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哦不,从现在开始应该叫他马超了。马超从最初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中终于适应过来,既然这么离奇诡异的事情降临到了他的身上,想必也是天意吧?他对历史上的马超并不清楚,只是在中学课本上和影视剧中了解的一点皮毛,倘若命运能够再给他多一点的时间,《西凉马超》那样类型的书籍他一定都吃透了再来。可惜,世上没有重返曾经的月光宝盒。
马超的满月宴办的红红火火,他爹马腾此时已经是西凉都护,掌握着一方兵政大权,西凉府凡是有头有脸的都来庆贺都护马将军喜得贵子。岂知,就在这歌舞升平的背后,天下早已暗潮汹涌,一场合久必分的浩大动荡即将来袭。
此时的东汉帝国已经乱象丛生,皇帝昏庸,朝政被外戚和宦官当做双方斗法的筹码,而作为武将世家出身,又对汉室忠心耿耿的马腾,不甘心受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摆布。权衡利弊之后,马腾放弃了去洛阳被父亲同僚举荐为官的机会,毅然决然西行边陲,到西凉府来投奔他父亲的至交张鼎。彼时,张鼎正在西凉府太守任上。
马腾家原来是天水郡声名显赫的望族,祖上追随帝王建立基业颇有武功威望,直到他祖上马援获封伏波将军,家族的势力一度是西北的翘楚。只是正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马援奉命出征平羌却意外战死沙场,虽说受先帝陛下追封赐谥号忠肃公而享有哀荣,但毕竟人走茶凉,马家从此开始步入没落。
西凉太守张鼎也是武将出身,应军功累迁至太守一职,听说马腾前来投奔自然喜出望外,因为他正遇上一桩非常棘手的事情,刚好需要像马腾这样的青年才俊助力,才能免去灾殃。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那日,虽然天下大乱,但西凉府首府凉州城内倒也风平浪静。太守张鼎正巧无事,便带着随从在府外散步。因着天气尚好,一行人不由得走远了一些,无意中来到了一个浓烟滚滚的高墙深宅外边,随从告诉他这是都护董天伦的府邸。张太守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董都护家发生火灾了?
随从阿莫告诉张鼎:张大人,这浓烟不是前院冒起的,所以不会是火灾。我估计是董都护家在后院烧什么东西吧?
张鼎点点头说:阿莫言之有理。但董都护家究竟在烧什么呢?
正在大家望着浓烟诧异时,却见一只白色的信鸽在都护府上空盘旋。时下养信鸽并不稀奇,但联系到近日盘桓在脑中的一桩疑案,这都护府豢养的鸽子恐怕就不那么寻常了。想到这里,张鼎心头警铃大作,皱着眉头继续观察那只信鸽。
那信鸽在府院上空已盘旋良久,因烟雾太浓始终无法飞进院内,并不时发出咕叽咕叽的叫声以引起主人的注意……好一只机警的信鸽!张鼎确信这是一只传送机密信函的鸽子。思量间已经从随从手中接过弓箭,箭去如风,只听“嗖”的一声,那只信鸽在空中翻了一个滚,便跌落在了墙院外边,身边一名随从眼明手快跑上去捡起了鸽子。
就在此时,董府后院突然冲出几个人来,张鼎几人还未回过神来时,只见那随从手上的鸽子已被抢走了。待要上去争夺,那些人一溜烟跑进了董府后门没了踪影,张鼎忙命人去叫门,却半天了没有回应。
见此情景,张鼎顿时怒了:这都护府的区区几个家奴竟如此张狂,都敢从我手中硬抢东西?真是岂有此理!
随从阿莫忙说道:大人且先息怒,让小人去他府上问个清楚,论个明白。
张鼎颔首,几人转身来到董府前门,阿莫上前敲了几下,有董府家仆应声开门。那家仆见是太守大人,赶忙前来行礼,并毕恭毕敬的把张鼎引进了客厅。
正在家中的都护董天伦已然接到家仆禀报从后堂笑迎而出,不说多热络但还算礼仪周全……他马上对着张鼎跪拜道:不知太守大人驾到,卑职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张鼎让董天伦起身后并未与他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董都护快把老夫刚刚射落的鸽子交出来!
董天伦愣住了:大人?大人这是说哪里话,什么鸽子?卑职府上的确是养了一些信鸽,但它们都有家奴专人喂养,现下都全须全尾的,一只都没有走失或受伤的呀!
张鼎料他是在故意装傻充愣,心里忍不住升起怒火:董将军,方才你的后院之中冲出来几个恶奴,把老夫射死的信鸽硬抢了去。你来告诉我,是你觉得老夫眼花?还是说老夫太闲无聊到特意来找董都护将军大人逗闷子?
董天伦眼见张鼎脸色不虞,便继续强装惶恐:哎呀我的太守大人,卑职哪敢猜疑您呐!说着转向管家吩咐道:去!还不快去查,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把太守大人打下的鸽子给抢走了?
管家点头哈腰连连应道:是是是,老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查。说着看了董天伦一眼,主仆二人眼神交汇间已是尽数领会,董天伦略一点头管家便转身走了……
一盏茶的工夫,管家急急忙忙进来回道:老爷、老爷,小的查清楚了。
董天伦急问:快说!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抢了太守大人的猎物?若查明果真是我府上的刁奴,看我不剁了他的手?
管家一脸无辜地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小的一一查问过了,咱们后院的几间草房失火了,大家都在救火,根本就没有人出去过。不知太守大人何故有此一说?
董天伦佯装生气大声质问:当真仔细查问清楚了?若有虚假瞒报,当心你们的脑袋!
张鼎见他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在他面前演戏,知道董天伦向来油猾,眼下肯定不会轻易就范,便暗暗压下心火道:既然如此,那董将军不妨带老夫去后院一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