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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云子彦心中就已经又默默地将那“卖主求荣”的青锋给好好地骂了一番。
但是,在面对着怒气冲冲的沈姝的时候,他立即就换上了一副笑颜。
“阿姝,你……你可莫要再恼了!你恼了,就……就不美了。”
沈姝白了他一眼,而后就将她亲自炖的冰糖雪梨给放在了桌子上。
“给你说了许多遍了,那司徒夜蓉留着还有旁的用处,你就非得现在就将她给感触府吗?”
他以为她愿意瞧着那司徒夜蓉的脸呀?
还不是为了大局着想?
说实话,她现在厌恶司徒夜蓉的缘由早就不是司徒夜蓉非要缠着云子彦,当他的侧妃阻碍着他们夫妻二人了。
她讨厌司徒夜蓉是因为她瞧见司徒夜蓉就会想起云子彦喝下鸩酒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云子彦那副毫无声息的模样,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即便是他现在早已经恢复了生机,可她只要想起来那场面就很是惶恐害怕。
那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不然……她可能就真的抗不过来了。
见她突然面色煞白,云子彦就估摸着她这是想起了当日的事了,他连忙道:“是我不好,不该在答应了你之后还想着将那个讨人厌的女人给扔出去。”
闻言,沈姝的面色却丝毫没有好转。
她就那么含着眼泪望着他,直将他看得心软地一塌糊涂。
“阿姝,我既然侥幸逃过了那一劫,那么,我就不会再将自己置于那样的境地了。”
说着,他就极为温柔地将沈姝揽在了怀里。
“阿姝,当日……是我不好,未曾同你商议就做出了那样的蠢事,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了。”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俊美的面上却是温柔和心疼。
除此之外,他的眸中还复习隐藏着几分后怕和愧疚。
他求娶她的时候,是想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许她一世平安喜乐的。
可是,在他们成亲之后,她所经历的风雨却都是因他而起。
她若是当初真的嫁给了子彦亦或是旁的世家大族的嫡出公子,可能到现在还过着那种岁月静好的惬意日子吧?
她这般品貌和家世,只要不是嫁给他这样要争夺储位的人,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阴谋算计。
许是心有灵犀,沈姝并未抬眸看云子彦,但她却突然道:“你大可不比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顿了片刻之后,她又赶在云子彦开口之前道:“我同你成亲之后就将自己缩在了你的羽翼之中了,不仅没能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还屡次让你为了我而费心。”
从她和他成亲之后,他就因着她的善心而做了许多本不该去做的事情。
而她,却似乎是从未为他做过些什么。
就是这次,他之所以会为了一个侧妃就同昭德帝闹成那个样子,也是因为她。
若非是因着他对她许下的“此生只你一人”的诺言,他完全没有必要因着一个女人就彻底同昭德帝撕破脸皮,将自己逼到了自饮鸩酒的地步。
想着这些,沈姝就落下了几滴泪。
他为她,真的付出了太多了。
云子彦一直都注视着她,一瞧见她哭,他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阿姝……你……你不要哭呀!”
她这么一哭,他方才想好的说辞就全部凭空消失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安抚她。
见他慌乱,沈姝“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人,怎么会这么呆傻呀?
她这是自责,又不是他惹得她伤心了,他急什么?
“好了,好了,我没事,我就是自觉有愧于你。看看旁人的皇子妃,再瞧瞧我自个儿,我就越发地觉得对不住你了。”她忍着泪意,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
哪怕是二皇子妃,那般不待见二皇子,也不会像她从前那样成为二皇子的累赘。
在这段时日多加注意着些皇子的府上情况之后,她也才惊觉这二皇子妃暗地里为二皇子提供了多么大的助益。
虽然二皇子妃没有帮着二皇子搞什么阴谋诡计,人家却帮着二皇子将自己的府邸护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还会在一些合适的时机进行反击。
她想,得亏那二皇子妃并不喜欢二皇子,不然,二皇子这个蠢货多个女诸葛辅助,他们的日子怕是就要比现在还要难过了。
“阿姝,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云子彦微微蹙眉道。
他娶她是因着她是自己心上的姑娘,而非是其他。
虽然沈氏一族的确在他们成亲之后为他提供了许多的助益,可是他娶她还真不是为了图谋青州沈氏一族的倾力相助。
若他真的是为了权势助益而娶亲,那他可不一定会选她。
同她一起在鸿儒书院的洛凝家中可是有着兵权的。
触及他眸中的认真和诚挚,沈姝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地猛跳了。
他……
他是真的从未想过让她像其他的妯娌那般为了自己的夫君而不断奔走图谋吗?
“阿姝,我要的,从来只是你这个人!你生在了沈氏一族,所以我才娶了青州沈氏一族的嫡女。”云子彦继续道。
他想让她明白,他娶她真的只是因着单纯地欢喜她。
闻言,沈姝先是一愣,随后就笑着将他给抱紧了几分。
“我……我明白的。”
因着太过于欣喜激动,她说话的声音都有些许颤。
他爱她,只因为她是她。
而她对他,最开始只是惧怕躲避,后来,也因着他的真心而化解了心结,将自己的一颗真心交付给了他。
虽然她是在他们成亲之后才对他动了真心的,但是,她欢喜的也是他这个人。
而非是身份地位什么的。
他是云国的三殿下,所以她成了三皇子妃,现在的慧王妃。
若他只是一个贩夫走卒,那她也会欢喜他。
“阿姝,我只要一想起那司徒夜蓉还在府中,我就觉得自己违背了对你的诺言,让你……受委屈了。”云子彦叹息道。
他是真的觉得她抬委屈了。
她这般的天之娇女,怎可让自己的夫君有旁的女人?
哪怕那个女人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摆设,那也是对她的侮辱。
闻言,沈姝就吸了吸鼻子道:“你的心思我明白的。她又不是你主动纳的妾,又怎么能算是你违背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呢?”
说着,她就抬起了头。
她微微眯着眸子望着云子彦:“莫非……你是打算同她圆房?”
话音未落,云子彦的脸就已经沉了下来。
“胡说什么呢?”
“呵呵,这不就对了?你又不准备让她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女人,你又为何觉得她的存在侮辱了我呢?”沈姝吐了吐舌头道、
说完,不等云子彦再度开口,她就含笑道:“只要你的心里没有她的位置,亦没有同她之间有什么纠葛,那么,就不能算是我们之间有了旁的人。”
是的,只要她和云子彦不觉得司徒夜蓉是他的侧室,那么就只当是这府中多供养了一只金丝雀就是了。
只要她们两个人将司徒夜蓉给困在引嫣阁,不让司徒夜蓉有出来的机会,那么,司徒夜蓉在与不在,就没什么区别。
虽然这样子有几分自欺欺人的意思在,可他们现在也就只能这般想了。
云子彦都已经因着那个女人喝过一次鸩酒了,总不能让这个女人再还得他再喝一次鸩酒,或者干脆是她去昭德帝面前喝鸩酒吧?
听完她的话,云子彦的神色缓和了许多,可他心中对沈姝的愧疚却越发地浓了。
都是因着他无能,才让她忍受这般的奇耻大辱!
不仅如此,她就是受了侮辱,还要因为大局而来劝慰他。
“阿姝,日后……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你的!”他道。
现在的局势很不明朗,因着他饮下鸩酒,现在已经有许多事的发生都超乎了他此前的想象,他还得再重新计划计划。
“你说什么呢?”沈姝蹙眉,极为不满地横了他一眼。
“你我夫妇同体,又有什么好补偿的呢?”
夫妇一体,荣辱与共。
他不欠她什么的,没什么好补偿她的。
而且,这事若是细细追究起来,他们之间谁欠谁还不好说呢。
听着这话,云子彦的心中就是一热,他只觉得有一把火从他的心头燃到了四肢百骸,他整个人都十分的暖和。
他的阿姝说“夫妇一体”。
他们是夫妻,是真正同心同德的福气,是要祸福与共的夫妇。
“我们注定会荣辱与共,所以,你走每一步的时候可都得多加小心呢。”沈姝含笑道。
他若是踏错一步,那么她和团团都会随着他一起坠落深渊。
他们现在的处境,是真的不怎么好。
“阿姝放心,哪怕不是为了给母后报仇,只是为了让你和团团不比过那种时时都心惊胆战的日子,我都会在每一步踏出去之前就深思熟虑的。”云子彦肃然道。
他母后的仇,得报。
他的妻儿,他得守护好。
像沈枫他们这般追随他的人,他也不能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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