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们不知道,他们的话被摸到树下的杨震听得一清二楚,杨震蹙了蹙眉毛,一至以来,杨震都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但他却对同类相食的事情深恶痛绝,因为大多数畜生都不会吃掉自己的同类,如果人沦落到吃人的地步,那么他就已经泯灭了最基本的人性,甚至连畜生都不如,这一条是杨震心中的底线,如果有人僭越,那么他就不会把对方当人看待。
刚开始,杨震心里N018基地用他父亲的消息半胁迫半利诱他接受这个任务多少有一些不舒服,但听到这三个强盗的对话后,那一点不快消失了,这样一个把吃人当成消遣的势力比在饥饿时吃人的家伙更加可恨,在他心里,已经为这个强盗团伙划上了死亡印记。
“啾啾啾!”
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发出三声低沉的闷响。两个强盗被直接暴掉了脑袋,而那个班队被击碎了脚踝从树上跌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差点让他被过气去,不待他痛呼出声,一把冰冷锋利的匕首就搭上了他的咽喉。
“告诉我你们所有岗哨的换班时间以及巢穴里面的防守分布。”杨震的声音比这初冬夜晚的空气更加冰冷。
十五分钟后,杨震得到了他想得到的情报,而那个以吸人血为乐的班队杨震守信没有杀掉他,只是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想信夜晚闻着血腥味而来的变异兽会让他体会到被别的什么东西吃掉的美妙滋味。
第二个哨点也被杨震如法炮制,然后留下了其中的队长印证了那个班队的话基本属实,不过这个哨点的队长没有什么特殊嗜好,杨震也就没有为难他,用匕首给了他一个痛快。
第三个哨点不再是前两个那样的暗哨,而是就在山脚马路边分出的进山必经之路旁用砖修砌了一幢两层小楼,小楼的顶部有一座了望塔,塔上布置了一盏大功率按照灯和一挺7.62mm轻机枪,上面全天都有两个卫兵在塔上不停的巡逻,而在小楼中还住有八个匪徒,这座岗哨的防守力量不是前两个暗哨能比的。岗哨由于与巢穴距离较近,通讯也不再是使用单兵电台,而是两个巡逻强盗腰间的对讲机。
杨震隐藏在远方一颗大树的树冠之中,拨掉前面两个哨点是为了探知情报,而这个岗哨却是不得不剪除,否则小楼前面那条宽不四米而且毫无遮挡的马路他可没有把握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通过,而且最糟糕的是,那条路是进山的唯一通道,其它地方都是或天然或人为开凿出来的峭壁。
杨震滑下了树,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幽灵般向着小楼潜去,小楼中每个人的情况都在他的感知中清楚呈现,这就是感知系武者的可怕之处,只要不是战斗力强过他太多的武者,不是擂台上那种面对面的较量,感知系武者都会占尽先机。
除了了望塔上巡逻的两人外,小楼里有四个人在二层睡觉,还有四个人在一楼玩扑克。杨震灵活的身形如狸猫般躲过一轮轮探照灯的扫射,逼近到了距小楼五十米的地方,这是极限,再向前地面上被人打扫得光秃秃的一片,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在那上面前行,绝对逃不过巡逻强盗的眼睛。
他从背上摘下了狙击步枪,五十多米的距离他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击中了望塔上两个强盗的脑袋,而此次任务却要求他不能出错,否则打草惊蛇,他虽能轻易脱离,但想要救人却难如登天。
狙击步枪的三发点射在一秒钟内完成,两发击中了两个巡逻强盗的脑袋,一发击中了一楼打扑克四个强盗照明的电灯。突然熄灭的灯光让四个强盗出现了短暂的发呆,然而就是这几秒钟的愣神,却为他们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杨震连将狙击枪背上的时间都没有,射击完毕后将枪向地上一掉就如离弦之箭般向小楼冲去,五十米的距离在他的极限速度下只花了他两秒钟的时间,呯的一声他撞碎了一楼的窗户,合身扑进了打扑克四个强盗的房间,匕首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抓入了手中,灯光的突然熄灭对他们视觉造成的影响还没恢复过来,就见黑暗之中两道亮光一闪即逝,接着就有如喷泉般的声音响起,四个强盗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一个个捂着咽喉渐渐软倒在地。
以电光火石击杀四个强盗之后,杨震毫不停留地向二楼冲去,小楼的结构在他感知中早就一清二楚,二楼的四个强盗才是最大的隐患,只要逃出一个窜上了望塔用对讲机向巢穴发出了警报,那他这次营救行动就将宣告失败。
狙击枪的枪声并没有将二楼的四个强盗惊醒,但杨震撞碎窗户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当他冲上二楼的时候,四个强盗都已惊醒了过来,正抓起武器向门外冲来。
二楼有六个房间,前面三个和最后一个房间时住有人,杨震的身形如一阵风般刮过前三个房间,只听消声手枪的三声轻响,三颗9mm子弹穿过房门的薄木板,准确命中正准备打开房门的三个强盗的额头,房门可以阻挡视线,却无法阻隔杨震的感知,三个人在门后的位置对他而言是清清楚楚,三个倒霉的家伙连敌人的样子都没看到,就被一颗穿过房门的子弹莫名其妙的带走了性命。
不过最后一个房间的强盗明显反应比其它人快得多,他的战斗力也是最高的,达到了0.89,几乎和N018基地的潘亚相差无几,他明显是这十个人的头目,在杨震射杀三个的空档,他就果断撞碎房门玩命的向着了望塔上跑去,他很清楚,从声响发出到这人杀上二楼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能够突破到这里,了望塔和一楼二楼的九个兄弟都完了,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掉自己所有的手下,这个人的战斗力绝对不是自己能匹敌的,他只想登上了望塔,发出警报,让山上的大部队为自己报仇。
当他杀掉前面三人时那个头目已经跑过了通向了望塔楼梯的转角处,杨震很焦急,他急的不是救不出议长的儿子得不到巨额奖励,而是那样就得不到关于父亲的消息,让父亲在那些强盗手中每多呆一分钟就会多一分危险,如果发生了什么无法想象的后果,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强烈的焦虑让他的心脏瞬间加速跳动起来,速度达到了平日的两倍,肾上腺素因为心脏的急速跳动与情愫的剧烈起伏而急速分泌,他似乎因此而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风停止了吹拂,虫豸也平息了鸣叫,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胸腔内剧烈的心跳。
这一刻,他的大脑变得无比清明,感知更是比平时敏锐了许多倍,那转过拐角的强盗头目在他的感知中不再是一个人形的黑影,而是变得生动了起了,他凶狠长相上此刻的惊慌失措表情,额头上渗出的颗颗汗珠都如历历在目,他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他愿意,连那张脸上每一根汗毛他都可以数得清楚。
一瞬间,他的心变得无比空灵,他好似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整个世界以他为中心,随他心意而为,只要一个念头,就能让人死,也只要一转瞬,就可以让死去的人再复生。
他没注意的是,握着枪的右手五指,在有节奏的律动着,仿佛在感知空气的方向,又或是在品味手中武器的习性。
下一秒钟,或者是下一分钟,时间在这静止的时间已经模糊,他的手被一种奇妙的本能牵引着,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向斜上方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啾~~”消声器中传来的嗡鸣声似是被拖长了无数倍,桔黄色的枪焰缓缓喷射而出,杨震清晰的看见,枪口中旋转着飞出了一颗火红的9mm弹头,弹头在缓缓前进着,速度跟小孩手中扔出的纸飞机差不了多少。
弹头飞到楼梯转角处,忽然不可思议地以弧线转了一个90度角,然后笔直射向摆出一个登梯动作却静止不动的强盗头目的后脑,以弹头缓慢的速度,杨震真有些担心那强盗头目突然反应过来然后轻松避开。
然后,直到弹头钻入他的头颅,他都始终如雕像般的一动不动,仿佛一个在为生命追求某个完美造型的行为艺术家。
子弹钻过头骨,将他的脑浆搅成一团浆糊,然后又击穿额头的骨头穿了出去,红的白的跟在子弹的后面缓缓绽放出一朵诡丽而又血腥的花朵。
“呯!”子弹击在墙壁上凿出一个小坑,它也变成了一团扭曲的金属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又活了过来,窗外山风的呼啸声,强盗头目临死前的那声惨叫都传入了耳际,强盗窝里那股混合着汗臭与各种垃圾腐臭的古怪味道也让他回到了现实。
强盗头目翻滚着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杨震的脚边,他双目圆睁,似乎死不冥目,到死他都不明白那颗子弹是怎么击中他的,他明明已经跑到上了楼梯,与那个恶魔隔了两堵墙。不过他注定得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要说他,就连此刻的杨震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