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这么三天两头的请假翘班,即使钱刚不说话,可同事们要跟着风平浪静的没有微辞那还真是不太可能,可……对于我一个马上就要离开的人,难道就不能宽容些?尤其是在我本就打定主意,却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离开的时候。
“就算是忍,你也再忍两天吧,哪怕是你再看我不顺眼,我也没办法现在就顺了你的意,立刻滚蛋!”我翻开一份文件,随意扫了扫,在同意的位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接着拿起另外一份。
主任的工作是真的很简单。因为那些太小的问题已经被别人解决,我见不到,而那些太大的问题往往需要大家共同决策,我做不了住。于是,留下的就是这些不咸不淡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楚清涟的眸子闪动,很快张就扬起怒意,“你想离开?你现在是想跳槽去哪家公司?”
见她这反应我不由得乐了,看我不顺眼的一直是她,难不成现在我想离开,她还舍不得了?好吧,好吧,我承认我这只是句玩笑话,楚清涟是因为钱刚的原因处处针对我,可真要涉及公司利益,她也是揉不得半点沙子的主。听我这么一说,她第一反应是以为我要跳槽,这绝对是最正常的。
抬起已经按下的笔尖,文件上落下一个黑色的点。
“一切都会顺了你的意,因为我从来没想跟你抢什么!”我说,抬起手指着楚清涟的身后,“要是没事的话,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上门!”
“难道……你要辞职?”楚清涟愣了好一会,恍然大悟。可我却并不想再说话了,只是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楚清涟咧了咧嘴,见我这样一副模样也没有再说话,放下一个文件夹子就离开了。我不由感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楚清涟如今真是好说话了太多。
办公桌上的文件虽然一大堆,可处理起来还真不怎么麻烦。只是单调乏味的工作,做的时间久了,就难免无聊起来。
这就是主任每天的工作?天呐!怎么会有人愿意整天干这些?而我,怎么这么倒霉的接了这么一份不仅自己不舒坦还得罪人的活?想起沈主任离开时候的滔天愤恨,我不由得抖了抖。
“叮零零!叮零零!”桌角的电话响了。
正常情况下接线员会处理大多数的来电,而最后能打到领导那里的,相对而言针对性较强。主任是个官,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所以能打到主任办公室的,那一定就是找我的了。
因为知道这些,我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像工作中习惯性的那样自报家门,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等着那边的人开口。
“喂,你好!”
“呵呵呵……”回应我的是一阵爽朗的笑,只是我却拿不出对方那样的好心情。
“这才多久?你的官腔就已经拿捏的这么合适了?看来当初只是当设计师还真是委屈你了,大大的屈才了!”苏墨琛惋惜的说,忽的话锋一转,“你过的这么犹鱼得水,这么有滋有味,可怎么就忘了我这个当初排除万难力荐你的伯乐了呢?”
犹鱼得水?有滋有味?我真想掐住苏墨琛的脸好好质问他究竟是那只眼睛看到了我犹鱼得水,有滋有味?还伯乐?我都没说自己是千里马,他说自己是伯乐真的好么?
我嗤之以鼻的没有接话,可苏墨琛依旧大言不惭的给自己谋福利,“咱们是不是攒个时间,也好让我给你个请我吃饭道谢的机会?”
“我一个公司破职员,就那么点收入,即便是请客也怕让您扫了兴,再说了您作为我们公司的投资商,我这么跟您套关系,让人看见了,误会了,怕也不怎么好吧!”我说。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已经三番两次的触怒了苏墨琛,对于一个已经给我撂了狠话的人,我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决定不要去招惹了。
可不招惹归不招惹,他现在主动来找我是什么意思?主动出击,身体力行的实践“好好照顾我”的承诺?
要“好好照顾我”这样的话,苏墨琛不是第一次说了,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绷着神经的每天忐忑着,担忧着,可三两次过后,他只是说话威胁我,却也真没做什么实质性伤害我的事情,慢慢的我就有些习以为常了,然而这习以为常在昨天被打破,我想苏墨琛这一次是想要和我来真的了。
对于我的小计量,苏墨琛并没有多做评判,仿佛我的答案本就在他意料之中。
“说的也是!”他说,很中肯的赞同,忽的又问我,“下午的事情,你知道了么?”
下午的事情?什么事情?老实说,我拿着我的计划表看了好一会,又搜肠刮肚想了半天,却还是什么也没想出来。
“钱总总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员工么?缪斯之光那样,现在也想那样么?”苏墨琛自然是从我的迟疑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讥讽的说,“拍卖会的时间改在了今晚,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而你们老板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告诉你,我也不想深究,只一条,今晚无论有什么事情,你都必须参加,这不是你个人的喜恶,而是你作为员工,对公司该有的责任还有义务!”
拍卖会挪到了今晚?可钱刚并没有告诉我,难道真如苏墨琛所言,他想要顺着我的意思,就如同上次缪斯之光一样破例?可钱刚会么?他现在留住我的理由就是这拍卖会有关的一切,若说他想顺了我的意思,这一切又都说不过去了。
苏墨琛对钱刚颇有微辞,我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可钱刚终会是我的老板,胳膊肘哪边朝里哪边朝外我还是分的清的。
“比不得大公司,我们公司人少,钱总也都是把自己当成几个人使的,可人毕竟不是神,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那这么说,我还得表扬他了?”
如果你有闲时间的话,我心里想着,只是没有说出口,可苏墨琛再次接了话,“奥斯特每个员工每天都会对自己说一句话,也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奥斯特才有了如今的出头之日,我想你一定想知道!”
想知道?才怪!可苏墨琛的下文接踵而至,“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牲口使!”
牲口使?我噗!还真是够狠,够变态了!
电话的那头,苏墨琛满意的笑了,“所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夸奖么?”
这还夸奖什么?你们男人都当牲口使了,我们头可还是可爱的……人类!!我在心里组织着措辞,寻思好好损损他,免得他将自己的残暴视作中华五千年传统美德,可没等我酝酿完毕,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墨……学长,这份文件你看一看!”
这声音是莫如果!莫如果跟着苏墨琛去了奥斯特?好吧,好吧!若是人之常情,这倒也说的过去,毕竟么,那一声师兄终归不是白叫的。
“嗯!”苏墨琛应了一声,又对我说,“忧关于公司形象荣誉,我希望你能注意点!”
苏墨琛的话,止于此,而我在撂了电话之后直奔钱刚的办公室。
虽然急于证明某些事,可我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不淡定。站在钱刚办公室门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可自己却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紧张些什么。
轻轻的敲了门,可让我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没有半点反应,钱刚不在?好端端的上班时间,他身为头头,不以身作则也就罢了,竟然还自己悄摸的遛了?也亏得我刚才还跟苏墨琛在那扒瞎,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我们头也都是把自己当几个人使的”,想想都汗颜。
唉!今后可千万不能在熟人面前这么说了。
头,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你啊……我叹息着一边想着,一边用力的推开门。
我噗!谁说办公室里没有人的?要是没有人那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与我的视线撞的实打实的这么一束光,是从哪来的?
“头!”我有些尴尬的解释着,指着门,“敲门你没应,我以为你不在,就打算进来等你!”
“嗯!”钱刚愣愣的点了头,也不知道是“嗯”了自己没有搭理我的这个事实,还是认同了我解释的话。
今天的钱刚很奇怪,因为自打我进门那一刻起,他的手就按在一个华丽的盒子上,整个人也跟平时不大一样,傻乎乎的。
我有些进退两难,我是不是打扰了钱刚的什么事情?我心中疑惑,可钱刚忽的在这时候恢复了正常,他指了指自己对面,吩咐我,“坐坐坐,傻愣在门口干嘛?”
我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那盒子,又看了看钱刚的脸色,慢慢的挪了过去。
“都这么久了,你跟我怎么还是这么客气,这么……见外!”钱刚的声音不大,像极了发牢骚时候的嘀咕,可我还是听到了。
已经坐下的屁股突然像是坐在了针毡上,让我有忍不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
钱刚该不是那什么,那盒子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