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府内,八贤王居中坐在客厅的一张太师椅中,脸色很不好看。“啪!”的一声大响,手中的汴京日报被他狠狠地拍在了身旁的桌上,立时吓得屋内服侍的几名太监哆嗦了一下。
“这个姓林的真是可恶,竟居然感讥讽大臣,妄议朝政,是可忍而孰不可忍!”八王爷愤怒地说道。
一旁坐着的王侃却失声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还很是欢畅。
“你还笑?看!这报纸上有两篇文章是专门讲你们父子的,说你过去在边关时克扣军饷,帮助自己的儿子强娶人妻,在朝中培植私党,反对向士大夫们征税,都快把人说成大坏蛋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八贤王气道。
王侃丝毫不恼,慢条斯理的说道:“他说的这几桩事,都是真的,可哪又能怎样?皇上还能凭他的一篇文章,便把我的官罢了?我可是久镇边关,为朝廷立下战功的大臣。”
八贤王点了点头,说道:“这倒也是,皇上没理由随便罢你的官,他就是要罢,本王也会与他据理力争,大不了双方撕破脸面。”
王侃笑道:“这个姓林的小子,我现在越来越欣赏他了,这小家伙倒也有几分本事,手段也很高明,昨日下官便不曾细查,中了他的道儿。为此他还专门写了一篇文章,详细叙述了昨日审案的过程,叫我大折颜面。不过,这以后他可就没有哪么好的运气了!下官会使出点小手段,给他瞧瞧,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八贤王问道。
王侃呵呵笑道:“这个人是林永康的儿子,现在已参加完了殿试,想必中进士,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的事了。既然得中进士,便一定会做官的,咱们想法给他安排去一个凶险的地方当官,到时候,即便咱们不出手,他也会别人给害死。”
“哦!什么地方?”八贤王眼睛一亮,忙追问道。
王侃笑道:“下官最近听闻,弥勒教欲在HB正定府起事,哪里形势十分凶险,这林毅不过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又如何能斗得过当地老奸巨滑的哪些弥勒教徒?等皇上封官时,咱们便想法把他推到正定府知府的位置上去,这样弥勒教徒在当地造反,一定会杀了他的,他若是逃了回来,咱们也可以拿擅离职守,酿成民变的罪名杀了他。如此,我们便可以轻易地除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了!”
八贤王抚掌赞道:“好一条借刀杀人之计,王大人真是高明!”说罢,与王侃相视哈哈大笑。
两人笑了一回,王侃又说道:“王爷,这杨继昌是不能用了,此人已经被世人视为奸臣,又将自己的女儿嫁与了林毅为妻,虽说他与自己的女儿断绝了关系,站在了我们这一边,但保不住他哪天会经受不住林毅的拉拢,倒向皇上一边,因此还是将他早日赶出朝廷的好!”
八贤王点头道:“我也有此意,就依你的意思办,明日早朝之上参他一本,将他打发回老家去吧,哪个老酸儒,我看着也讨厌,若不是为了让他来牵制皇上,本王早就把他拿掉了!”
王侃笑道:“好!既然王爷同意,下官今日回去便做安排。”想了想,又问道:“王爷,哪个印书的法儿,您打听到了没有?看今日汴京日报上登载的几篇文章,把咱们整得好苦,若他站到皇上一边,这汴京日报必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所以咱们必须也赶紧办一家日报,替咱们说话,不然就太被动了!”
八贤王沉思着说道:“我已经与暗影楼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答应派出十大杀手之一白牡丹去林家打探此事,说好今日回话。”
正在这时,潘管家从客厅门外走了进来,躬身禀道:“王爷,暗影楼的人到了。”
“请他们进来!”八贤王吩咐道。
王侃自椅中站了起来,拱手道:“王爷,下官先回避一下!”说着,匆忙躲到屏风后面去了。过不多时,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用黑巾蒙着面的男子走进屋来,躬身向八贤王行礼。
八贤王打量了他一会,问道:“本王要的东西带来了么?”
那男子自怀中掏出一本书出来,交在八贤王身边的太监手中,说道:“我们暗影楼一向说话算数,已经将报馆印书的法儿,全部偷来了,只要按这本书中法子照做,便可以成功。”
八贤王接过来,翻开看了一回,点头道:“原来如此!”把手中的书放下,吩咐身旁的太监道:“取三百两金子来,递与这位壮士,作为此次行动的酬劳。”
哪男子接过了金子,躬身施了一礼,便转身走了。王侃自屏风后面转了出来,瞅着哪人远去的背影说道:“王爷!这暗影楼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回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姓林的印书法儿偷来了,真不知他们是怎么瞒过哪些正兴镖局镖师的?”
八贤王笑道:“暗影一向楼神通广大,哪白牡丹据说在十大杀手中,排名第三,以她的身手,若是偷不来,岂不是浪得虚名?咱们不提哪些人了,还是先议议咱们报馆的事吧!”说着,将写有印书法儿的书,递与王侃看。
王侃仔细看了,喜道:“真是太好了,这法儿果真好生巧妙,下官这便回去找人刻字,争取叫咱们的报馆早日开张。”当下,与八贤王仔细讨论了一回报馆的事,商议定了,拿了书告辞回去了。
林毅这日上午,却没有在家里呆着,而是带着柳五变等人去了自己新建成的报馆和印书馆。看着建筑精美的房屋,十分漂亮的花园,林毅的脸上喜形于色。
“阿奇,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了你了!”林毅赞扬道。
阿奇笑道:“这都是老爷的功劳,我只不过是按着老爷吩咐的去做的!并没有什么功劳。”
林毅笑道:“功劳还是有的,你就别谦虚了!”信步走入花园之中,欣赏园中的景色。
身旁的柳五变笑道:“林毅,你设计的这座报馆,既美观,又实用,真得非常好!对了,咱们现在的报馆太狭窄了,你看什么时候搬过来比较好!”
林毅笑道:“当然越快越好!搬过来,就能开印书馆了,哪可是既能赚大钱,又能替圣人传道的大事业,不瞒你说,我的捞的第一桶金,就是从印你的书开始的。柳叔,你便等着发财吧!”
柳五变哈哈大笑,脸上的神情十分开心,自与林毅合伙力报馆以来,林毅专门分了一成的干股与他,如今他也鸟枪换炮,住上三进的大宅院了,此时听到还能发大财,立时喜笑颜开。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林毅,你放心好了,这报馆和印书馆,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经营好它们的。”
几个人在报馆之中,呆了整整一个上午,中午时分,又一起去京城著名的大酒楼吃了一顿酒,方才坐着马车,回到了府中。
林毅下了马车,走进内宅来,刚一进门,就见丫环秋菊笑着迎了上来,笑道:“老爷,杨夫人来了!现在正与小姐在屋内闲话呢、”
杨夫人?那不就是咱丈母娘么?她来干什么?莫非是来与咱大吵大闹,要把女儿给接回去的?嘿嘿!昨夜我已经抢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了,只怕是还不回你一个黄花大姑娘了!来了也好,叫他看着咱的气派,白手创下的诺大家业,兴许他便认下俺这个便宜女婿了!林毅心中不无得意,整了整衣冠,摇摇摆摆走进客厅来,进了门一看,果然屋里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的妇人,长相与杨慧娟有几分相似,两人正喜形于色地谈论着什么。
“嗯!有门,便宜丈母娘看起来很高兴,应该不是来找俺麻烦的。”林毅心中一喜,忙抢步上前,说道“林毅参见岳母大人!”说着,撩衣当面跪了下去。
杨夫人拿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笑道:“起来吧!我的好女婿!”
哇!这……这难道是真得?她竟然称我好女婿?这不说明他已经认同我了吗?丈母娘这个堡垒要是攻克了,杨继昌也快,相信很快也会沦陷的。林毅心花怒放,忙磕了一个头,爬了起来一旁站好。
林毅向屋内打量了一回,问道:“岳母大人,我岳父他没有一起来么?”
杨慧娟瞅了他一眼,把眉头蹙起,嗔怪道:“你还问,我叫你好好求我爹爹成全咱们俩的婚事,你怎么却施手段对付他来?”
“没有啊!”林毅忙装做一脸茫然状,抵赖道。
“你还说?哪报纸上的文章是怎么回事?”杨慧娟抓起身旁桌上的一份报纸来,拍在了他面前。
“报纸上写啥了?”林毅拿起报纸来仔细看了,立即勃然大怒道:“这个编辑真是反了,他竟然敢不经我的同意,便写文章攻击我的老泰山?我这便把他给辞了,叫他背了行李滚蛋?”
杨慧娟和杨夫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杨夫人笑道:“好啦!好啦!不是你安排的便好,其实我今天来,一是来认你这个女婿,二则是为那个老不死的求个情,求你别再整他了,我们家的大门都快被哪些太学生们给打坏了,哪个老不死的我去慢慢开导他。你赶紧找个人去说说,叫哪些杨府门前的太学生们离开吧!”
林毅忙躬身应道:“是岳母大人!女婿我这就去安排!”说着,走到屋门外去了。
咦!怪了?咱没有派人去堵老丈人的大门呀?哪些太学生是谁派去的?林毅心里也有些犯迷糊,忙派人去打听,托了太学的好友去解劝,方才知道,这都是一些家境贫寒的太学生,看到今日的报纸之后,义愤填膺,方才去堵了杨继昌的大门,要去打他的。
我靠!这群众发动起来真可怕呀?这万一要是把便宜老丈人打伤了,岂不是闯下大祸了?杨姐姐还能轻饶得了自己?以后夫妻生活还能和睦?就是皇上知道了也不依呀!林毅擦了把额头上吓出的冷汗,忙把写文章的编辑叫进来,嘱咐了他几句,叫他千万别在报纸上骂杨继昌了,免得罪家里的夫人,惊动了深宫里的皇上,可是他显然是掩耳盗铃,因为皇上已经被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