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醒来的时候,已是两天后了,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很,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痛苦的侧过脸,(这就是宿醉的滋味,大家尝过否?)习惯性的想要看看小白猫在哪里?
小白猫蜷缩成白白的一团,像嵌了绿宝石的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的精光,格外的碜人,乍一和它对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鸳鸯愣是活生生的就被它吓了一大跳。
“啊”惊得从床上坐起,鸳鸯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在斜视了白猫几眼,才恢复过来。
脑子虽然还是混沌一片,但经这么一吓,已经好转了些许。
许是觉得自己吓到了主人,小白猫起了身,胖乎乎的小身板真让人怀疑它天生就是用来长绒毛的,也让人不禁为它的前途担忧,这要是鸳鸯不要它了,日后估计它自己是没什么本事能抓到小老鼠的,不过,瞎猫碰上死耗子也不是不可能?
又说闲话了,且看这小白猫要使绝招讨主人喜欢了,鸳鸯一个人不可以出这个碧泉森林,有这只小白猫在,百无聊赖的日子也因它多了几分乐趣。
小白猫撑着颤巍巍的小短腿颠儿颠儿的爬到鸳鸯的腿上,本来就可爱的萌翻了的外貌无疑是它卖萌的神器,但可能是智商低的问题,这货没有完全将自己有的好神器发挥作用,反而……反而用自己圆滚滚的身子跳起了“舞”。
它一个人在鸳鸯的腿上跳啊跳,滚啊滚,鸳鸯头疼的望着它抽疯了的样子,有种想把它从正门扔出去的冲动,好在,小白猫的主子是个冷静的人。
有过了一会儿,很少运动的小白猫已经累了,以狗看星星 ̄π ̄的表情盯了自家主子一会儿,无果,只得怏怏走下来,继续在旁边睡觉。
鸳鸯觉得头好了很多了,才开始理小白猫,瞅了瞅它,见它一副生气的样子,忙讨好的搓搓它的绒毛,将它带到自己身边,赔笑道“白猫,乖,你最乖啦,”
小白猫似乎能听懂人话,略微矜持了一下,就张舞着爪子挠了挠鸳鸯的手背,算是原谅她了,鸳鸯笑了笑,抱着它起了床。
出了山洞,鸳鸯走到碧泉身旁,看了看天色,猜测应是过了两天了,身体因为有千年腾蛇的内丹护体养身已有所好转,本来,温尧救了她一命,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可造化弄人,她也是身不由己,须得在利用温尧一次,出了这碧泉森林才好,反正,她们之间本就是互相利用的……
轻轻摩挲着小白猫的绒绒毛,鸳鸯的目光落在古木参天的森林中,难得的有着怆然和无奈的感觉。
鬼族的瞑殿中。
一身殷红色长衫的鬼君仓北瞑侧卧在白色的高榻上,形容慵懒非常且随意悠闲,高高上挑的眉眼间充满着蛊惑人心的绝美,绯色的唇角邪魅的浅扬,他无喜无悲的道“把温尧给本君传上来!”
身边隐在黑暗中的两位行使闻此言恭敬的拱了拱手,“是”
温尧上来的时候,仓北瞑是合眼休憩的,偌大的殿门因无人敢说话而安静的几根针落地下都能听清有几根,仓北瞑乃刚上位半年未久的鬼君,他素来溺爱在黑暗中,这是他的宫殿,自然不能例外离开黑暗。
昏昏蒙蒙的殿内,温尧只能依稀可见榻上那一袭红色的大约轮廓,心中思绪百转千回,也默然而立。
约莫一煮茶的时间,仓北瞑似是故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般,这才好整以暇,慢慢挣开眼睛。
绕有兴致的半眯着桃花眼,仓北瞑有一眼没一眼的瞥过站在底下的温尧,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打算。
温尧在暗夜中看仓北瞑睁了眼,不紧不慢的先开口“不知鬼君今日找我来,所为何事?”
仓北瞑浅浅含笑“温尧乃本君心腹盟友,找你来便是无事闲谈亦无不可”。
温尧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上方的仓北瞑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忽然锐利的目光扫视旁边的行使,行使身一震,训练有素的他们身形一闪,殿内的几方掌灯木上在黑暗中霍然燃起小火。
温尧没在说话,微抬高了下巴凝视着仓北瞑,仓北瞑似笑非笑的回视着温尧,渐明渐灭的火光中,仓北瞑的面容像白玉无瑕,好看的摄人心魂,五分精致,三分妖娆,和两分阴鸷。
温尧暗自揣测着仓北瞑的一番用心,却没料到仓北瞑身形突兀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只感觉耳边有温热的鼻息扑来,侧眼,便见一身艳红衣裳的仓北瞑倾身过来,温尧下意识的想一掌劈开他。
甫一提手,才想到自己没有内丹,被他发现破绽就不好了,便极快放下手,只抬步离开他一点,冷冷嘲弄道:“听得有人谣传新上位的鬼君有龙阳之癖,莫非这是事实?”。
仓北瞑捻指拂过温尧的肩上的墨丝,眸色几丝沉沦不清,不甚在意的轻笑承认:“是啊!这并非谣传,”。
温尧没什么反应,只不动声色的移步,面上依然安定如初,只是仓北瞑的手微显尴尬的浮空,收回手,仓北瞑也冷笑“虽然你这幅绝美容貌确实让本君垂涎已久,奈何本君从不强人所难,况且你是腾蛇所幻,本君不感兴趣!”。
温尧心中微舒,面上一派漠然道:“鬼君究竟想说什么?”。
仓北瞑面色不比方才,此刻敛容正色起来,道“半年前,我们携手歼灭梦族,名义上,这事是鬼皇做的,实质是我们,也正因为此,你我各获所需,在过半年,协议期限就满,那么你,就有自由了,可这前提,你还是我们鬼族的上古神兽,温尧,你现在只能忠于我。”
最后一句话让温尧陷进了冰雪里,从头冷到脚尖。
是,他温尧是鬼族的守护兽,也是世间唯一幸存下来的腾蛇,可他体内有鬼族的封印,他和鬼族上神有过血的契约,若封印不除,契约不毁,他至始至终,都是鬼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兽,他必须要守护听从鬼族每一代鬼君的使唤和需要。
仓北瞑见温尧掩不住失魂落魄,发自肺腑的一笑,有些得意,温尧,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后的你,都不能逃过本君的手掌心,你,是本君的,哈哈哈……
但想到他近来的消息,仓北瞑狭长的眸中电光火石般的划过一抹狠戾,他道“温尧,你的内丹去哪里呢?”
温尧骤然惊觉,他将内丹给了鸳鸯,不可能被别人知道,难道是她出卖了自己?。
思及此,温尧眸色狠狠一沉,面上试探道“鬼君何以猜到我有无内丹的?”
仓北瞑神情甚笃,漫不经心想看着温尧怎么胡编乱造,道“内丹关乎神兽生死至关重要,这么大的事,身为你的契主,怎么会感应不到,本君倒要听听这事,你该作何解释,?”
温尧脑中千般想法,须臾,编排了一个老掉牙的理由道“实不相瞒鬼君,我确实失去了内丹,是两日前处理了一些私人恩怨,被一位降魔仙人打成重伤,那仙人道行已有千年之上,非我神兽能及,他将我内丹取走,亦因此受伤匪浅,本来,我是想息事宁人,过两日,待我伤势痊愈,便去要回内丹。”
仓北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面上无甚么笑意,对温尧骗三岁小孩的话他自是一分不信,却也没有追究下来的意思,因为有些事情,温尧不说,他仓北瞑也不会不知道。
微微勾起朱红色的唇角,仓北瞑冷声道“给你三天时间了结此事,作为本君的神兽,自当完美无缺,分毫不差,有重错在身,你便下去领重罚罢。”
温尧紧抿唇片,转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