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中偶尔飘过一朵白云,街上的行人悠闲走过,一片安然宁静的样子。
一个长相清秀,穿着不凡的男子慢悠悠的走在行人中间,脸上带着笑意,身后跟着一个书童。
“公子,我们今天去哪里玩啊?”身后的书童开口问道。
走在前面的男子“啪”的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翩翩的扇了两下,“你家公子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在京城咱们都走遍了,哎!”
“公子,我刚刚听有人说,今晚怡红院的月姑娘***公子,‘***是什么意思啊?”那书童似是苦恼,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再说到“***的时候一副猥琐的样子。
只听又是“啪”的一声,走在前面的男子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兴奋之余转身捏了捏书童的脸,“银儿,你真是提醒了我,咱们今天便去怡红院瞧瞧。”
说起这怡红院,容晴可是感兴趣的要命,以前就常听安阳提起,最重要的是,安阳的红颜知己便是这怡红院的人,容晴见过一面,但那时候只是匆匆一面,虽然只是这样,容晴却还是觉得那个叫做莲儿的女人当真如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走,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没有几个,繁华落幕,而楚荣街的繁华却才刚开始。
容晴领着身后的书童,翩然走进了怡红院,才进门,那些个女子见他穿着不凡,便一个个朝他靠近,一阵浓厚的脂粉味,容晴忍不住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小书童在后面拉住他的衣角,轻声唤了一声“公子”,小书童是真的不知道怡红院是这样的地方,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公子来这种地方,那他的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小银儿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容晴调笑道。
容晴一边与那些个青楼女子周旋,一边往楼上移动,银儿一脸嫌弃地跟在后面,对那些女子唯恐避之不及。
“哟,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老鸨笑得花枝招展的扭臀走了过来,将容晴身边围着的姑娘打发走了,“不知这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院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您满意。”
容晴不着痕迹地将老鸨那双满是肥油的大手从自己肩上拨开,爽朗大方的笑道:“妈妈,我可是听说今晚这里可是有好戏的,别的就算了,本公子今晚要定了月姑娘了。”
老鸨闻言,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知道这是条大鱼,心里暗道:今天可真是好运连连。
“那公子可要好好玩,再过一会,月姑娘就要出来了。”老鸨叫了个龟公将容晴带到二楼厢房。
容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正好,从这里看下去,一楼大厅的景象一览无余。
银儿一进房间,便立刻将门关上,一脸后怕的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给容晴倒了杯茶水,自己也灌了一杯,才慢慢镇定下来。
“公主,咱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要是被皇上皇后知道了,铁定要打断奴婢的双腿不可。”银儿一脸苦哈哈的样子,看得容晴一阵好笑。
“你不说我不说,父皇母后又怎么会知道?”
原来,这位公子竟是女扮男装,偷溜出宫来的长乐公主公主,容晴,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长大,养成了她现在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公主——”
“好了,来都来了,不看看怎么对得起自己?”银儿的话被容晴全数逼回肚子里。
容晴往楼下一看,才片刻时间,楼下便来了不少人,不用想就知道都是冲着这月姑娘来的。
这样想着,容晴对这位月姑娘的兴趣更甚了一些。这月姑娘并不是怡红院的头牌,头牌却是安阳的红颜知己莲儿,既不是头牌,却又有这样的排场,想来姿色定然是不赖的。
说起这位安阳安小公子,容晴可是恨的牙痒痒,安阳是太师安璟的小公子,从小俩人便认识,却是从小就不对盘。
也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以他的脾性,尽管红颜知己就在这怡红院中,想来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的。
这样想着,只听见楼下一片嘈杂声,容晴一偏头,果然见安阳笑得一脸风骚的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原来那些散在各处的女子全部都朝他奔去,似乎怕慢了一步,就被别人抢了最佳位置。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安阳好不容易才从那些围着他的姑娘中间脱身,便径直往楼上长期包下的房间去,好巧不巧,安阳进的那间房间,刚好就在容晴的对面,安阳那边打开窗户,便可以看到她这边。
容晴有些烦躁的将窗户关上。安阳这个阴魂不散的,到哪儿都能看到他。
银儿不明所以,从缝隙中看去,随即一声惊呼,“公主,是安公子。”
“知道了。”
这时候,楼下的中央舞台上,老鸨走了上去,对着下面的人粲然一笑,引得一片倒吸声,老鸨面上有些挂不住,忙咳嗽一声,“各位,欢迎大家前来捧场,想来各位都知道了,今晚是我们月姑娘的**夜,多的话妈妈我也不说了。现在,有请月姑娘上场。”
老鸨话音一落,底下顿时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成一片,在众人的万分期待中,月姑娘终于“尤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身火红的纱衣,曼妙的身姿在纱衣底下若隐若现,脸上戴着面纱,眼角含着笑意,虽不大看得清面容,但从露在外面的那双勾人的眼睛看来,倒应是个妙人儿。
只见那月姑娘略一福身,而后抱着琵琶坐到早已准备好的软凳上,白皙纤长的手指在弦上拨动,顷刻间悦耳的曲调便传入所有人的耳里,清脆如珠落玉盘。
容晴不觉也听得入迷,一曲终了,月姑娘温声笑道:“谢谢各位爷捧场,月儿献丑了。”
众人这才回归当下,顿时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老鸨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清了清嗓子,“各位,现在——”,她话还没有说完,下面便有人急不可耐的喊道:“我出一百两。”
“一百五十两”后面便有人接着道。
“一百六十两”
容晴突然开口,“小银儿,五百两。”
银儿顿时一愣,她家公主这是要买人家一夜?可是——心下虽有疑惑,却也向下面喊了一声,“五百两”。
下面的声音小了下去,这月姑娘并非头牌,众人虽图个新鲜,要往上加的却没有多少,却也不是真的没有人。
“六百两”
银儿以眼神询问容晴,只见容晴点了点头,“七百两。”
银儿的话音刚落,对面厢房里随即便传出声音:“一千两。”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转向那个厢房,众人眼里是不可置信,有的是羡慕向往,而有的,则是愤然。
是安阳所在的厢房,声音也是安阳的,闻言,容晴不由得一下子便怒了,也不等银儿询问,开口便道:“一千五百两。”
这一次,低下发出一片倒吸声,一千五百两买一个初夜,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老鸨顿时像是被噎住,然后笑得花枝招展,她就知道,她今晚要发大财。就连站在台上的月姑娘也有些不敢置信,会有人出这么多银子买她一个初夜,若真计较起来,这些银子早够她赎身了,想到这里,原本勾起的唇角又垂下。
容晴话落,挑衅地朝安阳所在的厢房看了一眼。
“两千两。”
这时候,众人已经安静下来,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两人定然是仇人,不然又怎么给彼此下跘子?
对面厢房里,安阳一人端坐在桌边,手中端着酒杯,一想到此刻容晴脸上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心情愉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两千五百两。”容晴已不再淡定,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三千两。”
“三千五百两。”
容晴和安阳你一句我一句直往上喊价,底下的众人早已傻掉,看着俩人你来我往,不由得纷纷猜测,这月姑娘到底是怎样一个妙人儿,竟然只是一个***便使得两大财主拼个你死我活?
容晴不甘心,还想要在向上加,被银儿猛地拉住,到嘴边的话语只得咽下去。
“公主,够了,我们是偷溜出来的,身上哪有那么多钱?”
容晴很不甘心。只一想到自己一个公主,因为没有钱而在这青楼楚馆被人看了笑话去,那她这辈子也别想再混了。
左右那人是安阳,她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容晴冷笑一声,看了一眼对面厢房无人的窗口,心里已有了计较。
容晴邪笑一声,“本公子让给你了。”
银儿终于松了口气,刚才容晴那样子,可真是把她吓惨了,她还以为她家公主真的对那什么‘月姑娘’有意呢!
好戏落幕,底下看戏的人也散开。
容晴带着银儿一声不响的闯进了对面厢房,踢开房门的一刻,房里的俩人默契地转头看向门口。
月姑娘坐在安阳的腿上,红纱下的纤细的双腿有意地磨擦着他的腿,手里端着一杯酒,安阳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笑意,身体前倾,手中折扇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颌。
许是正要一亲芳泽,不想被容晴突然闯入,打搅了好事。
容晴二话不说,上去就将坐在安阳腿上的月姑娘拽开,一把揪住安阳的前襟,顺利将人拽了起来。
“安阳,你活腻味了吧!我的人你也敢抢?”
被她拽在手里的人不怒反笑,俊朗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怒意,一双满含桃花的眼眸盯着她,不怕死的道:“反正你也不能享用,给我不是正好。”
容晴咬牙切齿,“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一刻钟后,容晴一脸笑意地走出房门,活动了下还有些钝痛感的手,心下暗道:果然,安阳这人就是欠揍。
“公子,你这样把安公子揍了一顿,会不会太过分了?”银儿跟在后面,想着刚才她家公主打人的样子,心里直叹气。
容晴睨了银儿一眼,“过分?小银儿,你可是本公子的人,敢替他说话?”容晴冷哼一声,率先下楼。
厢房里,安阳看着铜镜里青紫的脸,不由得哑然失笑。容晴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好歹这里还有个外人呢!
月姑娘用冰袋给他敷脸,秀眉紧皱,愤然道:“安公子,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怎么可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太过分了。”
安阳拨开月姑娘的替他敷脸的手,原本温和无害的脸,冷意尽显,“今天的事,本公子不想有第五个人知道,你可明白。”
听着安阳带着冷意的话,月姑娘一怔。这个人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她以为就算不喜欢她,对她也是感兴趣的,却不想才刚开始,便对她冷脸相对。
垂下眼睑,淡淡道了声“是”。
现下天已经大黑,除了花街柳巷还灯火明亮,其他街上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弯新月,虫鸣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一阵微风吹过,银儿有些淡淡的不安,“公主,奴婢怎么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容晴瞪了银儿一眼,“乱说什么,哪里阴森了?你别吓唬本公主。”
就在此时,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俩人面前,银儿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躲到了容晴身后。
容晴倒还算镇定,尽管也是紧张,却还是大着胆子喝道:“你们是谁?”
那两个身影发出“桀桀”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阴深恐怖,容晴不由得一抖。
“老大,是两个女人唉!看来今晚咱们有得赚了。”那两个身影中的其中一个说道。
听声音,是个男子。
容晴不由得暗自咂舌:这下完了,她们两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哪里敌得过两个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