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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独他不可以!(1 / 1)

她笑了笑,看着眼前男人阴沉的脸色,笑着问:“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秦子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淡笑的脸,修长有力的手慢慢收紧,沉声问:“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周纤纤垂眸笑了一下,笑得有几分自嘲,她说:“没有。”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脸上忽然浮起了一抹怒气,他冲着她低吼:“为什么不给自己解释,难道真如四姨太所说的,你想要跟秦子言在一起,结果受到了我爸的阻碍,然后就对我爸痛下杀手?”

周纤纤静静的看着他发怒的神色,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半响,她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淡淡的说:“子寒,你若是打心眼里相信我,这会就不会在这里问我了。”

“我他妈的就是想信你,所以才在这里问你。”秦子寒眸色猩红的瞪着她,悲愤的低吼。

周纤纤怔怔的盯着他通红的眼眸,平静的心在这一刻才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这大概是她看到的秦子寒最暴怒的一面,以前秦子寒在她的面前也会发脾气,可给人的感觉都是那种阴沉森冷的,让人打心底里畏惧。

可是此刻的他,让人感觉不到害怕,唯一让人感觉到的就是他的悲愤。

对,是悲愤,既悲伤又愤怒。

她的心微微的沉了沉,难道秦邵峰真的已经死了?

她盯着秦子寒,紧绷着声音问:“秦邵峰怎么样了?”

“你现在知道问他的情况了,还是,你现在才知道害怕了?”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脸上的神情是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愤怒。

周纤纤咬了咬唇,沉声问:“秦邵峰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死了?”

“呵!”秦子寒冰冷的笑了一声,问她,“你到现在还是不想为你自己解释一两句吗?”

“我问你秦邵峰到底死了没有?”周纤纤忽然不耐烦的低吼起来。

旁边有警务员似乎想要过来压一压她激动的情绪,秦子寒一个冰冷的眼神撇过去,警务人员踏出的脚步瞬间又缩了回去。

她紧紧的盯着周纤纤忽然变得激动的脸色,一字一句沉声道:“我只想听你的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愿意相信我,那就相信我,不愿意相信我,我也无所谓。”周纤纤漠然的低哼。

秦子寒搭在桌沿上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手背上的青筋跟着暴了起来,足以显现出了他心中压抑的所有怒气。

呵,她无所谓?

果然不是她所在意的人,所以不管他是否相信她是无辜的,她都无所谓。

倘若换成了秦子言,她肯定不会觉得无所谓。

他骤然起身,揪着她的衣领,一字一句的嘶吼:“周纤纤,我爸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你他妈一句话都不解释,就等着坐一辈子的牢吧,没人会帮你,也没有一个人会救你,你就在牢里慢慢等死吧?”

许是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神情太过悲愤,他揪着周纤纤的衣领,整个身子几乎都探了过去。

警务人员这会也顾不上其他,慌忙将他们两人分开,看着秦子寒,小心翼翼的说道:“秦三少爷,这里是监狱,请您遵守制度,不要让我们难做。”

秦子寒眸色猩红的瞪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

周纤纤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口中喃喃自语:“秦邵峰成植物人了?他竟然成了植物人?呵呵……呵呵呵……”半响,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的怪异,像是一直以来支撑她活到现在的信念忽然没了的茫然空洞感,又像是大仇得报的畅快感,她看着秦子寒,幽幽的说道,“报应,这真的是报应。”

秦子寒眸色顿时阴冷的眯了眯,瞪着她沉声低吼:“周纤纤,我爸到底是不是你打伤的?”

周纤纤垂着眸,笑得怪异,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秦子寒再次站起身,两手撑在桌子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坚定:“只要你肯回答,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相信。”

“我要见秦子言。”周纤纤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秦子寒眸色顿时一寒,闪过一抹阴鸷和嫉妒,他盯着她冷冷的低哼:“我大哥不会见你,你将他的父亲打成了植物人,我大哥恨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见你。”

“不,不会的……”周纤纤急促的摇头,“子言不会不见我的,他会相信我没有伤害他父亲的,他一定会相信我的。”

秦子寒的眸色越发的阴冷,果然,在她的心里,她就只在乎秦子言是否相信她,而他所谓的相信对她来说,却是一文不值。

撑在桌面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秦子寒盯着她,语气阴冷的笑道:“你说他相信你,他就一定会相信你吗?秦子言有多孝顺,你的心里应该清楚,倘若他真相信你没有伤害他父亲,那为什么你被警察带走,直到入狱,都过了三五天了,他却还是没来看你一次?”

“你胡说,他一定会相信我的。”周纤纤瞪着他嘶吼,“我们都已经决定离开了,我怎么还会去伤害他父亲,他一定会相信我的,一定会明白我的……”

“周纤纤!”秦子寒骤然暴吼了一声。

周纤纤一怔,眼眶通红的盯着他,后面的话似乎梗在了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子寒沉沉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语气阴鸷的问:“那个男人的相信……对你就真的这么重要么?”

“当然重要,他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男人,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独他不可以。”周纤纤沉声嘶吼。

秦子寒的拳头握得死紧,手臂上都暴起了青筋,似乎下一刻,那坚硬的拳头就会招呼到她的身上一般。

良久,他直起身子,冷笑道:“就算你深爱着他又如何,这次受伤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最敬爱的父亲,你认为他还会盲目的相信你吗?周纤纤,你死心吧,他不会来看你了,你就在这监狱里等他一辈子吧。”

说完,他便转身往探视房外面走。

周纤纤心底一惊,冲着他的背影急促的低喊:“子寒,子寒……秦子寒……”

秦子寒的脚步终是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

周纤纤近乎哀求的声音顿时从身后传了过来:“子寒,让子言过来见见我好不好?”

秦子寒身侧的手瞬间收紧,眸中翻涌着一抹浓浓的阴鸷和寒意。

他什么也没说,冷漠的踏出了探视房。

周纤纤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盯着空荡荡的门口,一颗心仿若浸在了寒冰里,很凉很凉。

秦子言真的不会相信她了么?她都已经跟秦子言说要放弃复仇了,秦子言难道还是认为打伤秦邵峰的人是她吗?

*****

“对不起秦先生,周纤纤是重犯,你不能进去探视她。”

秦子言的眸色沉了沉,脸上划过一抹冷凝:“根据法律,犯人一旦坐实了罪名,入了狱,即便是重犯,,其亲属还是可以进去探视的。”

“对不起,上头下达的命令,你不能进去探视。”警务人员表情严肃的说道。

秦子言骤然扯了扯唇,划过一抹冰冷的讽刺:“上头下达的命令?哪个上头?”

“这……”

警务人员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秦子寒正从探视区走了出来。

秦子言唇角的弧度越发的讽刺,盯着那两个警务人员,冷冷的讽笑道:“你们不是说周纤纤是重犯,不能探视吗?为什么他可以?”

“因为我是秦家的三少爷。”不待警务人员回答,秦子寒顿时冷冷的笑了一声,走到他的面前,眸光阴鸷的盯着他脸上的讽刺,轻声笑说,“大哥,众所周知,你和大妈已经被赶出了秦家,你已经不是秦家的大少爷了。要知道,这个社会是权利与势力为大,你没了秦家大少爷的光环,自然不会有人买你的账。”

话音一落,那两个警务人员顿时冲他礼貌的喊了一声:“秦三少爷。”

秦子寒冷笑的看向秦子言,意思就好像在说:看吧,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

秦子言暗暗收紧身侧的手,半响,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他知道,应该是秦子寒打点了里面,所以才不让他进去看周纤纤。

如今他跟那个男人身份地位悬殊,硬碰硬得不到什么好处。

秦子寒双手插在兜里,眸色阴鸷的盯着他的背影,冷冷的笑道:“大哥,你知道纤纤刚刚给我说了什么吗?”

秦子言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只是低声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这么多天过去了,你怎么一次也没有去看她。”秦子寒说完,冷笑的盯着他挺直的背影,轻笑着说,“你猜……我是怎么回答她的?”

“你是怎么回答她的?”秦子言淡淡的问。过于平静的表现让秦子寒蹙了蹙眉头,俊脸上划过一抹冷凝。

秦子寒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冷,他轻笑着说:“我告诉她,你认定了她就是伤害爸的凶手,这辈子都不会去看她了。”

说完,他朝前走了两步,冰冷讽刺的眸光跃过他身侧紧握的拳头,讽刺的轻笑:“呵呵,没想到我这么一说,她就相信了,你没看到她当时那绝望悲愤的表情。大哥,到底是你们不够相爱还是怎样,这么轻易的就能怀疑彼此。”

秦子言沉沉的盯着前方,良久,淡笑着落下一句:“纤纤会知道我心中所想的,至于你所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后半句,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

秦子言盯着他往外面走的身影,冷笑:“就算她知道你心中所想又怎么样,只要你一日不去看她,她对你的误会和怨恨就会更深一分,到时候,她只会觉得你秦子言选择了自己的父亲而抛弃了她,她只会觉得你秦子言根本就不爱她。”

秦子言收紧身侧的手,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半响,他回头,冲他淡笑着说:“子寒,若是纤纤真的相信了你的话而怀疑我对她的爱,那么你此刻的表情也不会如此阴鸷冰冷了,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嫉妒。”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秦子寒阴冷的握紧插在兜里的手,眸中翻涌的是浓浓的冰冷和恨意。

即便这样又如何,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在一起了。

*****

秦子言来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正传出了议论声,无不在说着周纤纤的不是,说周纤纤恶毒阴险,忘恩负义。

秦子言在病房门口站在良久,这才拧开门进去。

只是他一出现,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神色各异。

大姨太也在病房里,脸色很不好,想必刚刚定是因为她的事情而与他们几个争论了一番。

秦子悦见他出现,脸上顿时一喜,慌忙冲上来抱着他的手臂,委屈的说道:“大哥,他们都说爸是被你和周纤纤合谋害的,这怎么可能,你那么孝顺,怎么可能做出伤害爸的事情,明明就是周纤纤那个贱人害爸的,他们凭什么将罪名都扣在你的身上。”

秦子言淡漠的拨开她的手,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她脸上的失落,锐利的眸光直直的看向四姨太,沉声问:“爸受伤时的情景是怎样的?你凭什么断定打伤爸的人就是周纤纤?”

四姨太坦然的迎向他锐利的眸光,语气平静的开口:“那天,我和邵峰吃完晚饭之后,邵峰就去了书房,我就回房休息了,后来我见五妹从外面回来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于是准备去子非的房间督促他搞学习,可没想到我刚走出房间,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争吵声传来,担心他们出事,我就领着几个佣人去看个究竟,却不想,我们一打开书房的门就看见邵峰躺在了地上,而五妹正站在他的身旁,脚边还有一盏染血的台灯。”

秦子言听罢,沉声道:“这么说,四妈您也没有亲眼看见周纤纤向我爸动手了。”

“这……”四姨太眸光悄然一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倒是他身旁的秦子悦满脸哀怨的瞪着他,气呼呼的低吼:“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妈在撒谎么?大哥,那个女人都把爸害成了这样,你怎么还在为她开脱?”

一旁的三姨太顿时冷笑:“哼,我就说那个贱人跟子言有一腿,你们还不相信。我看啊,邵峰受伤的这个事就是那个贱人跟子言合计的。”

秦子言漠然的看向她,淡淡的开口:“倘若真的是我与周纤纤合谋害我爸,我现在会站在这里受你们的指责吗?”

“就是,三妈,虽然我很生气大哥偏袒那个女人,但是我敢保证,大哥一定没有做出伤害我爸的事情,请你不要这么冤枉他。”秦子悦到底还是爱着秦子言的,即便心中尽是怨恨,这时候听三姨太冤枉秦子言,她还是愿意为秦子言辩解两句的。

三姨太再次冷哼:“谁知道呢,毕竟邵峰已经将他们母子赶出了秦家,谁敢保证他的心里没有半点怨恨邵峰的意思。”

大姨太眉心一皱,瞪着三姨太讽刺的哼道:“那三妹你也被邵峰赶出了秦家,我是否也可以怀疑你为了报复,与那周纤纤合谋,害得邵峰变成了这样?”

“大姐,你……”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爸都变成了这样了,你们还吵什么。”秦子哲忽然无力的低吼了一句,半响,看向秦子言,语气坚定的道,“我相信大哥与爸受伤的事情绝对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我也相信伤害爸的凶手并不是五妈。”

秦子悦听罢,眉头一皱,瞪着秦子哲没好气的低吼:“三哥,你前半句挺重听的,怎么后半句那么难听,什么叫伤害爸的凶手不是五妈,我妈过去看的时候,书房里除了昏迷不醒的爸之外,就只有她在了。那伤害爸的凶手不是她又是谁?”

“那也可以是别人伤害了爸,然后逃了,五妈跟四妈一样,都是听到了争吵声,所以过去看一看,只不过五妈先去的,四妈后去的,所以才让四妈以为伤害爸的凶手就是五妈,这种假设也说得过去好不好,子悦你不能因为讨厌五妈,就这么冤枉五妈吧?”秦子哲一本正经的说道。

秦子悦气急,冲着他气呼呼的吼:“什么叫我冤枉五妈,三个,你怎么这样偏袒那个女人,难道你跟那个女人也有点……”

“够了小悦。”四姨太打断她的话,看向病房里所有的人,沉声说道,“子哲说的那种可能也不无道理,都怪我当时太独断了,一口咬定五妹就是凶手,现在五妹的罪名已经坐实了,甚至已经关进了女子监狱,我们若是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她不是凶手,那我们也救不了她。”

秦子言眸光锐利的盯着四姨太,心中跃过一抹冷笑。

倘若他们不是在监狱里疏通了,周纤纤的罪名又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坐实。

如秦子寒所说的,这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的社会。你有权利,有地位,什么事情都能够办到。

而像他,无权无势,想去监狱里探望周纤纤都是难事,更别说救她了。

现在他基本已经能确定伤害秦邵峰的人并不是周纤纤,而是四姨太了。

只是,他又该如何的去救周纤纤。

这一刻,他忽然好憎恨自己的无能和无力。他觉得,他总是不能好好的自己心爱的女人,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

*****

秦邵峰倒下后,秦家的各大产业乱成一团,各大股东开始选出新一任的董事长来维持大局。

而秦邵峰的几个儿子,不是被赶出了秦家,就是还年幼,于是顺理成章的,秦子寒成了秦氏的新一任董事长。

本来还有人对秦子寒的上位感到不满,但是后来四姨太又将自己名下以及秦子非名下的所有股份都转到了他的名下,于是他在秦氏占的股份算是最高的,就算有人对他的上位感到不满,也没有借口说什么了。

更何况,秦子寒本就是秦邵峰的儿子,接手秦氏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些股份,也只是为了堵住那些好事之人的嘴罢了。

不到一个礼拜,秦子寒便掌控了秦氏所有的产业,成为了秦氏名副其实的董事长,他还掌握了整个秦家所有的财产、包括不动产等。

当秦家的一切都到了他的手里时,他便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接回了秦家。

本来三姨太还想将四姨太母子赶出秦家的,但是被秦子寒否决了。

也不知是因为知道四姨太是周纤纤的亲生母亲,还是因为四姨太帮他彻底的得到了秦家的所有财产,他并没有让三姨太将他们母子赶出秦家,甚至也没有让三姨太欺负他们母子。

在秦家,他们一家人对他们母子还算是客气。

*****

晚上,四姨太来到秦子寒的书房,看着正在垂首看资料的秦子寒,语气急促的说道:“子寒,我已经帮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可不能亏待我们母子。”

秦子寒缓缓抬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将她脸上的惶恐和着急尽收眼底,半响,淡淡的笑道:“四妈放心,没有四妈和子非弟弟的股份,我也不能如此顺利的掌控整个秦家的产业,所以,我一定不会亏待四妈你和子非弟弟,等子非弟弟长大了,我自然会将他的股份还给他,而且还会让他进入秦氏,掌管重要产业。”

四姨太沉沉的盯着他,紧绷着声音问:“此话当真?”

她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秦子非,为了不让秦子非被赶出秦家,她甚至都将秦邵峰打成了植物人,她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到头来可千万别什么都得不到。

秦子寒看着她笑了笑,说:“四妈帮了子寒不少,子寒自然不会让四妈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再说了,子非是我的弟弟,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所以四妈你也别瞎操心了,好好做这秦家的四姨太,就跟以前一样。”

四姨太抿了抿唇,紧紧的盯着他,沉声说:“好,子寒,四妈就暂且相信你这一回,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将子非赶出去。”

“那是一定。”秦子寒垂眸轻笑道。

得到他的承诺,四姨太这才安心的转身往外走。

只是她刚转身,秦子寒忽然抬眸,盯着她的背影,淡笑着问:“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四妈你为何要打伤我爸?”

四姨太心底一惊,转身下意识的否认道:“不是我,是周纤……”

“不要跟我说是周纤纤打伤我爸的。”秦子寒骤然打断她的话,讽刺的笑道,“一开始,我也有些怀疑是她伤了我爸,不过当我知道她已经决定放弃复仇,打算跟秦子言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伤我爸的人并不是她,而是……你。”

四姨太心底狠狠一颤,盯着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她已经决定放弃复仇了?”

听她这么一问,秦子寒便确定这四姨太已知晓了周纤纤的真实身份,也知晓了周纤纤进这秦家是为了复仇。

他垂眸低低的笑了笑,只是一个单纯的笑容,笑得淡淡的,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问四姨太:“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也知道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更加知道她进秦家是为了复仇吧?”

四姨太的脸色微微的白了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秦子寒往椅背上靠了靠,微微有些自嘲的笑说:“如果我说,周纤纤是我安排进秦家的,你会相信吗?”

“是你安排她进秦家的?为什么?”四姨太又惊又怒的盯着他。

秦子寒唇角的自嘲越发的明显,幽幽的说道:“为了让她迷惑我爸,助我夺取这秦家的财产,只不过,她终究只是我培养的一颗失败的棋子,在我将她当成棋子送给我爸的时候,她也同样利用我进了这秦家的门槛。”

四姨太听罢,心中越发的悲愤:“你为什么要让她进秦家,如果她没有出现,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你是说子非的身世秘密吧?”秦子寒讽刺的轻笑,“周纤纤到底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在她小的时候,你抛弃了她还不够,如今她长大了,你还要如此的陷害她,埋怨她,你不心疼吗?”

“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不孝女,我为什么要心疼她。”四姨太眸中翻涌着一抹憎恶,满脸冷酷的说道,“她没有出现在秦家该有多好,或许,她就该死在当年的那场大火里。”

“她确实差点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只不过老天垂怜,让她捡了一条命,不过那无情的大火却也毁了她的脸,她之所以与那个假周若妍长得像,只是因为她整过容,整得跟那个假周若妍有七八成的相似罢了。”秦子寒盯着她眸中的厌恶,语气平静的说道,心里竟然为周纤纤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心疼,有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母亲,又叫她怎能不去恨。

“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被烧死,给别人一个解脱,又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解脱。”四姨太语气冰冷的说道,脸上尽是无情。

秦子寒有些心凉,原来,周纤纤在她母亲的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存在。

这大概是他见过的最无情无义的女人。

忽然间,他有些明白那个女人眼里时不时流露出的哀凉和悲伤了。

他忽然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的开口,说得有些嘲讽,又有些悲凉:“难怪纤纤一心要报复你,倘若你对她还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她也不会执迷于仇恨中无法自拔了。是秦子言的爱让她放弃仇恨的,说到底,她还是渴望着别人的爱,尤其是你这个母亲的。”

“那又怎样,在她想着要报复我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了。若是没有她,子非的身世也不会被揭露出来,我也不会沦落到如此这般田地,甚至还打伤了邵峰,这一切都是她逼的。她恨我,我又何尝不怨她。”

“果然无情无义。”秦子寒低笑着吐了六个字,俊脸上的表情是一抹悲哀,为周纤纤而感到悲哀。

四姨太讨厌看到那样的神情,在周纤纤逼她陷入这样惶恐的境地时,她就已经没有再将周纤纤当成是女儿,心中对她更是再无一点愧疚和温情。

秦子寒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盯着四姨太冷酷的背影,唇角微微的扯了扯,有些伤感,亦有些嫉妒。

这么看来,周纤纤应该也是恨极了她这位无情无义的母亲,然而这样深浓的恨却能因为秦子言的爱而消散,可见秦子言对她又是多么的重要,这怎能不让他嫉妒。

*****

大半个月过去了,周纤纤日日盼望着秦子言来看她。

可是那个男人始终没有来看她一眼,她不相信秦子言真的认为是她伤了秦邵峰,即便他心里怀疑,以他的性子也会过来当面的向她问清楚。

而这大半个月他都没出现,唯一的解释是有人通了关系,他来不了。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宽慰。

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白天她和那些人一起劳动改造,甚至有的时候,还被拉着去做苦工,晚上她则想秦子言和女儿想得发疯。

半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很早以前,她还是秦子言秘书的时候,因为方案失窃,她也曾被张美云陷害,可是那一次日子并没有那么难过,或许那次,秦子言疏通了关系。

她一点苦活都没做,而且吃的也都比别人好。

可是这一次,她每日做的工似乎是最多的,而且吃的也都是馊饭馊菜,甚至还有人合起来欺负她。

想来,这应该才是真正的苦涯,不过,与过去那地狱般的生活比起来,这似乎已经很好了,至少有睡的地方,还不会饿肚子。

又是一天的活结束,周纤纤累得肩膀酸痛,不由得取笑自己做了秦家五姨太这么久,把身子都养娇气了。

在食堂领完饭后,她没有看脚下,不知是谁故意伸脚绊了她一下,她整个人顿时朝着地上栽倒下去,手里的餐盘也跟着落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而餐盘里,那些冒着馊气的饭菜也全都溅到了她的身上,有的还溅到了她的脸上,模样甚是狼狈。

她缓缓的爬起来,眸光冰冷的朝着后侧方看去,只见那人还嚣张的伸着腿,冲她笑得无比的嚣张跋扈,好像她就是这里的大姐大一般。

不过也差不多了,这个女人就是经常带头欺负她的那个女人,看着坐在她旁边虎视眈眈的女人,她忍了忍,暗暗将心中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在这种黑暗的地方,她与那些人硬碰硬,到时候倒霉的也会是她自己。

而且这种情况下,你越是反抗,她们估计越是兴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餐盘,折回去想再领一次饭菜。然而剩下的都是又馊又烂的白菜,连米饭都没有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不饿死就行。

她还要活着出去见秦子言,她的女儿还在外面等她,不管这里面的生活有多苦,她都要顽强的活下去,为了她所爱的人,她也要活着走出这里。

秦子寒那天说她这一生都不可能走出去了,不过她不相信,她感觉秦子言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不管她的。

*****

晚上,所有的人都集中冲澡。

那个空间很大,与几十个小隔间,但是每个隔间也都没有帘子,所以大家冲澡的时候,也都坦诚相待了。

周纤纤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供人观赏一般。

她草草的冲完澡,然后快速的换上衣服往外面走。

只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几个女人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为首的那个女人就是今天下午吃饭时绊倒她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身形很高大,短头发,长着一张男人脸,看着很是凶悍。

周纤纤的眸色沉了沉,不明白这几个女人为何总是要针对她,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新来的,所以看不惯她。

她不打算跟这几个女人起正面冲突,只是看着她们淡淡的道:“让一下。”

那为首的女人眉头一竖,抬手就朝着她的肩膀挥了一拳,嚣张的骂道:“让你妹啊,没看见我们要进去吗,该让的是你。识相点给我滚开。”

周纤纤听罢,倒也真的识相的往后面退。

却不想那几个女人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为首的那个女人一把拽住她的衣领,抬脚就踹在了她的腹部上,嚣张的大吼:“老子叫你让你就让啊,那老子叫你去死,你去死不死?”

周纤纤被她踹倒在地,疼得狠狠的蹙起了眉头,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踹的力道真的很大。

还不待她爬起来,那几个女人便纷纷的围了上来。

周纤纤眸光沉沉的盯着她们,语气冰冷的问:“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为首的女人蹲在她的面前,抬手狠狠的捏着她那张脸,阴测测的笑道:“这张脸长得还挺好看,不过老子讨厌。”说着,啪的一声,巴掌便朝着她的脸上落了下来。

周纤纤想还手,然而刚扬起的手瞬间被另外一个女人给死死的拽住了。

为首的那个女人盯着她一阵冷笑:“给我打,狠狠的打,不打死就成。”

紧接着,无数的拳脚朝着她的身上砸了下来,手的甚至还砸到了她的脸上。

周纤纤咬牙承受着,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晃过秦子言和女儿的身影。

她不能死在这里,她还要出去找他们,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坚持,忍忍就好了,再度的苦难她都熬过来了,还会怕这点毒打吗?

没过一会,有人快步冲了进来,瞬间制止了那几个女人,在身上的拳脚慢慢的不见了,然而她的身上却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的疼。

只是来人将那几个女人训了一顿也就算了事,可见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再常见不过了。

*****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浑身疼得难以入睡。

几次想哭,她却都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曾经她饿肚子,被人打,被人骂,甚至是被人欺辱的时候,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如今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不管多苦,她都不会有想哭的冲动,而此刻,她心中那股想哭的冲动却很是浓郁。

或许小时候,没人疼没人爱,她觉得就算是哭了也不会有人心疼。

而如今不一样了,如今有秦子言爱着她,所以她就慢慢的变得娇气了,变得脆弱了。

她咬着被子,忍受着身上的痛,心中暗暗的问:子言,我今天被打了,你会心疼吗?

*****

幽静雅致的咖啡厅中,秦子言静静的盯着对面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问:“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听说你最近四处走动关系,想救周纤纤出来,只不过,好像没人肯买你的账。”秦子寒低笑着说,半响,盯着他讽刺的笑道,“怎么样,没了秦家大少爷的光环,是不是感觉做什么都不顺。”

秦子言眸色凛了凛,淡漠的说:“那又如何,不管有没有用,我都会尽力的去救她。”

“呵……会尽力去救她?”秦子寒冷笑了一声,将一叠照片甩在他的面前,讽刺的说道,“恐怕不等你去救她,她就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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