回头,亦没有确认一下,拿着酒壶犹自摇头晃脑的听着下头的“天籁之音”
起风了,夜风习习吹得他那头有些凌乱的白发更加凌乱,他抬手理了理。余光瞥见,风停后屋脊上多了一个人。
“你刚才的做法……零分,太伤女孩子的心了!”
“哦?楚太子来传教?”放下手,楚幕站得笔直,银蚀觉得他做不不好,竟然引来了他,这个人他不愿见的。
不过,他来的也太晚了,若不是他今日心情大好,在屋顶上吹这么久的风,他哪能来得及见到他半片衣角。
“世上情情爱爱能两情相悦太难,若你没决定好是否真要离开,最好不要寒了姑娘的心”
银蚀饶有兴味的看着楚幕,笑的意味深长,将手中的酒壶递出去,“要不要喝点儿?”
楚幕接过酒坐到他近旁,将酒壶看了又看,仰头灌了一口。银蚀勾上他的肩膀道:“老熟人,我这里呢有一单生意做不做?看到你才想到的,保证新鲜!”
楚幕瞅了他一眼,心下警觉,“说来听听”
这个临时起意,听一听也无碍。
银蚀凑在他耳边说了一阵,楚幕瞪大了眼睛,他朗声大笑:“好好考虑,我的太子殿下,我可完全是为了你考虑!”
他的身影先于声音消失在夜空,楚幕握着那壶酒狂灌,直坐到天麻麻亮。酒壶在手中越攥越紧,末了,使劲砸碎在屋脊上,旋身跳了下来。
云舒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还是楚幕,拉着他语无伦次的说:“血……血……昨晚……那边……”
心狂跳不已,走到昨晚银蚀断空玄双足的地方,一滴血也没有。她不敢相信,在屋子里转了几圈,那双血肉模糊滴溜溜滚到脚边的眼睛也不见了!
难道是一场梦?
她很想说出来,惊恐和无助交杂,太想找一个人倾诉了!她不想再见银蚀!
这样疯魔一样的话语,她能找谁呢?从何说起呢?
思忖半晌抬头看了看楚幕,他罕见的走了神,云舒的眼睛在屋里逡巡了一圈,终于发现了点不一样,帷布换过了!
房中挂的是茜草色的,昨夜她扯坏的是月白色的!
银蚀真的来过!
肚子又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喘气越来越急,脑中飞快的转:满屋子的血没有了,肯定是有人清理了,楚幕镇定的也有些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