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多久起,仿佛一场紧张的拼搏终于渐渐地透出了分晓,田野从它宽阔的胸膛里透过来一缕悠悠的气息,斜坡上和坝子上有如水一般的清明在散开,四下里的树木和庄稼也开始在微风里摇曳,树叶变得从容而宽余。露水回来了,在清晨和傍晚润湿了田埂,悄悄地挂上田间。露岚也来到了坝子上,静静地浮着,不再回到山谷里去。阳光虽然依旧明亮,却不再痛炙人的脊梁,变得宽怀清澄,仿佛它终于乏力了,不能蒸融田野了,也就和田野和解了似的。
李莎莎依旧试图从医院里寻找那个身影,她坚信自己没有看错,但她并没有把这个当成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而是利用闲散的时间去寻找。她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应该忠诚些什么。
记忆中她是一个长得微黑、有点腼腆的女孩。留一头短发,平时不太爱出声,不多的几个好友都是从小学一起上来的。女伴们开玩笑地叫她“黑妹”,开始她还气恼,作势满教室追打她们。后来叫多了,也就默默认下了这个雅号。
凯杰和她坐过一段时间的同桌。初一到初二,不长不短。那个年代、那个年龄的男孩女孩,互相之间还很敏感,印象中没说过几句话,平时递个书本、卷子之类的,多是靠肢体语言和眼神交流。他们俩私下里交往最深的也是唯一的一次主动交往,是凯杰那时爱看各种闲书,而她刚好带了一本外国翻译,凯杰实在手痒心痒到不行,便大起胆子向她借。她红着脸看了我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等到第二天,上完课间操回来,他发现那本书已安静地躺在我的桌肚里,还细心地包好了书皮。用的是那种少见的挂历纸,四角都折压得十分熨帖、平整。
那之后依旧风平浪静地坐着同桌。可是有一天班里忽然风云突变,大传特传起了凯杰和她的流言蜚语。像所有类似桥段一样,女生们在背后窃窃私语,男生们则时不时地起哄,时不时高声怪气地叫着他们俩的大名小号。
无辜躺枪,让那时还是一枚地道、纯良好少年的人,第一次体尝到青春期小江湖的险恶。于是每天像惊弓之鸟般不敢与她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