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一切,本也不是我想的,我并不想与这个世界产生太多的联系,却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付出了我最为真挚的情感。”
“此话从何说起?”
“亲情,我记挂着阿燎,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上刀山下火海。还有那当做小豹子捡来的干女儿火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是铘君也是我的亲人。友情,我认识了徐婉玉,黎筱和阿穗。爱情,我再次把真心付给了一个人。上下级的情感,礡凌山的众人与覃晏他们自不必说。最让我牵挂的就是宁儿。还有上古的这些妖精,敖旦……还有……”她忽然哽咽住,抬起眼看向了正目不转睛注视着自己的月明子。
“道长,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知己。如果没有沽泽的出现,大概我会忘记你与那人一模一样的面容,爱上你吧……我知道这话说出来很婊,可是这都是我的心……”
“不重要!”月明子忽然打断了水?的话,他把自己的脸别向了一边继续说“我对你在已经没有了非分之想,我与你,是至交好友。”
水?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这场战役,不,现在也称不上是战役,与我想的,有些不同。”水?转了话题“看似简单,孔雀明王一族找我火蟒复仇,我们火蟒也有冤屈要找他们算一算,可是,现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水?虽然不打算把其中牵扯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明月子,可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所以道长,我拜托你的事情,有所改变。”
军营之中,郭少丞绷着一张脸,看着站在众神仙妖精修士中的铘君一言不发。
铘君抬手把漂浮在半空中水?留下的卷轴摘下来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他不经意之间看了看郭少丞,故作惊讶的说“沽泽上神这是什么表情?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这军令是她写的?”郭少丞冷冷问道。
“自然,不然你觉得是我无端编造的?”铘君停下了把卷轴收进袖子里的动作,直接递给了郭少丞说“她的法力别人模仿不了,不然你自己亲自看看?”
郭少丞也不客气,一把夺走了铘君手中的卷轴。
铘君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嘲弄,郭少丞打开卷轴,仔仔细细的阅读了上面的字,他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到最后拧成一团。
“沽泽上神还请速速动身,回去做些正经事情。”说着,铘君把郭少丞手中的卷轴直接抢了过来“此事,需要我帮你禀告天帝吗?”
“我与那孔雀公主清清白白什么事情都没有,为何要我在大战期间留在天界不能踏入凡间一步?她火熳是妖王,不是天帝,岂能管得了我?”
“天帝现在让她全权负责与孔雀明王大战的事情,她是参战所有人的统帅,自然管得了。你别忘了,她可以先斩后奏。”第二针本来站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可不知道为什么突兀的说了一句“沽泽上神,从前我是跟在您身边的神将,您的心思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此时此刻,英雄救美实在不合适,您还是先回天上去比较好。”
“此事与竹烨真君并没有什么干系,还请竹烨真君不要多言。”郭少丞不带任何表情的回身看向了第二针,却不想黎筱忽然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郭少丞忽然冷笑了一下,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都站出来与他为敌?也难怪,现在曦光一个主神与水?这个妖王总统令看他都不顺眼,这些神仙本就以神阶高的人马首是瞻,妖精自然是听妖王的,至于修士,都是听比较厉害的神仙的。
他虽然是天界第一武神,可是放在铘君与水?的面前,实在是不够看,这样下去,只要是铘君一声令下,这些神仙对他群起而攻之也不是不可能。
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即便是再不满水?的决定,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与面前的所有人为敌,若是不走,就坐实了别人说的闲话,他与那日日来示爱献舞的孔雀公主有私。
“只是在这喝酒看美人跳舞,不看就是了,何须如此大的阵仗?”郭少丞向来不是一个硬碰硬的,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轻轻一笑“既然让我回去,我回去便是。反正现在主神坐镇于此,想来也没有我这个上神什么事儿。”
“上神也不用这般自我否定,您可是天界第一武神,能力早已经超越了上神,只是现在九大主神没有空缺,不然说不定您早就是主神之一了。”一旁的卮衍抱着胳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一般说“你回到天上也好,省的到时候魔族的人动乱,我们措不及防。”
“正是,”黎筱接话,只是脸上笑得难看,“沽泽上神不如与我同行,我会天上有些事情。”
郭少丞放下了自己的双手,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黎筱,看着黎筱不断地给他使眼色仿佛有话要说。
“也好,同行也有些事情可做。”
在众神仙妖精修士的目送下离开了大帐,出了大帐,郭少丞直接把黎筱搂入了自己的怀里压低了声音说“你这个人演技不好,有什么下次不用跟我使眼色,有话说话。”
“我也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现在你留在这里真的是有些尴尬。”
黎筱真的没有话和他说,只是想把他带离大帐,他拉着沽泽快步离开说“现在的情况,你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女人生气,你也要给她点时间消消气,妖王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要给她的时间就更多了。”
郭少丞看着急着拉他离开的黎筱,忽然不知道黎筱是懂女人还是不懂,或者他的女人和自己的女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子。
“妖王就连军令都没有颁布就走了,明显是想自己静一静,你就等着她好了主动来找你好了。”
郭少丞差点被黎筱的话气笑了,他甩开黎筱的手说“你身边的阿穗已经不见多时,你这一套仿若过来人的言论又是从何而来?”
黎筱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难道他要告诉郭少丞阿穗下界历劫,化身成妖王的徒弟夭毓,现在正在自己的神府中吗?
郭少丞也不过分追问,他抱着胳膊看着有些好笑的黎筱,忽然,他拉住黎筱的衣领向着一旁一甩,把黎筱甩出了百米之远。黎筱还没落地,先是准备开口大声咒骂,凌空的他却忽然看见天上一道红光如利箭一般冲将直下,直直的坠落在方才自己站立的地方,一阵巨响过后,烟尘冲天而起,自他方才站立的地方起,一道裂缝奔着大营的方向而去。
落在地上的黎筱也顾不及自己身上的疼痛,起身就想着方才的地方而去,沽泽把他扔了出去,那么沽泽自己呢?若是沽泽留在那里,岂不是要遭殃了?
这营地的四周都是结界,究竟是什么人能穿透结界直接攻击大营?
忽然,天上再次一道红光闪过,与方才的路数一模一样,那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落地之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齐齐的向着那站满了神仙妖精修士的大帐而去,看那架势,便是要把大帐中的生灵统统拉入地底深渊。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天上坠下最为耀眼的一道红光,那红光似火,在这暮色四合的时机把天空照的火红,那红光向着大帐而去,把大帐包裹在光芒之中,本来如游蛇一般向着大帐而去的裂缝在触碰到红光的一瞬间发出天棚地裂的声音。一条条花色不同的蟒蛇从地缝中越出,头部都被鲜血浸染。
那最后一道红光全部包围在了大帐之上,红光的顶端站着一个长发飞舞的女子,而她的身边,正站着一个要比她高出一些的男子。
黎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费力看清了站在红光之上的人。
妖王熳姬和火蟒之王燎君!
水?看着从地底下蹿出来的花蟒,忍不住眉头紧锁。
“都是蛇族,我还真不想下手啊。”
阿燎看了看水?道“其实姑母也不一定要出手,楚楚的亲戚和它们打一架不正好?”
“这是青洛屠的蛇,带着我们不知道怎么解的毒呢!万一楚楚的家人中了毒到时候找我要人,我怎么给?”
水?抱起了胳膊,歪头看了看阿燎说“王上,这几条小杂种就拜托你啦?我一个妖王对这些异国来的小妖精动粗有点欺负人。别像上次追捕枢君一样给我搞砸了!”
“姑母这般不放心我就自己出手……”阿燎本想着跟水?再皮几句,却不想水?抬起右脚直接把他从红光顶端踹了下去,阿燎大叫着摔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他揉着自己的下巴,想要回头找水?理论,却发现红光之上早已经没了人影。
等他回过神看向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一条条有成年男子腰粗的花蟒蛇昂首扩胸的吐着信子,如壮汉拳头大小的眼睛中闪现出怨毒的光芒,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水?直接从顶端跳入了大帐之中,看着一个个神仙妖精修士用慌乱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叹了一声说“看来孔雀明王大帐中有人对我们神州神仙布下的结界很是了解,深谙破解之法。这不,人家打上门来了。”
这几日孔雀明王一族的人受尽了折辱,被神州的神仙困在结界之中那个,非等还剩最后一口气才把它们从结界中扔出来。这样的行事作风,也就水?想得出来。
估计是孔雀明王的贵族实在是沉不住气,准备一战。
只是,与孔雀明王一族向来势不两立的蛇族,为何会变成先锋部队,为孔雀明王一族效力呢?
“外面是什么情况?”铘君忍不住问道。
“大帐已经变成了一座孤岛,四面都是直通深渊的裂痕,蛇精很好对付,燎君正在解决,想来也无甚大事……”
就在水?自信满满的说着外面情况的时候,阿燎忽然掀起了大帐的帘子,颇为狼狈的走了进来,水?一眼就看见了他身上的衣服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般,露出衣服之下的皮肤,那皮肤仿佛是被泼了硫酸融化了一般,鲜红骇人。
“阿燎你这是……”
“姑母!”阿燎也不顾及别人的目光,直接走到了水?面前说“那蛇不对劲!它们的血肉可以腐蚀万物,包括结界!”
“什么?”水?的心忽然一凉,她从未听说什么样的蛇会如此厉害,吐火的吐水的吐毒气的她见的多了,可是血肉能腐蚀万物包括结界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对姑母的结界仿佛没有什么用,我逃进来的时候有一条被我砍下头颅的蛇在狂喷血我进到了结界之中那血触碰到了结界,结界完好无损。”
“那蛇一共有多少?”
“不知道,只是源源不断的从地下钻出来。”阿燎的神色焦急“那蛇血能腐蚀大地不假,可也不是一直无情无尽的腐蚀……”
“废话,血用完了就没有效果了,怎么一直腐蚀?”
“不是哦”阿燎打断了水?的话“那些蛇从地面之下钻出来,之后地面就会奇迹一般的恢复原样,只有一条离我们百丈的裂缝还存在,其他的裂缝合上之后,这些蛇就用头在大帐周围撞出了一个池子一样的东西,把自己同类的尸体放进去,鲜血流出来,在大帐周围形成了一个血池……”
“青洛屠的蛇是傻子么?我们神仙不会飞的吗?”不知道是哪个神仙大声嚷道。
“那就请您出去看看,若是飞的出去,我火燎愿意认你做主人。”阿燎说的认真,看起来并不像是玩笑话,说话的仙人闭上了嘴。
“说起来姑母可能不信,比蛇还大的孔雀叼着蛇的尸体在空中,疯狂的往大帐上撒血呢!那场面,壮观!”
阿燎的话有些不着调,仿佛并不害怕外面发生的事情。
水?却心感不妙,孔雀明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把他们困在这里不假,可是困住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