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荧冰火毒?毒侵血脉……
没有灵药非星士以上不可救?我才不信!我才不认!
昭君远一手搭在玄月岚脉上,探入内力,真力将一触及,就感到炙炎烧灼般的痛。撤了内力,那毒却恍若有灵,居然追了过来,却又阴冷如蛇般游走,肆意穿梭着吞噬灵源,而再用真力对抗的瞬间这暗黑冰箭瞬间又化为火蚁,狂放的席卷一切,这般的疼,他怎么忍得?
韩太医看昭君远变了脸色,忙拉开他手臂。
身体不接触,刚带过来的这丝微毒,昭君远稍一运转内力,便消融在了他筋脉里。
看来也不是全无办法,就算修为不够,力不能逮,可怎么能放弃?!
昭君远两把扯下玄月岚上衣,扶了他坐好。双手按在他后背,全力摧动体内真力对抗这诡异之毒。
日光可以穿透阴云,火焰可以对抗火焰。追逐,纠缠,吞噬,戏谑,无边的阴冷,猛烈的灼烧,是炎,是冰,是一线的希望。
远远看去,昭君远与玄月岚身上黑紫二气盘绕,筋脉不时冒起,时而如鸟蝶振翼轻颤,时而如麻花忽然拧做一团,那皮肤上也一会鼓个大包爆烈开来,一会又泛起一圈圈涟漪样地波纹。
鹰王看着这惊悚场面,捏着拳头,一言不发,一眼也不错。
韩太医却嗅见空气中似乎淡淡地弥漫着一股清雅淡香,这真是诡异至极……
暗卫说这毒,医不可救,但巫者说不定还有办法,玄帝交代完事务,急招了贞人进宫,此时也赶了过来,见这一幕,直是惊诧。
昭君远大喝一声,再次将功力运转到极致,他知道自己到了极限,可是不过是和他赌了一下气,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
他口中也开始溢血,抬手狠狠抹了下,继续发力,说好的同生共死,那里是能不算数的!
以为再也不用一个人,以为永远有人陪自己了,他想起那座阴沉冰冷的宫殿,想起那山林中回荡的寂寞喊声,想起那个孤独的站在草场上吹风的自己,没人理会,没人说话,总是一个人,他再也不要那样!若是只有一个人……他忽然想起冀倾许跳下的那片悬崖,想起那崖壁上一行行古篆刻着的经义。
“君子不息以行正道,以天为法,其性刚强,其行劲健……”
突然,他明白了这经文的意思,他的心神融于天地,天地广阔,浩瀚如星海,遨游间,他感到那狂烈无比的巨大光明,心神一震,直追了过去。
外人只见昭君远的身子泛起金色,汗水升腾如烟间,模模糊糊竟显出龙的影像。
玄帝有些惊异,这是龙神血脉!定定心,想起龙性本淫,龙昭在外的私生子一直不少,这昭君远之昭,看来是龙昭之昭,那便是真正的昭圣星之昭了,这孩子可算是祖神亲自抚养的后裔啦……
“大通而至正,大通而有利,天行刚健,飞龙在天,昭阳烈烈。”
这影像越来越清晰,金龙耀耀,盘旋回绕。而后,一道常人看不见的气焰直冲上天,日星瞬地暗了一下,复又亮起。
正打坐的昭圣星,瞬间睁眼。
落凤崖边,冰火池旁,风明扬也抬头看向天空,什么人居然引动了烛照之灵?
引动星辰,太古以降,再无人能为。
昭君远那里知道自己引发的异动,一股炙热灼烈地力量突入他身体,昭君远什么也顾不得想,只将刚得的这股力量,赶紧推于月岚,指望这真阳烈火能冲刷那诡异阴毒。
可是真焰太猛,一力冲向那毒灵,那诡毒却掉头游去别处,阴阳两气不交,无法可为。可是若全力一下子激入所有筋脉,灭了那毒灵的瞬间,就玄月岚这体质怕是撑不住,会爆体而亡的。
“君子厚德以载其物,行地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
君远只得强忍着灼痛,缓缓渡送这星灵真力。
众人只见那龙影之鳞,片片碎裂开来,龙身也四处溢出金血。然而,毒还没除尽,月岚还没醒来,昭君远怎么能放手?他任凭这至阳的力量撑的自己筋脉寸寸裂开,就算是筋脉毁损也要救他……
“先而迷其道,攸行步坚冰,乃与类行,驯致其道,後顺得常。”
天地否,地天泰,他控制着些力量,一丝丝分出细流,由小而大,由微而盛,让这至刚之力缠绕那幽荧之毒,一点点的引着毒灵来侵蚀,直到它吃不下,直到它后变为紫色幽火而后被化入这金色火焰里。
寒冰慢慢融化,爆炎渐渐柔和,那无边的痛苦中,玄月岚缓缓恢复神智。
世上最温暖的不是太阳,而是君远手中这温暖的力量。
世上最开心的不是救了人,而是救了自己不能失去的人。
“君远……”
从正午到黄昏,全身痛的要裂开,可是能听见身前这人再次叫他名字,纵然是模糊的呓语,昭君远也快乐的要疯了。
“别说话,你死不了了!”昭君远说了一句,便一头栽到了。
韩太医和贞人两人,赶紧上前确定两人情况。发现毒是解了,可两孩子里外里却处处是伤,必要好好养着。
两人都不益挪动,便暂住宫里养着,只是不知贞人在那韩太医调制的浴汤里加了些什么古怪的东西,一个酸如臭屁,一个腥如腐肉,闻着就泛呕。
幸而恶臭,让忽然出现的昭圣星在探查了君远体内伤势后,就去旁边的殿阁守着。玄冥距离凤京万里之遥,居然三日便至,玄月岚很是不解,昭圣星怎么知道君远有事的?当时他正与昭君远泡在桶里,昭圣星突然从天而降,真是吓死个人!
这骗子也不理其他人,玄帝恭恭敬敬跪请了一时辰,不过换来勿扰二字。
旁边屋子住了这么一尊神,玄月岚浑身不自在,昭君远可不管那些,他师父来了,他更是得意。
不过再嚣张,也得再忍几日这汤药,大难不死的两人都捏着鼻子说话,若不说话,一心闻着臭,熏也熏死了,两人一致同意这臭刑比那什么幽荧冰火毒还要折磨人。
玄月岚可不想听他对他那师父滔滔不绝的仰慕之情,变着方儿的转移话题。
“君远,你那会生我气,我也没问你去蛇的情况,我听说那个他们国宴风俗奇异,皇兄都不跟我细说,你跟我说说呗?”
“他不和你说,估计是怕你和你皇嫂乱说,鹰王殿下抱着美人可是开心的很。”昭君哈了下,刚准备好好讲,猛然想起,殷兰若已经殁了,顿了下道:“对不起……”
想起皇嫂,玄月岚心口泛疼,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他闭眼在木桶边靠了会。想想着一遭,若非君远,自己就和皇嫂一起去了。也许怕还不如,那毒逐灵而走,皇嫂是上品之灵,瞬间被弄成了乌色冰雕。而自己无灵无真力,也不知会碎成冰碴还会是燃成粉末,这毒真毒,疼死个人。又想起旁边屋里还待着那恶人,还真要“谢谢”他,若非在他那里受过几回罪,就这次的疼痛度,肯定要惨叫连连的丢脸。
玄月岚睁开眼,见昭君远小心翼翼的看自己,不愿他为难,嘿嘿一笑:
“我听说,那美人是人人有份?也给你了?不过……你这年纪消受的起吗?”
“未至大宗师,师父可不许我动女人。”
“我就说你这小英雄怎么不去救美人呢!”
“你说雪意如那事?师父说蛇大巫都是疯子,国宴向来出格,吩咐我只要喝酒看戏,其他的不用理会……那冰霜幻刀要错过了,可再难喝到了,再说我也是不喜欢那雪意如!”
“为什么不喜欢?听说她很漂亮啊!”
“美是美,跟朵雪莲花似的。可她明明也是个习武之人,说话居然跟没吃饱一样,听得我难受。”
玄月岚听得大笑,人家女子声音娇柔些,在你眼里居然是没吃饱。
“你不喜欢,肯定有人喜欢。”
“是啊,阴肇寒就看上她了”
“麒麟的雪鹰飞圣军不是很有名吗?怎么会让自己的麟女出这样的事?”
“雪意如见国宴是那种情形,就唤了伴鹰来。谁知那阴肇寒一见雪意如的伴鹰飞来,直接将之射杀。伴鹰与命魂相连,雪意如直接吐血了。这一下惊动了所有人,可是阴肇寒却放话,说他有言在先,蛇禁鹰,见之杀之。哦,你皇兄为着封号是鹰,还被他好一顿贬损……麒麟来的人当然不服,伴鹰怎么能和普通的鹰相比呢?雪意如自然动手了,不过最后反到被治住……然后那疯子直接抱了她去后殿。”
“这你都没管?不像你啊!”
“我是想救,只是师父再三交代不要管蛇的闲事,我正犹豫着,明宫的雪姬却说她知道白大巫都是情种,巫位从来都传于心爱之人,大家不要坏了她妹妹的好事……我仔细观察了下那雪意如确实未尽全力挣扎,嗯,去后殿……比起前面他当场氵?乱的那些男的,应该也算是……真喜欢吧……”
玄月岚听得挑眉,姊妹斗法弄到这地步?
“其他人呢?”
阴肇寒把麒麟跟来的人全都杀了,撂下狠话,谁要管就是与蛇为敌。
玄月岚点点头,这才是其他人不管的关键,千年以来,各国战战和和,也就蛇国境从未变迁,那国境四面几乎都是沼泽,易守难攻。他们不侵人土地,但打起仗了,虽死难休,那蛇鬼巫军的巫妖候能控制死尸,也能指挥蛇虫之类的毒兽,很是难缠。若非这般麒麟应该不会因为蛇国赔了大量财物就忍这下耻辱。
昭君远感叹,其实我很想知道巫尊是个怎么厉害法?但师父却说,厉不厉害都不用管,大巫尊是被诅咒之人,总会自己取死的。
“自己取死?也有些道理。我看野史上说,为巫尊者皆疯狂……最近几百年来,有记录的都是。传说那前前前代大巫白恨奴有磨镜之好,把麒麟第一的驯兽师沙诗禁锢在水阁十年。而那沙诗恋鹰成癖,遇到白泽前左都护付何生却是用离间计,使当时的白泽汗王对其用凌迟之刑,刮到一半,她却出现救了付何生去蛇。等付何生后来得知真相后,性情大变,变的爱吃人肉爱饮人血……”
“呃,这都是些什么人……,听起来,巫位像是传给情人的,也不知现在这阴肇寒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都说从前蛇神最喜欢美人,得了他传承的大巫们也就喜欢,他们四处猎艳寻芳,就是为了满足蛇神的ying欲……那个阴肇寒长的怎么样?”
“嗯,我觉得像条艳丽的花斑蚺,但是他又香的很,感觉很怪异。”
“香?”
“说是生来带的体香,是很浓的那种清香,我也说不上来,总觉的在那里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