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错,虽然旁人会幸灾乐祸笑话,但也会同情,丢脸只是表面上的,不影响以后找伴侣。”敖玄一本正经道。
仔细想想还真是。
“唔,然后呢?”容革傲娇地维持着面无表情。
“何况,他一不想早成家,二不想跟西海结亲,现在也没什么不好啊。”某耿直龙继续瞎说大实话。
“嘿!”容革乐了,脱口而出:“那他岂不是因祸得福?”
咳咳~那种绿油油的福气,究竟谁想得?
敖沂忍无可忍,抬手无力提醒道:“类似这样的话,你俩千万别往外说,省得挨骂挨揍。”
容革悠哉游哉朝敖沂身上一倒,靠着对方的背,尽显亲昵随意,懒洋洋地说:“谁没事总嚼这些舌根啊,不过顺口提起罢了。喂,敖玄,你凭什么说敖沣不想跟西海结亲?”
其实敖沂心里也特好奇,他跟呆头龙是在西西里陆地上熟悉的,那时候忙,从没有深入交流过,印象中对方总是呆头呆脑——怎么今天听他说起正事来,居然挺聪敏的?
不过,他是聪敏,但也确实呆……
某龙继续有话直说:
“之前给敖淼当侍卫时,我们住在使者殿,敖玉也住那儿,敖沣时常去见她。看来看去,我觉得他对西海的好感很有限——”
这时,容吉游进来,通报道:“大王子,您王兄来了。”
三个兽人顿时成了锯嘴葫芦。
半晌后,敖沂才找回应有的表情,微笑道:“是吗?”说完准备出去迎一迎。
但刚游一半时,敖沣就已经进来了,脸上竟有三分喜色,这可难得,毕竟他最近挺倒霉的。
“王兄怎么有空来坐?”敖沂笑问,“知道你这几天忙,可惜我帮不上。”
如今的东海和西西里海,互相无权干涉内政,小心翼翼维持着友好关系。
“这是什么话!你难得回来一次,只管好好地玩,经常陪祖父祖母说说话就行,他们平日里总念叨你和瑞瑞。”敖沣嘱咐道,他眼睛一扫,瞧见容革正在吃果脯,信手捻一块吃了。再一扫,突然发现个……不算生面孔的生面孔,遂好奇问:
“沂儿,那位是?”
敖玄大马金刀端坐,礼貌性地点点头。
“这是敖玄,我们朋友。”敖沂一语带过。
我们?谁们?
容革虽然气哼哼,但并没有说什么。
“哦。”敖沣不置可否,虽然关系好,但他有分寸,不会对堂弟的私事刨根问底,转而歉意苦笑道:
“唉,结侣仪式取消了,让你们白回来一趟。”
容革难得正经安慰几句:“那种雌性真结侣就糟了,你以后会有更好的。”对于幼时跟着敖沣敖沂淘气捣蛋、海洋大冒险的种种,他当时太小、记不清,但那感觉一直在,因此私底下相处起来毫不生疏。
“希望如此。”敖沣自嘲一笑。
鬼使神差的,敖沂大着胆子安慰一句:“反正王兄你还不想成家,刚好趁这个机会往后推,等找到喜欢的雌性再说。”
敖沣略一停顿,低头,两手交握,眉眼显出几分愉悦,苦中作乐道:“不然还能怎么样?祖母和母后险些气病了,短时间内估计没精力再给我挑伴侣。对了,祖父派给我个差事,近期我得去一趟西西里。”说到最后,敖沣是真的眉开眼笑起来,在他压抑沉闷的生活中,远在西西里的叔父家,像是暖洋洋的一束阳光。
“你要去西西里?”敖沂愕然又惊喜,兴致勃勃道:“那刚好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啊。”
唔,看来王兄是真不想跟西海联姻。也是啊,已经结了两代亲,利弊尽显,第三代还是算了吧。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朝敖玄望去,心想居然都被你说中了?啧啧啧,你条披着呼噜兽皮的龙,真是龙不可貌相……谁知对方像耳朵长了眼睛似的,忽地扭头,双目炯炯有神,倾身关切问:“怎么?”
“没怎么。”敖沂迅速作若无其事状,风度翩翩地摆摆手。
*****
数日后,他们离开东海龙宫,浩浩荡荡往西西里而去。
护卫们簇拥着两位王子前进,这么多成年龙一起,基本可以在海洋横着游了——否则东海龙王龙后也不放心独子离家出远门。
都怪他祖父,好端端的,让小沣去西西里做什么?多危险呐!
虽然西西里海现有龙族镇守,但在远洋海族心目中,仍是个相当偏僻危险之地,除了冒险寻宝等非去不可的理由之外,从不愿踏足。
东海龙后婆媳俩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满腹怨言,可惜她们无法对抗老龙王的命令。
容革有些担忧,私底下问起过:“嗳,你祖父究竟派了什么差事给敖沣啊?寻常的理由,敖沣也离不了东海龙宫。”
“他没说,我也没好问,等回到家就知道了。出来散散心也好,看他闷闷不乐的。”敖沂如实回答,他心知肯定有正当理由,只不过得到了西西里才会谈。
归心似箭,兽人们日夜兼程。
敖沂多了个习惯:游着游着,有机会就忍不住朝右后方一瞥——他的左侧位置,一贯是容革的;右侧,则固定是容吉容祥兄弟俩。
秩序井然,一个萝卜一个坑。
而临时加入的敖玄,经慎重考虑后,选定了容吉容祥旁边待着,一本正经地充当亲卫,那位置很方便他随时随地、光明正大地观察……前方。
趁着拐弯,敖沂再次扭头看一眼:他那伤没事吧?会不会游得太快了?
见对方眼神扫过来,敖玄马上准确接住,他的眼睛在笑,墨黑鳞片格外引人注目,只是身上伤痕累累,但从未见他露出痛苦之色。
礼尚往来,做龙要有礼貌。
思及此,敖沂大大方方回以一笑,白金鳞片莹润光洁,眉眼俊朗和煦,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快天黑了,要不要停下来休息?”敖玄趁势关心问。
唔,看来他撑不住了,毕竟是带病之躯。
这么一想,敖沂就有些不放心,他转身,游到对方旁边,黑白龙鳞对比分明,极具视觉冲击力。仔细审视后,敖沂抬爪,蹭一蹭对方新长出来的鳞片。
“!”敖玄颤栗,倒吸一口海水,拼命忍住想攻击的本能。
“还没长好。”沂祭司像模像样地下了结论,“要小心养着。喏,尤其是这一块。”沂祭司说着,又抬爪拍拍对方的胸腹。
——这一切,都被敖沣容革看在眼里,他们的表情都很不对劲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