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已经正式来了。
带着漫天如席的雪花,带着凌冽彻骨的寒风,带着京城百姓热闹的谈笑声。
京城就像一尊大鼎,里面咕噜咕噜的煮着京城的所有人。
每个人都觉得别人是谈资,殊不知自己也是别人嘴中的谈资。
京城的茶楼在这一时间空前繁盛,就连聂珏的第一火锅楼,也热闹非凡,盛极一时。
一度超过了今朝酒楼。
聂珏坐在火锅酒楼里,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人群,突然就来了脾气。
“告诉他们快些吃,今日不开门了。”
“啊?东家,这是什么意思,不开门了。”
就光凭今天一天,看这架势,得赚多少银子呀。
怎么能说不开就不开了呢?
这不是得罪了客人又让银子白花花的流走,东家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赔本儿的生意。
“行了,本公子说的话难道不管用了?”
“是,小的知道了,这就下去吩咐。”
聂珏吊儿郎当的坐到窗户边上,一只脚穿着锦缎玲珑金线内封鞋,高高的翘在窗户沿上。
神色里满是不赖,还有几分不易被窥见的伤感。
“小郡主。
聂珏嘴中突然呢喃出一句,等他想明白自己喊的是谁时,一个哆嗦险些从窗户上掉了下来。
他这是怎么了?
那可稳妥妥的是二嫂,他怎么就突然惦记上了。
聂珏摇摇头,大手在窗外一挥,抓揽了一把冷气,里面还夹杂着几片新鲜雪花。
晶莹剔透的玩意儿在他掌中瞬间融化成水,说是昙花一现,也不过如此了。
留不住的,就让它像雪花一样散去吧。
何必耿耿于怀呢!
纤长的手指在木窗上敲着,满眼皆是京城纷纷扬扬的雪花。
不远处,一个如同雪人儿一般的人,挽着她的夫君,自那条梧桐大道而来。飞扬的雪花落在梧桐的枯枝上,梧桐街边的一排排铺子也银装素裹。
天地间黯然失色,只余下他们夫妇两人,在这其间充当最大的光亮。
聂珏收了收心思,将眼眸阖上。
命既已定,多说无益。
“东家,奴才已经吩咐下去了。”
“并且承诺今日没有吃到火锅的客人,下一次来了,咱们第一火锅楼,给他打八折,并优先留位置。”
“嗯。”
掌柜是她手底下培训过的人,其中的精明老练他从来都不怀疑。
那是他一个如此任性的决定,他也能解决得十分妥帖。以往在任何情况下,他也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得心趁手的掌柜过。
她真的如同一个宝藏。越是到了后面,越能让人发现她独特的光华。
可惜,这颗蒙尘的珍珠,一眼便被二哥相中了。
“东家,那不是苏世子和小郡主吗?”
“奴才这就去给包间上茶水。”
“不必了,他们如果来找我,便说本公子不在吧。”
“啊?”
东家怎么突然这么吩咐?难不成东家和苏世子是闹了什么矛盾?
可,这火锅楼也有郡主的一份子,郡主也算得上是一种火锅楼的半个东家,他一个做掌柜的,也不敢将人哄出去啊。
“他们要吃便吃,要喝便喝,只要不来本公子的包间就可以,本公子不会出去的。”
“是,小的明白了。”
郡主和苏世子在这家酒楼也有一间自己的包厢,虽然他不明白东家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不过,他看得出,东家今日的心情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