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国君,此时在此地点头哈腰、调解家务,在殿上跪着的这些女子和方才断了手那位,怎么也是从宗、应两国搜刮而来,君王都无视百姓被无辜屠戮,谁来还百姓公道?
主坐上的人皮笑肉不笑,听不出来他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叶蓉兴冲冲的起来,刻意从田音面前走过,笑脸盈盈的跪在应国君身旁侍酒弄菜,干瘦的老头见她主动投怀送抱很是高兴,笑咪咪的摸着叶蓉的下巴仔细端详,显然对她十分满意,叶蓉不忘对田音挤眉弄眼,当然她也没弄明白里头什么意思,她忙着呢!
心中忍不住唾弃应国君这个不正经的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祸害姑娘,眼瞟见他搂着叶蓉将酒杯送到嘴边。
南心觅抬脚往外走,鬼澈和言风提在她紧跟其后。
“站住!”一声厉喝,少君止了步。光这暴怒的声音都让人不寒而栗,田音忽然觉得归墟君要是真发怒了,可能南心觅也奈何不得。
不由得为刚才自己的鲁莽捏把汗。
“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女子你若有意可以留下,要放走……”话未说完,站在他旁边的翌朔忽然弯腰耳语了几句。
归墟君沉吟片刻,点点头,挥手放任他们离去。
殿门口跪了个穿青色马甲的人,四十岁上下,见了南心觅十分紧张道:“小人见过少君,您……您……您……找我?”
南心觅拉过田音,对他道:“认认清楚这张脸!如果有下次,再错抓了进来,就等着喂红鸾吧!你的皮肉本君会遣个好工匠,做盏亮堂点儿的灯,挂到底下去,让你们这些人掌掌眼!”
“是是是!”蛇头诚惶诚恐的点头,心里想少君果然是不喜欢女人,这姑娘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生气,待背过身去慢慢收拾出口恶气。
“不过,这姑娘出去若有什么好歹,磕了碰了,你一样吃不了兜着走。”
听完这句蛇头心里头泛起了嘀咕,这么说来这个姑娘还金贵着,他不但一个手指头不能动,还得护她周全才行。
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被提溜着的田音,容貌姣好,一双眼睛都落在少君身上,指名道姓的喊了小魔头好多声,前者居然充耳未闻。第一次见少君这么大度,咽了下口水,搞不好巴结好这姑奶奶,将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心中掂量清楚了,对田音恭敬了起来。
南心觅皱眉看了她一眼,一挥手田音便被架着往外走,急的她大喊:“南心觅!我不要走,不要赶我走!”撒泼打诨,一一用上。奈何鬼澈与言风的手如铜墙铁壁般,只得放弃,那蛇头谄媚道:“诶唷,姑娘您可小心着儿点儿,奴的这身皮可全在你手上捏着了,求您怜悯怜悯奴。”
走得远了,南心觅还在背后喊:
“记得有多远扔多远,当真什么阿猫阿狗都往这堡里钻!”
立着殿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了好一阵,还难掩笑意,转头应国君搂着一位美人前来道别:“少君,能不能请您上那边站站?”
他皱眉,十分讨厌这个话多的老头。一肚子的注意,今天一个想法,明天一个发现,烦死人。
“有什么话,这此处讲也是一样”
“不好吧?”旦见南心觅已经有些不耐烦,一咬牙道:“少君的那位红颜知己是我应国女子,鄙人曾有幸见少君带她……一游应宫”借他的地方办事,自然不敢说,捡了些好听的词,南心觅却是越听越不耐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讲重点!”
他可不想听他在此当面议论个自己的八卦。
“若少君真喜欢,鄙人可将其册封为应国公主,风光大嫁归墟堡……作为交换,只需得少君高抬贵手,对我应国多关照关照”
“如意算盘打得响,你这是给我上眼药呢?嫌本君不够关照应国?没关系,今日本君便派一百青卫驻守应王宫”
应国君的脸瞬间垮掉,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原本想着进献美人有功,好教应国可以从归墟堡抽身出去。
“岂敢岂敢!小的多嘴了!多嘴了!”
再也不敢多说什么,领着四个美人,郁闷的出门去。
在门口遇到等车架的宗国君,见了他一顿排揎:“马屁精,拍在马蹄上了,疼不疼啊?”
宗国君见应国君一脸吃瘪样就觉得浑身畅快。他在归墟堡受欺负好几年了,好不容易又多进来个顶雷的,看他折腾的那样,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反正现在他已经完全接受了,左右胳膊拧不过大腿。看着吧,进来顶雷的只会越来越多,挨着的这几个小国,哪一家都跑不掉!
搂着新得的几个美人高高兴兴的上了车架,家里的母老虎一直将他看的严,稍微有点姿色的宫娥都提前安排了。这四个接回家去,谅她不敢再多话。
难得一回从归墟堡回去还能心情这么美。
宗国君绝尘而去,扬起的灰扑了应国君一脸。
“素质这么差,亏你坐一国君位!”应国君彻底崩了,黑着一张脸上了车。一肚子的火,现在就是身边坐着天仙也没心情欣赏,叶蓉等人只得尴尬陪着在一旁。
田音等人出了门言风嫌她吵,伸手再她后脖颈一摸她便两眼一黑昏过去了,再醒来已经躺在祥云坊三巷的家里。
屋里一片漆黑,这几天的遭遇就像做了个梦一样。一旦睁开眼睛,那些人那些事便消失了,闭上眼又全都鲜活了起来。留她在归墟堡他也就只是多个人多双筷子的事儿,偏偏就那么小气。
长得一副妖孽贵气样,居然是个抠门鬼。田音在心里头狠狠发誓:绝不放弃!
待坐得腿麻了,自己翻身起来翻箱倒柜,撞到不少东西,凭记忆摸到烛台点上灯,过程否提多坎坷了。
四下走了圈发现根本找不到青婆婆的人,远望见余伯家里亮着灯,两家中间的这道小门开着,提了个灯笼过去,门外头就听见余伯的声音:“青婆子,不是我们不想找,这已经报官了。这几天都没闲着,听话,回去歇着!”
“青婆婆,我在这里!”屋里乍响起一个清澈动听的女声,女子一身月白色长裙曳地,手执灯笼,脑后松松垮垮挽了个髻,睡眼惺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