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橘猫绕腿而转。
这一幕却被远远路过的白清行尽收眼底,眼底晦暗不明。
君子六艺是洛阳学堂的六门必修课,其内容包括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关于六艺教育的实施,是根据学生年龄大小和课程深浅,循序进行的。
并且有小艺和大艺之分。
书、数为小艺,系初级课程;礼、乐、射、御为大艺,系高级课程。
礼:
考核的时间过得很快,林朝歌走出考场时考核时间还没到,但她对自己的答卷很满意,好歹头悬梁锥刺股好几天,于是吹吹试卷就潇洒地离开了教室,丝毫不在意自己给别人遭成了多大的压力。
出了考场,书院里静悄悄的,蔷薇花瓣随风起舞,蝉鸣阵阵。
林朝歌绕着书院走了一圈,透过六角菱形窗户发现王溪枫等人还在抓耳挠腮地答题,白清行似乎已经写完,但是出于谨慎,还是坐着检查答卷。
阳光温柔打在少年侧脸上,仿佛渡上一层浅色金边,梦幻而朦胧。
翩翩君子,儒雅至极,爽朗清举。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
林朝歌尤记得书中描绘,上一任院长只让夫子教学生四书五经,钻研古籍,楚院长就任后,秉承古风,学生入学需习君子六艺,另除礼、乐、射、御、书、数外,还设有医学。
射是射术,御是驾驶之术。古时读书是贵族的特权,所谓君子,一定出身高贵,不止学富五车,还需通武艺,如此方能辅佐君王治理国家,那时天下并未一统,战事频发,君子随时可能奔赴战场,如果不懂射箭、御车之术,怎么带领名下部曲将士冲锋陷阵?
沧海桑田,时移世易,君子的概念发生了变化,六艺中的射、御、数也渐渐被士大夫们所摒弃。
大多数学院教授六艺应该只是个噱头,主要还是以辅导科举应试为主,不可能真的让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撇下书本去研究驾驭马车的技术,可洛阳学院确是实打实。
林朝歌在书院大门前站了一会儿,闲着无趣往外走去。
书院坐落于幽深曲近的半山腰中,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
洛阳学院面朝繁华大道,背倚如黛青山,春来桃梨竞放,绿柳扶风,盛夏蔷薇起影,芙蕖碧水,秋高桂子伴霜菊,馥郁十里,寒冬瑞雪覆松,红梅凌寒,一年四时山明水秀,风光旖旎。
书院大致分为教学区,藏书区,祭祀区和供学生游玩休憩的后山山谷。
进大门,过二堂,再往里是书院举行重大活动的讲堂。
北斋是院长、夫子住的地方,南斋则是学生斋舍,一墙之隔的则是女院。
讲堂之后建有藏书的藏书阁,洛阳书院规模虽然不是很大,但藏书也算丰富,共有上万余卷书册。
书院的藏书主要有四个来源:朝廷赐书、本地名儒学者私人捐赠、书院出资购买和书院自行刻印。
书院规矩,每月七、八、九、十、由院长长本人亲自授课。
北院是师长住的地方,南院是学生宿舍,西边的祭祀之所自成院落,供奉孔子圣象及先贤。
林朝歌穿过长长的回廊,往寝室的方向悠哉悠哉走去,旁白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回想起洛阳书院每俩年招录童生一百名,七十名为正课生,三十名为插班生。
正课生,顾名思义,就是通过书院的遴选考试正式入学的学生。
而插班生是那些在入院考试中发挥不理想、名次稍微低于正课生的学生,和家境背景不一般,被各方官宦老爷强行塞进书院,书院不好拒收的富家子弟。
正课生和插班生平时一样上课考试,正课生如果屡次旷课,成绩不能保持前列,亦有可能会被辞退。
同理,插班生中表现优异者也能升级为正课生。
全国书院招生虽说秉承“有教无类”的圣人之言,不设门槛,入学无户籍限制,只要有志于学业的,不分贫富,不论地域,均可入学。
如果真这样,那学子们早就一窝蜂涌向天下四大学院了,谁还甘心留在文风不盛的家乡求学?书院对外宣称不设门槛,事实上不仅有门槛,这门槛还挺高,首先必须通过考试,然后夫子们还要一一见过,确认学生尊师重道,礼仪过关,人品值得信重,家世上没有什么污点,才予以录取。
一般来说,默默无闻的书院大多更偏向招收本地学子,只有名声响亮如长安书院、洛阳书院可以挑肥拣瘦,甚至直接提出只有秀才可以入学的要求也不甚过分。
书院的生徒分为两拨,一拨是才刚刚开蒙的童生,年岁大多在十二岁以下。
一拨是专心准备科举考试的年纪较长的学生,这类学生年纪从十七八到二三十的都有。
徒经上次留下阴影的蔷薇花地,正欲抬腿快速溜人,一道慵懒性感的男低音随风入耳,惊起一地鸡皮疙瘩。
”小言言,现在可是考试时间,你怎的能私自乱跑出来逛”。
“小言言怎么知道我平素中午会来这处午睡”。
一声声刻意拉长音调的“小言言”听得林朝歌全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外冒。
“………”卧槽,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
“还是说小言言其实是为了与我更好私会”不知是那一句话无意间取悦了男子,男子从假山上睁开眼,拿掉遮挡阳光刺目的书籍。
林朝歌随着声音望去。花坛盆景,藤萝翠竹中从假山后缓缓走出一高挑秀雅的少年逆光而醒。
一拢丹朱红衣随意穿着,随着走动,不介意间露出大片雪白胸膛,精致锁骨一览无余,银色流苏在袖口边旖旎地勾勒出一朵半绽的海棠花。
面若中秋之月,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阳光照耀下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
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墨发随意披散着。
不同王溪枫略带脂粉味的美,白清行清隽如松柏,祝笙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
就算是随便披件破衣,让人觉得就算是仙人,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这种超越的男女,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林朝歌脚步死死定在原地,眼露一瞬惊艳,快得转瞬即逝,对她而言,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有毒,好比罂粟外表亮丽,内心恶毒,沾上就甩不掉,男人同理。
望着突然从假山上跳下来的翩翩少年郎,这不正是前俩人遇见与白菱有着不可描述之人。
林朝歌想当没看见,没听见,两眼不望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奈何那一声声,刻意拉扯声线,有些变调得暧昧“小言言”实在是接受不能。
“小言言,你这是当做没有看见我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吗”。
“小言言难不成就忘了那日撞破我好事之日吗?”
这三个字宛如在不断刺激着林朝歌神经衰弱,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这位兄台,在下字朝歌,名林言,不是叫那小…”小言言这么肉麻的三个字实在不忍从口中吐出,还有,兄台我们不熟,真的不熟,加上今日,不过俩面之缘。
“是吗?可小言言那天可是破坏了我的好事,打扰了我跟亲亲未婚妻独处培养感情的美好时光,你说要怎么办才好”自顾自说,饶是不要脸也得有个不要脸的程度。
”我不可以以身相许,虽说你我皆为男子,倒也可尝试一二”。
“实在不行,我以身相许倒也未尝不可”。
听着人不断自言自语,林朝歌差点儿气得肺涨,世间怎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既然如此,在下给兄台赔个不是可好”尽管林朝歌心里已经开始愤愤不平骂娘,可是表面功夫做得却是实打实,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不好”潇玉子低头浅笑,想也没想就拒绝,大半个身子更是恬不知耻斜靠在林朝歌身上,随意把弄林朝歌垂落而下的一缕青丝,指尖缠绕打圈,丝丝喷涌热气打在林朝歌敏感的耳垂处。
“你待如何”。
清风乍起,蔷薇花尽薰风起,绿叶空随满架藤。
二人周身看似暧昧多情,实则各怀鬼胎,居心不良。
“还是说小言言你这是打算引起我注意,打算玩欲众故擒这招,虽说本公子喜欢的大多是芙蓉柳腰,不过小言言这容貌长相倒也颇合我胃口”。
听到最后一句,林朝歌心里徒生戒备,藏在袖口带毒桌子死握手心,此子不简单,内心警铃大作,脚步不由往后退。
“撕”几缕发丝断裂声。
林朝歌顾不得心疼头发被扯断头皮之痛。
“呵呵,小言言别那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随手松开残断手中的几根青丝,低低浅笑随风入耳。
林朝歌却听了言外之意,若当真如此,她不介意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