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张月鹿本是寻着主子出来,主子跟太子爷在画舫游船,他们不敢打扰,就在河边茶楼一边看着艺赛,一边注意着两人动向。主子醉酒,他们自然知道,见太子爷将主子带走了,他们也不急着上去自讨没趣,正打算回府,没想就遇到梁耀祖遇刺。
张月鹿追着两个黑衣人而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垂头丧气的回来。
朱雀诧异的挑眉,“跟丢了?”
张月鹿垂头不语,可那一脸的羞愤,显然是被两个黑衣人给甩了。憋了半天才骂出一句话来,“两个鬼东西,武功不咋滴,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他隐匿身形,跟着两人屁股后面左弯右拐,都弯出十八弯来了,然后一个不注意,两个家伙窜入胭脂巷后便失去了踪迹,气得他恨不得将里面的莺莺燕燕给全扔出来,叫她们挡着他的路坏他的事!
朱雀眼尖的发现张月鹿脖子后面有道道暧昧的红痕,身上还沾着脂粉香气,眼神顿时古怪起来。这哪是去追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胭脂巷里面逍遥去了呢。
见朱雀一脸怪异,张月鹿不自在的擦擦脸庞,脸上的痕迹应该都擦掉了吧?朱雀大人应该没发现吧?
张月鹿见两个黑衣人跑进了胭脂巷,他也毫无戒备的跟着进去,可京城的胭脂巷里是什么人?那都是如狼似虎的女人!平日里这些女人接待的不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糟老头子,就是肥头大耳又猥琐好色的大老爷们儿,何时见着个这么青葱白嫩又英俊潇洒的俊秀小伙子了?还不跟见到珠宝金子似的哄抢。一群女人围上来,硬是将张月鹿吓得抱头乱窜。要不是他有武艺傍身,今晚非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给搞得精尽人亡!
暗卫返回东宫已是寅时,小靴子公公蹑手蹑脚的进入寝殿,隔着幕帘轻声唤道:“爷,十一跟十六回来了。”
太子爷并未熟睡,靴公公一出声他就醒了,小心翼翼的拿下搭在他腰间的玉臂,动作轻缓的下了床,给以墨压了压被角,才披上外衣撩开帘幔走了出来。
小靴子公公忙迎上去给他家爷系上衣袍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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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爷,两人正在……”
“嘘!”太子爷抬手让他小声些,望了望内殿睡得正熟的以墨,压低着声音轻声道,“书房去说。”
没有惊动东宫的下人,小靴子公公亲自提着琉璃宫灯伺候着太子爷去了书房,刚坐下,两个暗卫就来了。
两人跪伏跪在地,将今晚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太子爷平心静气的问道:“可知对方是何来历?”
其中一机灵的暗卫细细回道:“那年轻小子的武功路数杂乱无章,看不出门道。虽没看清他的样貌,可观其身形,还只是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小子,如此年轻便有那般修为,且对追踪隐匿之术又很熟悉,想来应该是有人花了大心思专门培养出的人。”
小靴子公公闻言,眉头一挑,脸色有些凝重,如今本是多事之秋,而京城又多了股神秘又强大的势力,不知对爷是好是坏?
太子爷却不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对没能杀得粱耀祖有几分愤愤不甘,他本下定决心要除掉他,可没想到那人运气这般好,竟能死里逃生!太子爷怒极了才鼓起勇气对梁耀祖下了斩杀令,可一次不成,太子爷便没了勇气下第二次绝杀令,这要是被墨墨知道了……太子爷心里发怵,悻悻的摸摸鼻子让两个暗卫退下。
小靴子公公诧异太子爷的举动,如果平时爷下了斩杀令,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甭管对方运气多好逃过几次,就是追回他娘肚子里也要将人给碎尸万段了。今日怎么就……偃旗息鼓了?!难道是另有打算……
“爷,难不成您是想让龙一亲自出手?”让龙一亲自出手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啊?
太子爷摆摆手,“不杀。”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厉光,“爷用阴谋晚死他。免得事情败露,爷被人冠上‘妒夫’的之名。”太子爷非但不会派人暗杀粱耀祖,甚至还会将梁耀祖奉为上宾,对他关怀备至。
一听‘妒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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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靴子公公吓得拂尘都掉地上,白粉脸一阵青一阵白,嘴角还不停的抽搐,看着甚是狰狞可怖。
承天国的男子三妻四妾属实平常,如果有悍妇胆敢独霸丈夫,甚至阻拦夫婿纳妾娶偏房,就会被冠上‘妒妇’之名。承天国的男子娶妻风俗,娶妻娶贤。‘贤惠’二字,不仅是能管家做女红,还要大度的帮丈夫纳妾娶偏房,管理后宅,让夫家多子多孙。就连尊贵如景阳都不敢阻拦呈袭在外面风花雪月,怕被安上‘妒妇’之名。有些手段高明的内宅夫人为了博得贤妻的好名声,甚至会主动为夫婿招纳好生养的女子为妾。
可这‘妒夫’是从何而来?!
小靴子公公偷偷瞥见太子爷一脸高深样儿,心想:爷不会为了博得‘贤夫’的好名头,真与那梁耀祖做对知心‘好兄弟’,一起侍奉表家姑娘吧!?念头一起,脸色大变,心里直呼:荒唐!荒唐!荒唐——
靴公公不是说太子爷荒唐,而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多荒唐。堂堂一国储君怎么做‘二男侍一女’这般惊世骇俗之事。况且,以他家爷的霸道性子,别说是和别人分享他的墨墨了,就是其他男人夺看一眼他家墨墨,他都恨不得将那人的眼珠子挖出来当水泡踩!想当初那个忘川青省布政使的儿子龚什么来着,不就是他母亲去雷霆王府提了亲,想让平安公主嫁进龚府,后来被爷知道了,那下场……渍渍,惨不忍睹。
只是提亲还没做什么呢,爷就如此愤怒了,要是有人真碰了他家墨墨的一根手指头,还不得翻了天去!更何况是与人分享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到辰时,再过半个时辰便是早朝,太子爷如今掌管吏部,有许多政务要忙,他也不打算歇下,吩咐靴公公给他着衣准备上朝。
靴公公立即伺候太子爷穿上一袭明黄四爪幡龙储君正服,头上戴着金冠,往金銮大殿上一站,那些老臣们见了,心里直感叹,脑子里不停的冒出‘俊秀神韵’、‘绝代风华’、‘玉树临风’一类的赞美词儿。
苏牧苏公公扬起手中拂尘,站在大殿上尖细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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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例行扬声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金銮殿上官员按部就班依次站好,为首的‘三公’垂目而立,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样子。右相蔡庆也垂首不语,左相任颧禾这段时间也玩起低调,不出风头。见众位高权重的大人都不开口,御史台的严史官便躬身出列,奏道:“启禀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严濡松一开口,好些官员都变了脸色。严濡松是台院的史官,御史台的台院侍是做什么的?专门负责纠举、弹劾朝廷百官。御史官一开口,必有官员被弹劾,一时间,百官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个个缩着脖子装孙子,谁也不敢在此时出风头找不痛快。要是被御史台弹劾上,不死也得脱三层皮。
乾闽帝睁着惺忪的眼,睥睨了眼站出列的严濡松,威严开口,“准。”
严濡松此次弹劾之人竟是大理寺卿冯城易,他连上两状言冯城易在任大理寺卿时,玩忽职守,使得火房走水,证物被烧,让前朝余孽一案断了线索,毁了太子殿下多年心血,给朝廷留下隐患……说到最后,就差没说冯城易是余孽的同党叛国谋反了!
说得冯城易如此身正不怕影子歪的人都汗流浃背,一阵害怕。看来,果真不能得罪这些心眼儿比针尖儿还小的御史官。
冯城易此人耿直刚正,在朝中也有交好的官员,比如刑部侍郎就是其中之一,见严濡松诋毁冯城易的名声,立即奏言,指责严濡松挟私以害忠良。
严濡松大怒,立马又上奏两状,言刑部侍郎不仅结党营私,还诋毁朝廷命官。
刑部侍郎也不干了,竟在金銮殿上粗着脖子红着眼的指着严濡松大骂。
乾闽帝拍案震怒,扬起手中茶杯砸得刑部侍郎头破血流,他才幡然醒悟,连忙跪地告罪。
也不知是乾闽帝心情好,还是刑部侍郎运气好,竟然罢官降职,只是被皇上训斥了一顿,罚俸禄半年以儆效尤。
之后乾闽帝拂袖怒走,苏牧扬声唱道:“退朝——”然后紧跟着乾闽帝的脚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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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的百官依次退出大殿,粱越湖昨晚睡得不好,头昏眼花的,在经过刚才大殿上的一番闹腾,更是心惊胆颤,双腿发抖,行动如蜗牛滚爬,慢得很。
太子爷理着金线勾勒的繁花袖袍,悠然的从粱越湖身边走过。粱越湖见其身影,心下一惊,忙躬身行礼,敬畏唤道:“臣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爷停驻脚步,笑得一派温润文雅,“粱大人免礼。”
粱越湖起身,随意往太子爷身上一瞥,当见着太子爷腰间挂着的玉佩时,怔住了。
只见玉佩色泽光润,形如游鱼——和他们家祖传的双鱼玉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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