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最终兵器”被少年高川引走,为了避免引动我体内的江之力,艾鲁卡决定抑制使用自己的江之力,拔出黄金长刀的他终于第一次在我眼前展现出自己的“神秘”。尽管他自称,我所持有的“神秘”,其实是源自他的力量,这话也说得有理有据,但如今的情况就是,我所拥有的“神秘”仍旧属于我,而他却无法使用,如今他所使用的“神秘”,近似于“最终兵器”的“同步提升”现象,但又在本质上有所缺陷,而仅仅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复制到我当前所拥有的水平罢了。这种复制是即时性的,在没有行动的时候,我所观测到的艾鲁卡相关数据不断波动着。
我猜想,或许他的这种“神秘”,也可以视为“我所拥有的神秘来源于艾鲁卡”这一说法的佐证——虽然没有取回被“江”,或许还有“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同步镇压的神秘,但是,既然艾鲁卡是源头,那么,在现象上呈现出这种类似复刻性的步调,也是十分正常的。而且,我有些猜疑,在对面的敌人不是我而是其他人时,他的这种复刻超能,是否还能发挥作用,或者说,能够发挥多大的作用。
从目前为止所展现的力量形态来看,他在过去一直都使用江之力,而并非自己的“神秘”,这样的行为也就容易理解了——因为,在“神秘”被我占用的情况下,他所仅存的“复刻”,无法让他赢得胜利。
他的“神秘”看似强大,但是限制太多了,如果他用如今的这种状态去对付走火和锉刀这些人的话,恐怕也同样会在几次交手后就被看穿。忌惮于我体内的“江”之共性偏向,艾鲁卡带来了四名“最终兵器”作为杀手锏,暂且不提这些“最终兵器”是末日真理教早已经开始研究,还是艾鲁卡加入末日真理教之后才顺势诞生,作为“江”之本我的体现。那种从构成物质到针对性运作机制都是可称为“高川杀手“的存在,是为“江”之本我代理构造体,这样本该万无一失的强大力量,却因为少年高川的出现而被引走。或许。无论其中的因素是多么巧合而复杂,也同样可以看作是“江”之共性偏向仍旧在发生作用的结果。
而且,大概是连艾鲁卡自己都估计不到的结果吧——费心积虑完成了自己的理论,又依循理论做出了那么多针对性的布置,却因为一个奇迹般的因素。而将近功亏一篑。我不太清楚此时艾鲁卡心中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我倒是觉得,这种“奇迹”并非是偶然的结果。尽管,我也没有想到,少年高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在意识态世界中“真实化”,这种于意识态的真实化,无论对我这个高川,还是对少年高川,都是一个质变般的阶段。虽然暂时无法顾虑未来会因为这样的变化产生怎样的影响。但至少于现在,我被救了一个命。
我一个人是无法对抗“最终兵器”的,之前陷入绝境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无论如何努力僵持,也都无法扭转劣势。但是,少年高川一定有办法对付那些“最终兵器”吧。所以,我也必须击败眼前这个无法使用江之力的艾鲁卡。
在超级高川出现之前,一个高川不够用的话,两个高川一定可以应对更加复杂危险的环境。我接受了这个现实。
“现在的你无法战胜我。”我继续用语言刺激着艾鲁卡,“只是接近我。不,即便所有的战斗基础,都能够上升到和我相当的程度,也一定会输的。因为。我即便会输,也不会输给自己。”
无论艾鲁卡做出怎样的反应都无所谓了,我没有对峙下去的想法,在少年高川出现的现在,即便是在意识态世界中,我完全就是我自己。一个由脑硬体和义体化主导的存在,情绪也好,思维也好,在脑硬体的统合下,义体做出最直接的反应——开枪,在子弹射出的同一时间,追上终于开始躲闪子弹的艾鲁卡,然后挥刀。
反应、速度和力量,我们双方都是近似的,即便是行动选择上,也有着相当的雷同。三把刀架在一起,撞击,错拉,交错后旋转步子,用整个身体的旋转带动手腕的旋转,狠狠地斩向对方,见缝插针地用手脚、肩膀乃至于头部打击对方,武器就如同身体的延长,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化作凶器。强硬的义体,和明显受到江之力保护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碰撞。
在抑制江之力的现在,艾鲁卡在和我硬碰硬的对抗中显得有些狼狈,他的战斗力下降得太大了。我察觉到了,他在尽量避免直接承受攻击,无论是子弹,还是刀锋,能够用速度避开,就一定会避开,然后尽力用黄金长刀进行招架。虽然这并不是什么错误,而且显得沉稳,但是,我依旧本能感觉到,这种战斗风格中存在一丝“软弱”——看重招架和闪避,然后寻隙进攻,这是十分理智的做法,也的确活用了和我同步攀升的速度和反应,然而,如果从头到尾防御重心,都偏向于这种模式,就显得有些死板了,这种拒绝硬碰硬的行为,或许隐藏得十分巧妙,但是,对于我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手来说,只要“感觉”到,那就是一种极为明显的破绽。
我当然不会错以为艾鲁卡是战斗的外行人。
艾鲁卡那收到江之力保护的身躯,似乎在抑制江之力后,产生了一些变化,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虽然力量、反应、速度等等基础能力都在和我同步,但是,也有一些无法同步的东西。当然,这种破绽,或许也有可能是故意布置下的陷阱,但是,我从来都不会因为这点顾虑就放弃利用“感觉”到的破绽。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身体。
我不在侧重于伪速掠带来的速度,即便可以躲开艾鲁卡的刀锋,我也没有再进行闪躲,直接迎面而上,刀锋交错而过。劈砍的力量,在我的身上留下的巨大的伤痕,视网膜屏幕中。义体的损伤度再次大幅度攀升,然而,我的双刀也与此同时斩开了艾鲁卡的身体,而且。完全透身而过,然后,我狠狠地撞上了这道十字交叉的伤口,艾鲁卡的身体好似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将后方的一堵墙壁撞塌。才重重落在地面上翻了好几个滚。在他重新站起来前,我的视网膜屏幕中已经呈现出他的状态——在飞散的尘土和碎石中,他几乎被分成了四块,仅仅依靠血红色的丝线藕断丝连。
普通人,不,只要不是拥有针对性神秘的人类,这样的创伤都足以致死,不过,对于艾鲁卡来说,要修复身体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江之力是何等强大的力量。我早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在艾鲁卡所拥有的江之力没有消耗殆尽的情况下,我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杀死他的办法,如今他看起来狼狈,但实际上没有致命点,心脏也好,头部也好,被贯穿,或是整个人被焚烧成灰烬,想必都无法真正让他死亡——面对杀不死的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彻底压制。
这里是意识态的世界,即便艾鲁卡没有江之力带来的不死之身,也不可能在这里真正杀死他,但是。他在这里所受到的痛苦和冲击,将会反馈回他的实体。
脑硬体在观测出结果的一瞬间,义体已经毫不迟疑地扑上。刚爬起四分之一个身体的艾鲁卡挥手掷出黄金长刀,也毫不犹豫地生受了,肩膀被贯穿,所带来的冲击力转化伪速掠的加速度。我在一个眨眼后抵达艾鲁卡的上方,双刀挥舞,交织成网,然后,艾鲁卡被分尸了。
三秒之内,我将他连带着他身下的地板切成了一百多块,一共朝建筑下层坠落的时候,我掏出左轮,射出冰冻子弹,将分离的血肉一一冻结。我不知道这能禁锢艾鲁卡多久,又或是直接让他于这个意识态世界“死亡”,彻底回到实体之中,不过,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冰层贴着墙壁、地板和天花板蔓延,当我退出这个房间的时候,里面的空间已经彻底变成了一大块坚冰。幸好这里是意识态空间,只要从意识上得到肯定,子弹这种消耗品要多少就有多少,就算左轮的性能变成了无限子弹风暴的重机枪也没有问题。我对左轮这件武器的认知无法突破自己的常识,达到这么强力的形态,但是,让它强化那么一点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和艾鲁卡的战斗中暂时取得胜利,并没有让我产生半点情绪波动,即便没有脑硬体的抑制,也不会产生情绪波动,因为,从猜测到艾鲁卡展现的“神秘”的限制时,对自己将会胜利这一点,就已经没有任何疑惑。能够如此快速地击倒对方,也完全在意料当中。不是我太强,而是艾鲁卡因为太过忌惮“江”的影响,自己限制了自己。
这种限制,何尝又不是一种意志上的衰弱呢?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中,意志上的衰弱,会比正常世界更直接地呈现出来。
我不知道过去的艾鲁卡到底有何等本事,又是何等强大,但是,如今和我交手的这个艾鲁卡——
太弱了!
令人失望的弱小。
连锁判定运作着,我一路追踪少年高川和“最终兵器”战斗留下的痕迹而去。虽然可以从最外侧的房间的窗口处眺望废楼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但是,这座废楼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跳出窗外的话,只会进入下一个外侧房间,无论上行还是下行,楼层也似乎是没有终点的。
一百三十六层,这是我追寻着那五人的战斗痕迹下降的楼层数目,但是,从窗口望去的话,仍旧会发现自己仍旧位于十二层左右的高度。连锁判定仍旧没有锁定少年高川,但是,已经可以听到战斗的声响了。他们的速度很快,从一路留下的破坏程度来看,战斗也相当激烈,暂时看不出谁落入下风,但是,当我愈加靠近的时候,便发现了,他们的战斗已经进入另一个阶段——每一次狂风暴雨的交锋后,总会沉寂一段时间,双方会趁着这一段沉寂时间转移战场。
脑硬体勾勒着他们战斗的场景。引导这种战斗模式的,并不是“最终兵器”,而是少年高川。如果单从追逃立场上看,少年高川是被追逐的一方。所以,几乎可以肯定,少年高川同样无法独自战胜四名“最终兵器”的联手,但却不能就此肯定,他已经落入下风。脑硬体在分析了诸多数据后。终于提取出足够的样本,进一步勾勒出少年高川的战斗片段——他潜伏,引诱,转移,反击,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依靠对场地的提前认知,一步步缓和“最终兵器”依靠那种同步提升特性所产生的直接冲击。同样是连锁判定和速掠超能,他的发挥更加精巧和灵性,我通过这些痕迹。估测着自己和他的风格差别和战斗力的差距,最终得出的结论是:
少年高川的战斗力对我没有压倒性的优势,因为脑硬体和义体的特殊性,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我们在连锁判定和速掠这两种能力上的差距。毫无疑问,我的脑硬体在数据判断上占据优势,义体也更加坚硬,如果战斗场地合适,我也拥有获胜的可能。
不得不承认,少年高川的确很强大,我是在他之后才诞生的高川。而且拥有过去诸多高川的战斗经验,身体也得到最大程度的改造,尽管丧失了潜力,却已经达到一个极限。而少年高川活着的时代。他可没有这种优势。
不过,就目前所搜集到的数据来看,这种强大并没有达到我在前几次看到他的幻象时所感觉到的程度。
也许,是因为在当时,他的特殊状态和先驱身份,以及“江”的影响。让我产生了错觉。也许,是他此时尚未达到最佳状态。
不管是怎样的理由,如果我要执行计划,免不了和少年高川产生一些冲突的话,我有信心在此时的少年高川的手中虎口夺食。
不过,我们的最终目标到底是相同的,即便立场和计划有所区别,但是,可以合作的话,最好还是避免对抗。
我在过道上奔驰着,脑硬体飞速运转,推演着少年高川在意识态的真实化可能带来的变化。几个呼吸后,一种强烈的直觉让我停下脚步。这种直觉到底暗示着什么,我并不清楚,连锁判定的观测范围内,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不过,比起连锁判定,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周围的某个地方,存在着什么东西——这种无法测定的存在,除了少年高川和四名“最终兵器”还能是什么呢?
少年高川的潜伏能力极强,也拥有连锁判定的能力,我无法用连锁判定锁定他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而“最终兵器”无法被连锁判定锁定,也在幽闭机舱中得到证明。所以,直觉就成为了探知对方行动的最佳仪仗,也许有直觉无法感应到的东西,但是,既然直觉产生反应,那就一定是有某种变化,正在身边产生。
到底会从什么地方出来?我想着,“最终兵器”的行动模式,一向是直来直往,如果有障碍就打碎,被攻击的话,就直接反击,所以,在她们经过的地方,楼层都变得破破烂烂。这种行动模式,绝对不可能太长时间保持当前的宁静。但是,一旦她们冲锋起来,就会在最短时间内抵达猎物身边——也许,她们的第一目标是少年高川,但是,她们绝对会经过我所立足之处——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三个呼吸。
之后,如同火山爆发一样的冲击破坏了我左侧方的墙壁,一个“最终兵器”电射而来,伸直的手臂,维持着击穿墙壁后的姿势,如同贯穿一切的长枪,朝我直扑而来。在视网膜屏幕放慢的画面中,她的脸上覆盖着“十”的数字刺青,我没有躲闪,直接转身挥动双刀,但是,在我和她产生直接碰撞前,另一个深红色的身影已经撞入这名“最终兵器”的怀中。
是少年高川!
两者如同炮弹一样,一下就撞塌另一侧的墙壁。下一瞬间,攻击的从上方、下方和后方朝那冲撞在一起的两者扑去。我也与此同时直冲那边,只是,我的伪速掠需要时间进行加速,却是远远及不上那边几人的速度。在我冲上去的时候,少年高川已经摆脱“最终兵器”的夹击,朝这边急退。我们两人错身而过,我迎面对上“最终兵器”,但她们仍旧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目标似乎完全锁定了少年高川。不过,真的打算继续合围少年高川的话,可得先过我这一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