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牛飞快变成狼人之时,却忽听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虽微不可闻,但牛飞六识敏感听得十分真切。
“有人来了。”牛飞大骇,现在他正搂着昏睡的洁曦公主,若被人撞见,必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遂连忙将公主抱进了里屋,安放在床榻之上,又为其盖好了被子,这才忙不迭地来到大堂。
究竟是何人深夜造访。
到了大堂正见逍遥已到廊下,他一席白衣,与那天地浑然一色,腰别玉萧,丰神如玉,似浊世翩翩佳公子。
“是你。”牛飞对这个逍遥没什么好感,第一是这人比他帅,第二是这人总有一种洞穿人心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
“你好像不怎么欢迎我。”见牛飞一脸诧异的表情,逍遥倒是没在意。他浅笑着径直而入,倒是把文瑞阁当成自己家一样。
“怎么会呢,逍遥前辈深夜造访,让寒舍蓬荜生辉,我又岂能不欢迎呢。”牛飞虚情假意道,既然已经来了,也没有撵出去的道理。毕竟逍遥这人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看不透彻索性就不要得罪。
“真假!”逍遥找了个太师椅大喇喇地坐下,然后目光在房中各处乱瞟,又嗅了嗅说道;“我闻到了酒香,快些拿出来尝尝。”
“¥…¥%”牛飞腹诽不已,到了别人家做客,居然用吩咐的口气,要不是怕打不过,牛飞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强忍住揍人的冲动,牛飞挤出一副笑脸,说道;“好嘞,您稍等。”说罢转身进了里屋,片刻之后便拿出一壶温着的美酒和两个琉璃酒盏。
逍遥斟了一杯一饮而下,喝完后吧唧着嘴点评道;“口感倒是不错,只是酒性淡了些,要是在烈一点就好了。”点评完了之后又倒了一杯饮下,饮下之后又觉得小杯不过瘾,便搬着酒壶灌了起来。
牛飞坐在一旁看着逍遥鲸吸牛饮,片刻之后一大壶酒便一滴不剩,忍不住嘴角直抽搐,心道:‘有这样的人吗,不好喝还把我的酒喝光了,真是够厚颜无耻的。喝吧喝吧,喝死你算了。’
可逍遥一大壶酒下肚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还意犹未尽地看着牛飞,像是在问还有没有。
牛飞是有怒不能言,有苦不能说,只好又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壶递上。并说道;“逍遥先生,你今夜来此不会就为了讨口酒喝吧。”逍遥看起来也不过跟牛飞一般年岁,所以牛飞决定不叫他前辈,而是改口叫先生。
“当然,我是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的。”逍遥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他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眉宇间有一股老成的味道,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很难想象这种互相矛盾的气质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交易?”
“是的,交易。”
“我和逍遥先生素不相识,逍遥先生为何找我做交易。”牛飞不解道,他和这个逍遥今天才认识,以前从未有过交集,实在是想不通能有什么交易可做。
“万古罕见的重灵体,有和我做交易的资本。”逍遥放下酒壶,风淡云轻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重灵体。”牛飞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他是重灵体这回事只有老酒鬼和若琳两个人知道,而且一般人从表面根本就看不出来,逍遥又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看出来的。前些日子将出尘六派和斜阳山搅得天翻地覆的就是你吧,牛飞?不过我还是觉得卓无尘这个名字更加好听一点。”逍遥浅笑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要说能看出牛飞是重灵体是十分震惊的话,那现在就是万分震惊了。这个逍遥似乎不仅能洞穿人心,还能了知过去未来,一切魑魅魍魉在他面前皆无处遁形。此时牛飞就像是个被扒光衣服的小媳妇似的,赤裸裸地任人观赏。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就可以了。”
牛飞的脸阴晴变化,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说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孤世重灵体,想必对竭神传承无字天书,哦,就是你说的九劫天书很感兴趣。”逍遥起身自房中踱步,继续说道;“只要你将长生果给我,九劫天书就是你的了。这是一笔很公平的交易。”
“长生果?”牛飞皱眉,一脸不解。这个名字他听都没听说过,又岂会有这个东西。
“是的,长生果,就在你的乾坤袋里。”
“你还能看见我乾坤袋里的东西。”牛飞讶异,这人也太神了吧,难道生了双火眼金睛,怎么连乾坤袋里的东西都能看见。不过,逍遥这一说,牛飞倒是知道了长生果是何物。
牛飞从乾坤袋里摸出一颗果子,说道;“你说的就是这东西?这就是长生果?它是做什么用的。”这果子还是在死亡戈壁时小白送给他的,当时只觉得这果子清甜可口,倒真不知道这是长生果。
“这正是长生果。”逍遥盯着牛飞手中的果子,眼中并没有贪婪之色,也没有抢夺的意思,这倒让牛飞对他刮目相看了一回。逍遥目光离开长生果,继续在屋中踱步,说道;“长生果是至圣仙果,唯灵气充裕之地才可生长,稀世罕见。最难得的是,长生果千年才开一次花,再过千年才结一次果。成熟之后食之可添寿一百年,但若佐以其他几株灵草炼制成丹药的话,可添寿一百年至五百年不等,还能永驻青春永不衰老。”
“我靠,这么神奇。”牛飞直接跳了起来,万万没想到这种看似普通的果子,竟是仙丹灵药。想想之前在死亡戈壁地下溶洞,他和小白狐天天把这种果子当普通水果充饥,也不知吃了多少。
“真是暴殄天物啊!”牛飞顿足长叹,要是把那些吃掉的果子全都带出来,岂不是什么都不用愁了,想到此处牛飞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什么暴殄天物?”逍遥奇怪问道。
“额,没什么没什么。”牛飞汗颜,要是被逍遥知道他曾把长生果当饭吃,必然会被打成麻瓜的。
“怎么样,用长生果来换九劫天书,你想好了吗?”逍遥再次问道。
“那个,你白天不是说要把九劫天书送给我吗?”牛飞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长生果如此神奇,倒让他一时间有些不舍。
“天下岂有免费的午餐。”
“我不是救过洁曦公主吗?”
“那你不也为出云国招来祸事吗?”逍遥反问道。
“你言而无信。”牛飞很生气。这人怎么这样,明明说好的要将九劫天书送给他,到了晚上却又反悔了。
“哈哈哈哈。”逍遥大笑,踱步到门边,回头道;“我可以给你一年考虑的时间,若是考虑好了可来东海之滨寒竹林找我,若是一年之后还没考虑好,那我也只能明抢了。别妄想能躲着我,这天下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和得不到的东西。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告辞。”逍遥说完大步离去。
牛飞嘴角直抽搐,这算什么?威胁?恐吓?世上怎会有这种人。好在还有一年时间,说不定等到一年之后,自己实力突进,能打得过这逍遥也不一定。
逍遥人已到外头,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道;“暹罗国的国师这两天便会造访王宫,洁曦公主在你这儿我也就放心了。”他嘴角还露出玩味的笑容,说完扬长而去,消失于飞雪黑夜。
“你大爷的!”看着逍遥已经走远,牛飞忍不住破口大骂。原来这人早就知道洁曦公主在此,一直假装不知道而已。也是,人家连乾坤袋里的东西都能知道,里屋睡着一个人又岂会不知。由此也让牛飞感到深深的恐惧,这人高深莫测,也不知到底达到何种境界。此事深刻地警醒了牛飞,行走江湖还是谨慎些好,切莫在无意中得罪了似逍遥这样的怪物,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回到里屋,洁曦公主仍在酣睡,她睫毛修长,脸颊绯红,呼吸均匀,嘴角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显然正做着美梦。
牛飞坐在床榻之边,由于连日奔波也是疲惫不堪,坐了一会儿眼皮便开始打架,一股困意席卷而来,当下便单手撑着脑袋打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人在坐着睡着的时候,手哪儿能撑得住脑袋。此时,牛飞的头跟不停地往下磕,磕了之后又抬起来,便像那钓鱼似的。由于洁曦公主几乎睡在床沿上,两人的距离也十分之近,导致牛飞几次都磕在了洁曦公主的嘴唇上。两人睡得太熟,倒不至于被这小动作给惊醒,只是洁曦公主唇上抹了胭脂,几磕之下让牛飞的脸上不禁多了几道唇印,看上去就像被人亲了似的。
熟睡中的人都有一种行为意识,便是往温暖的地方钻,特别是在寒冷的时候。牛飞靠在床边没睡一会儿,便不自觉地爬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而熟睡的洁曦公主也不自觉地抱住了牛飞,牛飞也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洁曦,一只手还搭在了洁曦公主的酥胸上,两人就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睡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天明。
第二日,雪终于停了,柔和地阳光透过云层普照大地,这预示着春天要来了,发春的时候也到了。
文瑞阁中,洁曦公主翘长的睫毛微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正被人抱着,而且还有一只咸猪手按在她的酥胸上,那只咸猪手此时居然还捏了捏。
洁曦公主长这么大何曾被人袭过胸,霍然睁开眼,正见牛飞躺在身旁熟睡,半边身子几乎都压在她身上,那只咸猪手就不用说是谁的了。
此时牛飞脸上还有几道唇印,嘴角微翘还一副很满足的神情。
洁曦公主胸口起伏,呼吸不畅,感觉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啊~~~”一声高亢而悠扬的高分贝女声响起,惊落了屋檐下无数冰柱。
洁曦公主跳也似的爬了起来,啪地一巴掌呼在了牛飞脸上,并带着哭腔喝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说完之后掩面而泣,逃也似的冲出了文瑞阁。
牛飞睡得正香,耳边便响起一道凄惨尖叫,紧接着又挨了一巴掌。当牛飞一脸懵逼地睁开眼时,洁曦公主已只留下一道倩影。
“我是什么样的人了?”牛飞捂着脸迷迷糊糊自问,见人已走远,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倒头睡着了。
黄流城是出云国的边境城市,由于临近暹罗国,两国贸易往来皆在此城,因此黄流城人口稠密十分繁华。而此时,黄流城中却人心惶惶,守城士兵磨刀霍霍,城中居民多数都卷好铺盖家当奔逃他处。
因为出云国这次得罪了暹罗国,暹罗国已经起兵二十余万来伐,黄流城是出云国门户,必然首当其冲。
黄流城北二十里外,二十万黑甲士兵正在雪地里急行军,一时间旌旗蔽日,枪戈如林,无数双战靴与马蹄踏在雪地中轰隆作响,二十万人喊马嘶场面异常震撼。
“停!”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名黑甲将军,他手持方天画戟,胯下乌雅汗血马,威风凛凛。一道令下,二十万黑甲士兵令行禁止,由近到远全都停下了脚步,屏息待命。
“速去请示陛下,黄流城仅有二十余里,是否可以发动进攻。”黑甲将军吩咐小校道。
小校领命,立即驱马前往中军。
中军有辆十分宽大的马车,由十六匹汗血宝马拉着,车中设有王座。此时一名身披金甲,头戴王冠的中年人正坐在王座之上,他眉头紧蹙,不怒自威,一股上位者的气势油然而发,让人不寒而栗,他就是暹罗国国王拓跋宇。
拓跋宇听了小校的禀报后,吩咐道;“传我命令,全军原地休整。”
“是!”小校领命而去。
待小校走远,拓跋宇这才看着坐下三位道人说道:“三位国师,依寡人之见,不如一鼓作气破了那黄流城,然后长驱直入直取出云王城,杀了那怀景老匹夫与洁曦那个贱人,好为我儿报仇。”
三位国师皆是一身归云阁弟子打扮,此事三人中年岁最长者出言制止道:“陛下不可,眼下虚实未分,不可轻举妄动。”
“他出云国不过三寸之地,甲士不过十万又有何虚实可言?”拓跋宇不喜道。
“陛下,据传出云国有神秘高手庇护,在未探明这神秘高手虚实之前,不宜动武,当传令下去安营扎寨,待我师兄弟三人潜入出云王宫查明这神秘高手来历之后再动手不迟。”
拓跋宇嘿然不语,他虽然贵为一国之主,但却不能事事做主。这三位国师说好听的就是仙门派来的庇护者,说不好听的就是来监视的,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国王放在眼里。
这前后受制让拓跋宇很是不爽,却也无可奈何。归云阁是仙门大派,辖统着周围数个国度,若是得罪了他们,说不定拓跋宇这个王座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