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大殿上,额间一朵半开的红色莲花尤为显眼,身侧站在一个中年男子,额间同样有朵红色莲花,较之她的那朵盛开的更大了些。她和那男子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开手一掌劈过去,眼前的人化作一股灰色的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徒留她一人大声喊着:“父亲也要抛女儿为弃子吗?”
脚下虚空变化,身穿华贵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拉着她的手道:“舒妹,委屈你了。可他只会对你放松警惕,我也是没有办法。”
景致再变她跪在一处大殿上俯首听令,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贵妇人说道:“孤已决意派你去执行卧底任务,普天之下唯你堪用,莫教孤与你父失望!”
一阵云烟过后,面前站了个四十岁上下的人,手执一方权杖,伸手放在她头顶道:“万物皆有法,法即缘,缘定于心。前尘过往皆为空,本来无一物,囫囵定新生。莫忘……莫忘……”
什么莫忘?眼皮子愈发的重,最后那个不忘她听的迷迷糊糊,要再听时只剩下嗖嗖的风声。
不由得心中焦急不堪,使劲蹬了一脚醒了。
刚才的一切原来是自己做的一个梦,想坐起来一抬头就撞到了个东西。四周漆黑一片,膝盖亦不能弯曲,微微一弯便又撞到了东西。
这是在哪里?
这么奇怪的环境,四下摸摸,周围四方都有像墙壁一样的东西,不由的一惊:她怎么会在这种东西里?
愈发心急,手脚并用不停的踢,作用并不是很大,倒累得自己一身汗。
不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东西里,静下来在脑海里思索一圈,惊讶的发现居然突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了。
短暂的平复了一下,发现个更致命的情况,这里面的空气似乎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不畅,若不及时行动怕只能闷死在里面了。
心下决定一鼓作气将力量集中在手上,两掌叠在一起发力,这样来来回回十多次,震得自己头晕眼花,心都快从喉咙口震出来。
哗的一声听见有铁钉松动,欣喜的继续加大力量,随后盖子在大力作用下瞬间弹开好远。忽地坐了起来,强烈的阳光洒下来,刺的眼睛一时睁不开。
“诈……诈……诈尸了!”
“啊~有鬼啊!救命啊!”
待适应了阳光,她睁眼便看见几个大汉扔掉锄头连滚带爬的跑,边跑边回头看。缓缓站起来拍拍身上,一席略粗纱质白衣,倒还未沾上尘土,心想道:所幸还未盖上泥土,若不然她没死也要死了。
一跃跳到地面上,土坑前歪歪斜斜的立了张木板,字也是写的歪歪扭扭,蹲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写的什么。
忽然听见滴滴答答的水声,循声望去,坟尾上还有一个拿着锄头的老汉,此时吓尿了裤子正巴巴的望着她。
他站的位置正好在她刚坐起来的背后,怪不得一时没见到。
“小……小……小音儿……余伯一直待你不薄,你做了鬼可别害我呀……”
老伯颤颤巍巍别的站着,全身都在抖。
“怕还不跑?留着给我当晚餐?”
看着这个干瘦的小老头,突然觉得很可爱,玩心大起。
“我……年岁大了……跑不动……”余伯委屈巴巴的说道。
“您老人家是吓得腿软跑不动吧?”
“我……我……我……嘿嘿……”余伯不好意思的尴尬点点头,她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声说道:“给您一个机会,只要念出我的姓名、年龄、家住哪里、死因,便可将我赶走”
“赶到哪里去?”
“自然是哪里来那里去!”
余伯深吸一口气,张嘴预备喊,她拦道:“等等,忘了说一个重要的事,您老需得闭上眼睛,不然不起作用!”
“哦哦哦……调皮,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说罢闭上眼睛,中气十足的喊道:“田音!年方十七,家住应国都城祥云坊三巷,因吃馒头噎死,今日出殡……”
久未听到声音余老头睁开眼睛,山脚下除了自己就剩一堆新番翻的土,半开的棺材盖,再不见有人影。心里乐道:小音儿果然重信和她那死鬼爹一样,诚不欺我,如此这般我老余也愿意再将她好好埋了,入土为安!
动了动僵了很久的腿,缓身跳下土坑去盖棺材盖,见那棺材里的光景“咦”了一声道:“怎么是空的?”
将棺盖又推开一截,旦见里面有一枚浅碧色莲花玉佩,拿出来掂在手上颇有些重量。
“奇怪!我亲自入的殓,并没有放这东西进去”
忽的想起她的那句哪里来哪里去,喃喃道:“莫不是还魂了?”再看手上的玉佩,脸色一变:“难道还是借尸还魂?!”
管她是什么,总之不是好事,搞不好同这几日城里疯传的那件邪事有关联。将玉佩揣身上,三两下爬出土坑,连着跑了几人的锄头一同扛上,先离开这个是非地是首要!
得了身份信息脚下生风,一溜烟跑开。进了应国城,兜兜转转,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她找一样东西。
可是找什么呢?她不知道……
晃晃荡荡走在街道上,不知该往何处,心中一片茫然。心底那个催促的声音越盛,焦虑的感觉蔓延开来,如同毒药一寸一寸进入心脉,不除不快。
“姑娘有礼~”
有人拦着去路,定眼一看是个红唇齿白的青年男子,只是这人白得似乎有些浮肿,模样倒是斯斯文文。她走近嗅了嗅,还有些许酒气。
不是她要找的。
抬脚便要走,那人拦道:
“诶!姑娘,可否有兴趣同在下一同喝茶听书?我看姑娘在街道上游荡许久,想必也没有去处”说着将他的外裳脱掉披在她的身上,两手撑着她的双肩道:“这样街上的人才不会避你如蛇蝎!”
言罢,手指从她的唇上拂过。
田音不露痕迹的拿掉双肩上的手,轻笑道:“既然公子盛情,我又怎好拒绝?”
既然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她就很想看看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个过程应该很精彩很有趣,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