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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血浓于水(1 / 1)

“时间不肯回头,只因希望总在前方。时间可被分成三份,一份是既往的昨天,一份是迫切的当下,一份是神秘的未来。昨天带给我们来到今天,今天临我们奔向明天。你可以走昨天的路,却永远猜踩不到昨天的脚印。放下昨天,珍惜今天,心向未来。既然时光不回头,人生亦当无悔。做好当下,是人生最好的选择。”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分开,或许是早已没有了那份父子之情,每说出的一句话都显得那么的生硬。父子之间的交流、理解、沟通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王廖阳心里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做,可能这永远是自己无法逾越的隔阂。廖阳的父亲心里自然清楚,自己的一些所作所为也没有更好的给王廖阳一些关怀,就这样,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坐在那里,茶几上一叠钞票成了最讽刺的例子,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拿出了一个父亲连想都不敢想的金额,平时一个月一千左右的他,此时茶几上的讽刺是他一年的工资,此时此刻,王廖阳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直视着前方,他不想今天的相聚成为不欢而散。

廖阳的父亲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

“廖阳,这几年你在外面也不容易,社会就像深一脚浅一脚,什么时候没到自己的腰才会明白水的深浅,爸爸也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做了多大的生意,更不想让你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廖阳,你奶奶还活着,不要让他白发人送我黑发人。”

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王廖阳的内心,低下了头,说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儿了,我会为我做的事情负责。”

廖阳的父亲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中无比的亏欠和惭愧瞬间涌向了心头,像王廖阳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是在父母的庇护下幸福的成长,可是,如今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年轻人,说话间都显得那么的老道,廖阳的父亲伸手想摸一摸王廖阳的头,可是就当王廖阳的手准备放在他头上的时候,王廖阳的身体不自觉的躲了一下。留下了悬空的一只老手,廖阳的父亲无奈的笑了笑,收回了尴尬的手,说道

“廖阳,我和你妈不需要钱,你没事就多回来看看你妈就好。”

王廖阳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两个人终于眼神有了交集,王廖阳说道

“知道了,这个钱你们收下吧,置办一些新的家具和生活用品什么的。”

说着,廖阳的母亲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父子俩,脸上洋溢起久违的微笑,说道

“你们父子俩好好聊聊,我去厨房做点儿你爱吃的菜,一会儿你和你爸也痛快的喝几杯。”

如此生分的聊天,让此时的一家三口格外的不舒服,显得十分的陌生,廖阳的母亲看到茶几上的一叠钞票,问道

“廖阳爸,这个钱是怎么回事?”

王廖阳拿起茶几上面的一万元钱,放到母亲的手里说道

“这是我在外面挣的钱,你拿着,贴补家用。”

廖阳的妈妈高兴的接过钱,放进厨子里,并锁好,说道

“孩子大了,都知道往家里拿钱了。”

廖阳的父亲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王廖阳说道

“要不,我去帮你打打下手吧。”

廖阳妈妈说道

“不用不用,你和你爸多聊聊天吧,这么长时间没有见,肯定有很多想说的话。”

王廖阳听到妈妈的话,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如果她知道就在他回来之前,依然是很尴尬的他们会怎么想。虽然廖阳的母亲说不用王廖阳打下手,但王廖阳依然跟着母亲走了出去,留下了独自坐在房间的父亲。

廖阳爸爸僵硬的拿起早已然灭的香烟,抽了两口,又从自己的口袋拿了一支新的,点燃放入嘴里,阳光投透过窗帘照在这个父亲的脸上,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口中的香烟虽然点亮着,可是,廖阳父亲的内心却是黑暗的,他不知道廖阳现在再外面做着什么,更不知道从何问起,就在自己最担心的孩子这里也找不到丝毫的尊严,本来还为他是否穿暖吃饱着想,廖阳却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心中的那份亏欠不知道何时开始又泛滥了许多,作为父亲的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会给自己这样的错觉,难道真的是这些年没有见面导致的结果吗?很快,廖阳的父亲想通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孩子给自己的错觉,而是这些年自己对这个孩子,乃至这个家付出的太少。一想到这里,廖阳的父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王廖阳和母亲在厨房忙碌着,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廖阳母亲问道

“廖阳,这些年在外面苦不苦?”

蹲在地上剥蒜的王廖阳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苦。”

当廖阳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抽搐的哭了起来,王廖阳抬起头,看着母亲脸颊流出的泪水,站起身来,用衣袖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说道

“妈,我在外面挺好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廖阳的母亲转过身子,用手摸了摸王廖阳的脸颊说道

“妈心里知道,这些年我们欠你的。可是,廖阳,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们,你爸也不和你以前那样了。你知道吗,你老师来的那天说你离开学校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再回来了,今天看到你,妈心里高兴,真的。”

在外面一直坚强的王廖阳,被眼前的母亲一番话,终于击破了最后的防线,说道

“妈,这个城市有你和我爸,我不会远行,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们身边守护着,都会用心去保护着。因为是你们给了我一切,给了我生命,做孩子的我,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爱。”

说完,母亲一把将王廖阳拥入了怀里。哭腔着说道

“我的孩子啊。”

一直故作坚强的王廖阳此刻也流出了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王廖阳的心中一直在渴望这样的泪水,仿佛此时此刻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都停滞了。王廖阳心中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自己最亲的人是倾述,可是,这一切来的算不算不晚?如果来得太早,是否可以祈求上苍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王廖阳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说道

“妈,是不是又东西糊了?”

廖阳的母亲这才恍过神儿来,慌忙的说道

“哎哟,我的红烧肉。”

看着手忙脚乱的母亲,王廖阳无奈的笑了笑,廖阳的妈妈看到淘气的廖阳,轻轻的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

“快去给我接点儿凉水,是不是不准备吃饭了。”

王廖阳应了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侧屋的父亲仿佛听到了厨房母子俩的嬉闹声,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就是这种笑容,就算千年的冰雪、万年的玄铁,也会被融化。

整顿一家人的晚餐,王廖阳等了整整十六年,饭桌上虽然没有太多华丽的言语,更没有更多的寒暄,但是这时王廖阳一家人最幸福的时刻。

晚饭过后,廖阳的母亲望着王廖阳说道

“廖阳,晚上在家里住吧。”

王廖阳望着母亲奢望的眼神,点了点头说道

“嗯,晚上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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