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笔仙也有点怪,一上来,就开口向他们提出一个要求,说自己现在有难,想寻求他们的帮助。
这几个年轻人就很不乐意了,他们本来只是玩玩游戏而已,可没想要跟游戏里面的人鬼神打交道,所以立刻拒绝了笔仙的要求。
这笔仙也有点蛮横,说既然你们把我请上来,我这个忙,你们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这下几个年轻人更是不干了,你不就是一个游戏里面的人物,难道还能威胁得了我们这么多人不成?才不鸟你。
他们不但拒绝了笔仙的要求,还把那些游戏道具一股脑儿给全部扔到下水道里面去了,一副看你这个笔仙能怎样奈何我们的嚣张气势。
可没过几分钟,大家正开心聊天时,其中两名年轻人突然之间大叫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而且双眼紧闭,脸色和嘴唇变得青乌恐怖。他们这下子吓坏了。
看来是真惹到笔仙了,而且笔仙发怒了,在报复他们。
剩下的几个人急得一阵团团转,虽然这倒下去的两个人看上去像是中毒的迹象,但他们知道送去医院的话,医生是绝对查不出任何状况的,那无异于是判了他们两个人死刑。幸好其中有一个人听说过金汉街莫大神的大名,他们也没去管看相算命的大神,能不能治得了这中邪的病人,连忙做了两副简易担架,就把他们送到了利贞堂。
我总算搞清了来龙去脉,本来想狠狠骂他们几句,无聊就无聊,怎么去惹笔仙呢?你们只是普通人而已,笔仙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么?但想想自己也是年轻人,如果不是自己有一段九死一生的经历,然后学会了《阴兵笔记》里的一些法术,说不定我也会饶有兴致和别人玩笔仙游戏的。
我也没去责怪他们,走到那两名年轻人面前,蹲下身来,手指拨拉了一下他们眼皮,又是一股寒气直朝我身上迸射过来。但我并没有放在眼里,区区寒气还对我构不成威胁。
笔仙,其实也叫煞气,他们很显然是中了煞气,所谓煞气,其实是那些亡灵的怨念或者法咒凝聚而成,亡灵越厉害,煞气也越重,他们玩笔仙的时候,应该是刚好碰到了一个怨念很重的亡灵,所以自然想向他们求助,他们不帮就算了,还对那个亡灵那么嚣张那个亡灵本来就怨气冲天,竟然还被他们戏耍,自然就把这股怨念发泄到他们身上,如果没人施救,把这两名年轻人身上煞气驱除,天黑之后,那个亡灵就会来取他们性命。
“帅哥……师傅,请问,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们?”
卷发男孩一脸乞求地望着我,结结巴巴说道。
“办法是有,但有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希望你们以后再也不要抱着无知者无畏的态度,去玩这种冒险游戏了。阴间之事,不是你们普通人能掺和的,而且你们眼睛看不到,并不代表这世上没有鬼。”
我还是趁着这个机会,顺便教育了他们一番。
那几个年轻人听到我说有办法,一直紧张和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至于对我的出言教训,更是脑袋像捣蒜头一样连连称是,并保证再也不玩这种威胁游戏了。
“给我准备笔墨朱砂,还有老公鸡或者黑狗血。”
我抬头对利贞堂的工作人员说道。
虽然这两个年轻人的生死不是他们造成的,就算被笔仙玩死了,那也是他们自找的,跟利贞堂没有任何关系,但总之现在人在他们利贞堂躺着,而且莫大神还出手救治过,万一这两名年轻人真在这里嗝屁了,利贞堂多少会惹上一些麻烦,所以他们也巴不得我赶快把这两名年轻人治好,然后快点滚蛋,别耽误了他们利贞堂的生意。
所以他们听到我的要求后,赶紧就去照办了,虽然这些东西一下子难以找齐,但也只能去硬着头皮去做了。
“时间要快,而且东西不能掺假。”我又叮嘱了一句,生怕他们只是敷衍了事,而随便找点什么血来糊弄我。
我知道一时半会利贞堂还不能把东西给我找过来,便先要了几根银针,然后抓起那两名年轻人的手臂,把他们手指捋直,银针顺着指甲一直刺了进去,连刺完了四根中指才停手。
我这个动作,看得周围的人一阵心里发怵,这十指连心,随便弄伤到都能痛到心里去,这银针从指甲下面直接插进去,岂不是要人命吗?这在古代宫廷戏里,可是十大酷刑之一,我这么年轻怎么下得了这么残忍的手段的?难不成是看到那两个年轻人都在昏迷,就不管他们死活么?
我却没有在乎他们的各种有色眼神,只顾做着自己的事情,心里面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们要是觉得有能耐,或者有别的办法可以救活他们,那你们上啊。
四根银针插完不就,躺在担架上的两个年轻人忽地身体一阵颤抖起来,脸上之前的一片青乌之色,驾驶急剧变成惨白之色,几乎跟死人的脸差不多了,眉头也拧成了一片疙瘩,嘴唇也在咕噜咕噜吐出一些不知道是泡沫还是字句的东西,四肢也开始一阵扭动。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认为是我的银针让他们两个产生了极大的身体痛苦,他们才会有如此表现,但又不敢上前劝阻我。
我叫了身边那个卷发青年,让他帮我一起压住两个年轻人的中指,不让他们的手掌拧成拳头,因为银针还有一截露在外面。
卷发青年虽然和我配合着,但看得出他心里是非常不忍。
因为有我贴在他们额头上的黄色符纸的压制,他们体内的煞气无法指挥他们身体做更多反应,剧烈扭动了一会之后,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我又把插进他们中指的银针一根根拔出来,一股黑色并带着某种怪异腥臭的血,也跟着流了出来。这煞气果然浓烈且厉害,我不禁皱了皱眉。
利贞堂的工作人员办事效率还不错,很快把我所要的东西全部朝气摆放在我面前。
我闻了闻那碗鲜血,感觉应该是刚刚宰杀的一只至少喂养了五六年的大公鸡,还不错,他们并没有敷衍我,我把墨汁和朱砂倒进碗里,并让那个卷发青年不停搅拌。
我又把那两名年轻人的上身衣服全部剥了开来,拿起那只崭新的狼毫笔,赚足了混合着鸡血墨汁和朱砂的液体,开始在他们胸上面大笔一挥,画起符咒来。
因为他们身上杀气太重,单纯用符纸根本无法驱除,我只能采用这种更有效的办法,把符咒直接画在他们身体上,这样的符咒产生的法力就至少超过五倍以上。
一边画符咒,一边还要默念咒语,而且手中的笔不能停,每一个符咒都只能一笔一气呵成,中间若有断裂或停顿,这符咒就不会有任何法力作用的。
把两个年轻人身上的符咒都画完,我感觉手臂都有点微微颤抖了,看来我真的要好好跟冯小峰去练练道家心法了,竟然连这点心力和定力都没有。
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又脱掉他们鞋子,在他们脚板心上画上一个太极图,这才放下狼毫笔,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黄色符纸,嘴里喃喃念道“八卦灵灵,统领天兵,六十四将报应分明,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三界奉符令,八卦乾坤收妖精,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作千万兵,六十四将照旨令,吾奉伏羲文王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咒语念毕,两张黄色符纸立刻燃烧起来,我把它们分别放置在他们两个人脚后面,待符纸燃尽,我又叫了两个人,让他们分别按住担架上两个年轻人脚底心的太极图中心,然后我才走到担架一端,伸出两个大拇指,分别按在他们额头的符纸之上。
在我催动法力之前,我又嘱咐身边的人远远离开,因为等一下煞气要是被我逼出那两个年轻人体内,万一冲到别人身上就不好了。
围观的人群,包括徐婷婷听到我这么一说,都乖乖地躲得远远的了。这两个年轻人的状况他们亲眼看到了,中了煞气都快把自己命都弄没了,这煞气要是撞到他们身上,那就真是到了八辈子霉。
按住脚板心的那两个同伴虽然也一阵担忧,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他们一起惹出来的,只是他们比担架上的那两个同伴幸运一点,明知道会有危险,也只好强忍着遵照我的意思,不敢擅自离开。
准备工作全部做完,我两个大拇指隔着黄符纸在他们额头上使劲一按,嘴里面的咒语也一刻不停念将起来。
我这一动,担架上两个年轻人的身体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首先是脸色开始不停变幻,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绿、一阵红,眼耳鼻口中都能看出有一缕缕淡淡的寒气冒了出来。
而他们身体也一阵痉挛扭曲,像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疯狂啃食他们的肌体与内脏,那种痛苦自然是让人无法忍受。
有好几次,那按着两人脚底心的同伴,手掌几乎被蹬掉了,但被我用眼神严厉地制止,哪怕是被蹬掉了鼻子,蹬破了皮,也不能离开他们脚底心的八卦图,否则不但前功尽弃,煞气还会一股脑从脚底心冲撞到他们身体里面去。
这个时候,因为受到符咒的力量和我法力的双重夹击,两个年轻人身体里面的煞气开始在四处乱窜,是不容有任何闪失的。
还好那两个同伴虽然苦不堪言,但大拇指一直牢牢地按在了脚掌心,没有离开半分。而我嘴中的咒语也一刻没有停歇,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