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会……”
筱歌话到一半,男子身影便消失,门口处,昐草进来,“你醒了?我还想着去叫你呢,吃午饭吧。”
“嗯。”筱歌点头,看着男子消失的方向,他前半句自己可以理解,后半句呢?为什么自己会死?他让自己离昐草远一些,是怕自己连累她吗?
那男子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和自己有仇一般,他和自己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往日昐草都是笑容满面,开开心心的,在用过早饭之后,便会拉着自己到村中转转,今日,筱歌发现昐草心情低落,几乎看不到笑容,一个人在那里不知在弄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昐草将弄好东西装进竹篮,“我要去看姐姐,筱歌陪我一起去吧。”
筱歌想到那位挂在墙上的美女,点头,“好。”
村子边上有一块平整的地,里面大大小小的坟包,墓碑有的已经倒塌,风吹日晒年久失修,有的还很新,应该是刚立不久。
昐草带着筱歌在径自向里走去,两人行走在坟墓中。
“村中的人死后都会埋葬到这里,有些墓碑已经有三四百年。”
筱歌点头,难怪已经倒塌。
昐草在一个刚立不久的碑前停下,蹲下,将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掏出。筱歌注意到上面写着昐叶的名字,那个令人心痛的美人。
“姐姐,我来看你了,你过的还好吗?”
昐草诉说着对姐姐的思念,猛然想到筱歌,“你看我今天把谁带来了?你还记得筱歌吗?你一定不会忘记她的对不对?她又回到村子了,你若是知道她回来,一定和我一样非常高兴。”
“我今天是特意带她来见你的,姐姐,你看到筱歌了吗?她就站在你的面前。”
筱歌讪讪蹲在昐草旁边,安慰道,“你姐姐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哭的,不要哭了。”
“嗯。”昐草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我这是喜极而泣,我是太高兴了,筱歌也为姐姐倒杯酒吧。”
筱歌接过昐草递过来的酒,洒在碑前,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沉默不言。
“姐姐,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你很快就不再孤单,我会让那个人下去陪你,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的,很快。”
昐草抚摸着墓碑,泣不成声,筱歌暗骂自己的嘴拙,平时和人吵架那么厉害,安慰人的话倒是一句也说不出。
突然昐草扶着胸口处,脸色顿变,头上开始冒冷汗。
“是不是伤势发作了?快坐下,我帮你疗伤。”
或许是受情绪影响,筱歌花了很长时间才压制住昐草的疼痛,左眼痛如刀割,几乎坚持不住要昏死过去。
“筱歌。”昐草将筱歌搀扶起。
“我没事。”筱歌气喘吁吁道。
“那应该有逃跑的力气。”
“今晚?萆荔草?”
昐草笑着点头,“早饭之后我出去打探一番,筱歌你真的很幸运,现在守护萆荔草的人身体不好,并且每况愈下,病人的听觉反应会迟钝很多,我们可以趁他熟睡之后,偷偷潜进山洞,将萆荔草带出来。”
“你确定我们盗草之后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不想连累你。”萆荔草是符禺村的灵草,筱歌有些担心。
“放心吧。”
一直用左眼的圣力为昐草疗伤,筱歌左眼的状况大不如前,几乎右眼都受到影响,为怕昐草担心,筱歌什么都没说。
晚上,接着月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向村东的山洞靠近。
山洞内黑漆漆一片,筱歌看不到任何东西,昐草进洞,筱歌只能紧紧跟在她后面,丝毫不敢大意。
昐草好似对山洞内的情况很熟悉,带着筱歌在洞内七拐八拐,不时提醒她低头,不时提醒她注意脚下,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后,两人来到一个宽敞的地方。
“就是这里。”
筱歌环顾四周,没有光亮,自己依然看不到任何东西,“看守萆荔草的人在那里?”
“在隔壁的洞内,小声,不要让他听到。”昐草压低声音道,“快找萆荔草。”
“可是这里黑漆漆一片,我什么都看不到。”筱歌察看四周。
“萆荔草有微微亮光,你只要看那里亮就好。”
“亮光,亮光,亮光。”筱歌在洞内寻找,看不到任何东西,刚走两步,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发出巨大声响,急忙跳开。
“小心。”昐草道,紧张的看向旁边的洞口,确定没被发现之后才放下心。
冰冷的东西放在自己脖颈,筱歌顿时停下所有动作,冷汗瞬间流下,“昐草?”
“不要动。”黑暗中传出一个男声。
筱歌认出来人的声音,是那个警告自己离开的男人,“是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我已经警告过你,为什么还要来?”
刀子收起,筱歌转身,“我拿萆荔草是为了救人,请你相信我,我不是……”
“救人?”男人嗤笑,在寂静的山洞格外刺耳,“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你就真的恨不得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吗?难道他所受的罪还不能消除你心头之恨?”
筱歌不解,“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
即便在黑暗中,筱歌也能感受到对方冰冷阴狠的眼神,“我以为你已经原谅了他,我以为你是真心的,以前的你温柔善良,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可怕?你真的希望他死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希望他死掉才开心?”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不知道你……”
“误会?我误会什么?你是来取萆荔草的对吗?”褚兹道。
筱歌点头,“是。”
“那还有什么可误会的呢?我真的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褚兹悲痛,“是不是这个女人?是她唆使你的对吗?我知道她一直怀恨在心,恨不得令所有人对为她……”
“褚兹。”昐草忍无可忍,“你说够了没有?筱歌有什么错,她才是受害者,你凭什么指责她?”
“现在不是了,她来取萆荔草,就说明她早已想起一切,她是来报复的,她是来报复我哥的。”
“谁在那里?”隔壁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个看守萆荔草的人正在向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