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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香儿的脸色变冷了，“你打劫了所有的学员。”
“好吧。”阿古摊开了手：“小胖，把我们的钱都给他，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当孝敬老前辈了。”
莫小胖恋恋不舍地拿出卡，胡香儿一手接下，不屑地看阿古：“你怕了？”
“我为什么要怕？”
“你怕魅姐找你麻烦，要知道你伤了慕容沣，那是魅姐百年前的同窗，一直也有联系，魅姐想杀你的话，吹口气就可以了。”胡香儿的眼神很危险：“我就很乐意让魅姐开心，而且整个省会甚至全国还有很多别的生物，都很愿意效劳呢。”
“她不会。”
阿古很肯定：“据我了解，魅警督不是这样的人，她很有原则。”
“哈哈哈哈哈，很有原则？”
胡香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说她有原则？她祸害了多少人和妖怪，就是因为她喜欢或者不喜欢，你太搞笑了，我们这种活了百多年的，还有什么原则啊，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是怕了吧？害怕被我们捉弄，要拍马屁吗？”
“是真的，以前还不太肯定，但是秦大爷...”
阿古耷拉了下眼皮，“秦大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虽然古板守旧，人也不怎么讨喜，可他确实对每个学生都好的，以前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物，觉得是个平凡的老人，今天长见识了，觉得他很伟大。”
“我觉得，像他这样伟大的老人的知交好友，起码不是慕容沣那种渣滓吧？”
胡香儿的笑声卡在了嗓子眼里，良久才发问：“所以你不担心慕容沣？”
“不，我很担心，魅警督没什么关系，但是传言里的那一位太神秘了，一般来说神秘的总是最难搞的，我还真怕哪天钻出来个大高手，挥挥手就把我干掉了。”
“那你为什么还废了慕容沣的耳朵？年少轻狂吗？”
阿古微微一笑：“他要的是我吃饭的家伙啊，如果是其他的什么的，哪怕贵重我也给了，可得罪他不一定会死，吃饭的家伙没了，说不定哪天就死得憋屈，你知道的，交警这一行...”
话没说全，但胡香儿还是点头了，表示理解。
阿古敲了敲桌子，“当然年少轻狂也是有的，我还年轻，不喜欢被人冤枉。”
“我的就是我的，你要拿走可以，得到我同意就成，就好像这张卡...”阿古扫了眼还没收起的银行卡：“可我不同意的自然有必要的原因，不管是明抢还是暗夺，我只能反抗了再说，那么多人因为一个‘忍’字被人欺凌地遍体鳞伤，太怂，我宁愿先反抗了，哪怕伤得更重也没关系。”
“小家伙，你还太年轻。”胡香儿把银行卡扔回来。
“不要了？”
“晴空大人还是很有面子的，你的三个响头他受得起。”
胡香儿摆摆手，整个人忽然没了妩媚妖娆的感觉，就像个普普通通干净的女子，退进了人潮之中，只是在这种地方，‘干净’反而更加招人眼球，几个不长眼的小混混跟了出去，阿古也不在乎，这些混混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他捻了下银行卡，从背面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山阳路88号。
“这是什么东西？”莫小胖凑过脑袋。
“应该是魅警督的住址吧。”
阿古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去拜访魅警督。”
已经接近凌晨，这么晚去拜会肯定是不好的，人家也不会特地里留门，明天下午就是特训结束各回各家的时间，不管是行程安排上还是为了表示对前辈的尊重，明天一大早是最好的时间。
或许就因为这个，地址上没写明拜会时间吧，算个小考验。
莫小胖匆忙去置办礼物了，虽然小东西不成敬意，优良传统还是要保持的，阿古看着迪厅里群魔乱舞，眼睛却很清明。
“魅警督，一苇渡江中的绝顶强者，甚至接近了提升生命层次达到修士的水平，这样的老怪物，要我上门拜访做什么呢？”
他对着秦大爷的灵堂方向深深鞠躬，一个是学生，一个是高中的看门老大爷，熟识却真没有产生过多少交集，可听胡香儿的口气，秦晴空临死前对他还有挂念。
不管是郑重其事地嘱托，还是只不过那么随口一说，这份情谊都让他感动。
......
山阳路通往一处名为红枫崖的海滩。
其右侧对着海峡，左侧远方有一片枫树林，每到秋天，火红的枫叶就卷落了好像大雪一样，因此得了红枫崖这个名字，正面有一片沙滩，如果背对着汹涌海浪站在沙滩上往远处眺望，可以看到两座沙丘底部会合，形状宛如骆马伏地。
阿古两人在道路的尽头下车，穿越沙丘笔直前进，就是一片既听不到海浪声也闻不到潮水味的银杏树林，，树木郁郁苍苍，非常繁茂，走过茂密树荫，抬眼看到一栋以镇着石头的木板当屋顶的大宅邸。这宅邸两千余平的院子里，有一栋正面宽约十间的巍峨主屋，除此之外还有两栋二层楼的仓库，以及好几栋排列得井然有序的马房，莫小胖贪婪地看了好几眼，连声赞叹。
“好地方，喵帝肯定喜欢。”
“你怎么不把喵帝带过来啊，这地方真是猫的天堂。”
阿古翻了个白眼：“也是你的天堂吧？”
“肯定啊，你想想看，这么大的院子这么美的风景，还有好多骏马，咱们都是爷们来着，好天气拉着马转悠几圈，在沙滩上那么跑开了，不是比什么玛莎拉蒂拉风多了。”
“以后会有的。”
是啊，以后会有的，阿古心里肯定，自己一定会弄到比这更好的房子给父母，两老肯定喜欢。
他们上去敲门，门却自己开了，阿古不由眯了下眼睛，“进去。”两人拿着简单的礼物进去了，穿过两道弄堂，古色画风的内庭小院，胡香儿正逗弄一匹雪白的大马。
“来了啊。”头也不抬地打招呼。
“嗯。”
两人应了一声，在小院石板铸就刻着象棋规线的桌子上放下礼物，都是很普通的小东西，酒、烟、蜂王浆之类的日常用品，胡香儿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阿古想了一下，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块精铁掺了进去，还有一个玉瓶，里面是三颗小培元丹。
胡香儿愣了一下，“天外陨铁，你倒是有心。”也不怎么在乎，打开玉瓶看了看，美眸陡然射出粉红的光，“新式丹药？！！！”
阿古温吞吞地点头：“大概是吧，小培元丹。”
“好小子，灭灵符也就罢了，虽然没公布，但这东西我们早研究出来了，就是摄于那几个鬼王的威风没敢往外放，可这丹药绝对稀奇，魅大人都没有服用过，可以提升多少？”
“十五年功力。”
“好！”
胡香儿陡然拔高了声音，倒出一颗自己服下，眼睛微闭就睁开了：“果然是15年功力，真是好东西！”
正说着，胡香儿就往后退了半步，一个人影跟她擦肩而过，谁也不知道没有旁人的小院何时出了这么一个人，但不管是胡香儿还是阿古，都没有诧异的样子。
魅的实力那么强，速度快到肉眼看不清楚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普通人看不清楚也就罢了，阿古都看不清楚，更让他了解了这个华东警部第一人的强悍实力。
“我的乖乖。”莫小胖心里暗叫，忍不住抓紧了阿古给他的东西。
魅警督拿过一颗小培元丹服用了，眼睛一亮：“这东西还有多吗？”
“有。”阿古很老实，实力差距太大，说谎是自找苦吃。
“还有多少？”
“十几颗，不够用。”
“可以量产吗？”
阿古想了想，十八天的炼制时间，一次可以炼制两炉，一炉也就那么几颗的样子，应该是不能量产的，当然这是对他自己来说，如果提供了丹方，魅有的是人力物力实现量产。
可天庭警察APP的丹方不能外泄，量产自然是不可能了。
他摇摇头说：“不能。”
没错，是不能，不是很难，魅的眸子好像彩虹般挂起了七色光华，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稍后叹了口气，“不能啊，那么价值不大，好在你没有说谎，是个好孩子。”
她把玉瓶连带着最后一颗丹药捏碎，胡香儿忍不住惊呼了声，15年功力就这样没了，太可惜。
“不用心疼，这东西只能服用一颗，再多就没有效果了。”
以魅的实力，丹药入口就彻底了解了药性，对阿古笑着说：“如果遇见周羽就送他一颗丹药，他不一定承你的情，但他会承晴空的人情，也是为你好。”
仿佛想到了什么，魅笑得很古怪，“我这都没有的东西，人情的价值可是提升了不只一倍，哈哈欠晴空的人情他没法还，只能还给你，说到底还是你占了便宜。”
阿古点点头，认真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周羽？应该就是那一位吧。
魅指了指小院里的石凳：“坐下吧。”
刻画象棋规线的桌子很大，看那巨大的方格斜线，阿古简直认为棋子得有脑袋大才能在上面玩开了，围了四个人也不显拥挤，魅一挥手，桌上就多了茶壶茶杯，莫小胖伺候着给倒了。
“知道我让你来是做什么的吗？”魅笑着问。
“如果晚辈没猜错，应该是让我和慕容沣冰释前嫌吧？”
“你倒是机灵。”
魅叹了口气：“你碎了慕容沣的耳朵，这是好事，我也早想弄死那个混蛋了，可没办法，周羽的实力太强，他人又是疯的，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
阿古连忙问：“周羽前辈是？”
“也没什么，你知道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老朋友一个个的都挂了，跟晴空一样，我还好些，无父无母的本来就没那么多牵挂，又没结婚，男人什么的也没有，可周羽接连失去了父母妻子，他已经疯了。”
阿古低下头，这种事...他也会发疯。
“周羽现在在乎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慕容沣，慕容沣仗着这件事胡作非为，连我都不怎么看在眼里，可这傻子不知道，周羽是个疯子。”
“这话怎么说？”
魅喝干了一整杯茶，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碎了，“周羽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可越这样的人刺激大了就越疯狂，他努力找寻更多的情感寄托，可不管新娶的女人，还是跟那些女人生的孩子，他全都没法产生感情，也对，百多岁的老怪物，怎么会跟小年轻产生爱情什么的。”
阿古纳闷，这不算发疯啊。
魅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不算发疯？好吧，下面的事情你可以听听，知道周羽发现产生不了感情他做了什么吗？”
阿古和莫小胖一起摇头，他们哪里知道啊，名字都是第一次听。
魅咬牙说：“他抹掉了那些女人的记忆，流放了自己的孩子，说没感情的话，血缘也只是垃圾，他的孩子都变成了流浪儿，我找到了3个，可还有流落在外面的。”
这下阿古呆了，虎毒不食子，这周羽，真特么是疯的！
“而且，他对我产生了杀意。”
什么？！！！阿古更呆了，不是说魅警督和慕容沣是周羽仅有的在乎的人吗？
他们两个听得给劲，胡香儿脸上的苦水都快滴下来了，这种事情她真不愿意听，听多了会倒霉的，魅才不管她想不想听，好像憋在心里的话有地方倒了，盯着茶杯接着说。
“刺激大了，要么变成病态，要么破罐子破摔，我看周羽很有种把我和慕容沣杀掉的想法，没了我们两个，他就没了牵挂，或许那才是大自在。”
“也或许不是。”
阿古摇了摇头，“可能他想着没了你和慕容沣，他就不会想起逝去的亲人吧？”
魅一下子呆住了。
胡香儿给她换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就这样不动了。
而在远处的沙丘上，一个干净的男子手一哆嗦，贴在掌心的鱼竿啪嚓碎掉，稍后满脸苦笑地挥了挥手，鱼竿好像时光回转一样，就是恢复了原本的完好模样。
魅呆了一阵：“哈，本宫跟你说这个干嘛，待会慕容沣会过来，你们商量下怎么冰释前嫌，真是的，你们两个现在是抱成一团的刺猬，谁都不能出事。”
“这话怎么说？”
“他杀了你，周羽第一个干掉他，晴空的面子比他大多了，可是你干掉他的话，周羽也会杀了你，毕竟你不是晴空。”
很简单的解释，可阿古明白了。
看样子看门的秦大爷，还真给他加了好大的后台。
他对着灵堂的方向再次鞠躬，心想回到天海，起码要到秦大爷的房子那里上柱香。
钱的债好还，人情债不好还，看在秦大爷的面子上，那就冰释前嫌吧。
毕竟秦大爷、魅警督、传说中的那一位周羽，跟讨人嫌的慕容沣是百多年的交情，看在秦大爷的面子上...阿古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真没有给自己留后患的习惯。
虽然没杀过人，但是...
阿古对着魅警督答应了，拿出手机拨出去，稍后接通。
“喵帝，取消行动吧。”
“喵呜？你说的喵可以吃掉他的，喵看他很好吃来着，你你你，你赔喵的食物，喵第一次想吃人来着...”
手机那边滔滔不绝，阿古黑着脸挂了电话。
抬起头，魅和胡香儿满脸古怪地看着他。
“我相信...”胡香儿对魅肯定点头：“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子可以活很久...”
“嗯，够狠够果决啊。”
“不要脸，没吃亏还想着干掉人家。”
......
宽阔的省道上，一辆红旗轿车缓慢行驶。
事实上，华东警部的人除非跟其他部门合作处理事件，一般不会使用这种车辆的，可慕容沣不同，他出入都恨不得在脸上写上‘领导’两个大字，他要特权，该有的不该有的，他全都要。
轿车一路忽视红灯，大摇大摆地横行霸道，车是加长防弹的，他才不怕出车祸什么的，反正不会伤到他，要是有正规行驶的车辆撞着了，还有可怜的出气筒，供他发泄这两天的闷气。
驾驶座是司机，警部的，他在后排喝酒，旁边坐着一个敦实的汉子，也是警部的。
“慕容总工程师，魅警督喊您去，是想？”
王子键坐立不安，自从阿古破了魅的法，他很是想到了那个恐怖的女王。
慕容沣不屑地瞥了瞥嘴：“你怕什么？哈哈，”笑了两声：“你们都以为我怕她？哈哈真是搞笑，我真正的靠山是周羽好吗，魅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可是周羽大人被通缉啊，魅是咱们华东警部唯一的二级警督。”
“那又怎么样？周羽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谁能把他怎么样？”
连着呛过去，慕容沣恶狠狠地盯着旁边的壮汉：“我告诉你，只要周羽没事就没人敢把我怎么样，你老实帮我处理了那小子，大把的好处给你，要是处理不成，嘿嘿...想靠我这棵大树的人多的是，不差你一个百年功力的废物！”
“是是是，您说的是。”
王子键龟孙子似地连连点头，心里咬牙发狠，特么的要不是犯了错没靠山，老子才不伺候你这个垃圾，混账啊还多的是，全警部有谁愿意跟你扯上关系？所有武者都恨不得扒你的皮。
王子键完全忽略了后勤的文员，对他这样强大的武者来说，那些文员压根不放在眼里，当然，他也看不起这个所谓的总工程师。
武者，已然是另一种层次的生命，在他的眼里是这样。
车里开始沉默，车辆也安静地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只是慕容沣和王子键都没发现，在省道隔壁的小山坡上，十几条黑影悄悄地回到了一只黑猫的身上。
“喵好可怜啊，为了这个早上没吃饭，喵好饿。”
看着加长红旗慢慢远去，喵帝忍不住舔了舔嘴唇，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喵好可怜，第一次想吃个人来着...”
......
“好了，人到齐了。”
魅拍了拍手，“今天让你们来，就是想你们冰释前嫌的，本宫别的也懒得说，你是周羽的老朋友，阿古是晴空的后辈，没什么外人，今天这个结必须解了。”
听到晴空的名字，慕容沣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干涩的说：“怎么跟晴空扯上关系了？”
“扯上就是扯上了，没有为什么。”
魅眯着眼睛：“而且阿古在符箓丹药方面很有研究，以后对你也是个助力嘛，冤家宜解不宜结，本来就有缘分，别的也别在意了，算是结个善缘。”
“阿古。”回头喊了声。
好吧，忍辱负重，阿古走上前去，伸出手：“过去是我不对，我在这道个歉。”
既然要道歉，阿古也没什么情绪，既然做了，那就做好好了。
慕容沣无视他表达善意的手，“就算跟晴空扯上了关系，那又怎么样？我还怕他不成？”
魅有点怒了：“你可以试试，现在的情况你该知道，他杀了你他也会死，你杀他的话，周羽也会把你弄下去跟晴空陪葬，你要一命换一命吗？”
“这个肯定不会。”
“但是...”
慕容沣阴毒地笑了：“我可以杀了他的父母亲人，让他生不如死。”
阿古的脑瓜皮猛地一炸，莫小胖满眼火焰就想上前，被他伸手拽住，胖子的手一个劲地往腰上摸，那里有枪套。
慕容沣退到王子键的身后，笑得像只狠毒的蛇蝎，“周羽给晴空面子，可这面子能落他身上，落不到他父母的身上吧，你们放心，我也就在这说说，要是这小子的爹妈出了车祸，或者被大火烧死在自己家里，可不关我的事情。”
“慕容沣！”魅瞬间到了慕容沣的身前。
纤细雪白的手卡住了蛇蝎的脖子，略微用力，却见慕容沣诡笑着伸出了舌头，做出咬舌自尽的样子。
“你威胁我？”
“这个不敢，可要是我被你卡住脖子的时候死了，周羽也会杀了你吧。”
魅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