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熊璘琨告诉我们自己的寻路蛊出事,我一下慌了神,第一时间想到了黄鼠精那臭屁精早早地被我遣出去,现在不知在哪一个方位,也不知情况如何啊!
我与黄鼠精虽然有一丝联系,可是不像寻路蛊之于熊璘琨,我根本感受不到黄鼠精,更别提知晓它的情况了。
我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不把黄鼠精派出去了,说句自私的话,熊璘琨寻路蛊有四只呢,而且可以培育,但是我那黄鼠精可是独一无二的,这家伙没什么本事,但是嘴皮子利索,聊天的时候可算是个开心果,我对于它的感情,未必会比小狐狸差啊!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慌张地问熊璘琨:“那其他几只寻路蛊呢?都还好吗?”
熊璘琨说:“目前还没事,不过我得让它们回来,前方凶险,我也不能随便让它们去冒险,寻路蛊自卫能力极差,一旦遇到有手段的人,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说罢,他当着我的面沟通起来。
我那个急啊!
连熊璘琨都不敢再拿寻路蛊冒险,我的黄鼠精还在前面探路呢!问题是我还沟通不了它,这可真是让人火烧眉毛!
其实我放出黄鼠精的时候,葛青阳和熊璘琨都是看见的。
所以,沟通完毕后,熊璘琨回头对我说道:“你是在担心你的那只黄皮子吧?我已经让一只寻路蛊去寻找它了,你也别太担心,这东西味道重,找寻起来倒也不难。”
我正着急上火呢,听他这么一说,急忙点头道谢。
熊璘琨接着问我:“你的黄皮子可是精怪,这样的家伙倒也稀奇,不知道你是怎么降服它的,这东西一般可不怎么听话呀。”
葛尹禾听到熊璘琨这么问,也凑上前,应和着,毕竟我之前没告诉他,他自然好奇。
我没办法,熊璘琨是我的长辈,熊筱灵对我又有救命之恩,不能不回答啊,趁着一行人等待寻路蛊归来的时间,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前后大致讲述了一遍。
几个人都是啧啧称奇,葛青阳告诉我黄鼠精与我有缘,要我好生培养,说不定以后会成为我的一大助力,除此之外,他还提到了一点就是我体内的龙血,虽为极阳之物,但是只要运用得当,对于灵体提升灵力那是堪比仙丹灵药,不过那也意味着我会损失一部分龙血,要想补充,则需要吸收龙脉之气融炼而得。
话题一下子扯到龙血上,我顿时警觉起来,毕竟葛青阳曾经可是表露出对于龙血的渴求来,那是打心底地想法,**。
葛青阳见状,也立即明白过来,不过他也不避讳,反而是直截了当地跟我表示了歉意,说他自己的确希望在修行上获得精进,对于我体内的龙血的确产生过想法,但是他也知道这东西可遇不可求,他也未必能够吸收了去,所以只是一个念头,谁知那幻境激发了他心底的执念,让他失去理智了。
葛青阳说得诚恳,也让我满怀的戒备,减轻了不少。
总体来说,这个老头还算和蔼真诚,眉目之间虽然自带了一股猥琐劲儿,不过瞧他爷俩的面貌,估计啊,是祖传的。
我们说着话,两只寻路蛊回来了,不过什么也没带,看样子没什么收获。
熊璘琨将两只寻路蛊小心翼翼地收回竹筒,脸色突然间变脸似的一黑,只见他面部开始不住地抽搐。
我们急忙问他怎么了。
谁知道他告诉我们,寻找黄鼠精的寻路蛊与他的联系被突然切断了,方位正是在右边第一个洞穴内。
我的心就仿佛一块石头落入了大海,一瞬间沉向底部。
我二话没说,站起身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右侧第一个洞穴。
身后师兄大喊了一声,我根本没搭理他,一下子就飞奔了几十米。
千万不要有事啊!
我在心中嘶吼着。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们终归还是跟了上来。
葛青阳和葛尹禾脚步飞快,不过几秒就来到了我身边,我本以为他们会拦住我,但是并没有,而是与我齐头并进,葛青阳手中还托着一个八卦形的罗盘,一边跑,一边看着,然而罗盘上的磁针飞速的旋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我们在这个甬道内前进,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甬道完全不同于我们之前经过的几个,四壁光滑如镜,被开凿成规则的长方形,地面上还铺着石板,当当当的脚步声在其中传播,连绵不绝。
往深处走,竟然出现了一盏盏铜灯,闪烁着绿色的火焰,十分诡异,这些火焰底下并没有油,而是漂浮着,幽幽地燃烧,无声无息,看得令人心底发寒。
我们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了。
葛青阳将罗盘收回去,面色凝重地说道:“这可是鬼火啊!你们离这些鬼火远一些,小心引火上身,这极阴之火,水是根本灭不掉的,跟在我后面。”
鬼火一说是白磷自燃产生,属于自然现象,可是这座古墓存在上千年,就算是放这儿一缸的磷,也早就烧完了。那么现在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怕是第二种,也就是阴间孤魂野鬼阴气所化的火焰,冰冷异常,若是引火上身,那灼烧的可是灵魂,远比**上的灼伤痛苦千百倍。
就连葛青阳这样的修道之人也不得不重视,气氛一瞬间冰冷到了极点,没有任何人再说话了,甚至连喘息声都变得小心起来。
这条甬道就仿佛是通往地狱的路,阴森恐怖,寂静无声,就连我们自己的喘息声都能够听的一清二楚,小狐狸在这个时候,从我衣服里探出脑袋来,前肢勾着我的衣领,警觉地观察着四周。
我们屏气凝神,亦步亦趋地前行着,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连串沙沙声,就像是某种东西拖动的声音,连绵不绝。
葛青阳回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加紧了步伐,只见甬道末端是一个巨大的大厅,我们并没有直接进入大厅内,而是在距离出口五六米的位置蹲下身,远远观望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惊得我目瞪口呆啊!
大厅内四根巨大的石柱耸立在四个角落,石柱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绿色的鬼火,将整个大厅照耀地幽绿森森,诡谲莫名,透着一股子的阴森之气。
而在整个大厅中心,是一座十来米高的石台,就像那微缩版的金字塔,层层台阶向上,顶端是一个巨大的石棺,棺椁表面刻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其中有红色的微光流动,如同血脉。
而在石棺周围,生长着几丛奇怪的血红色花朵,花面很大,花瓣也十分厚实,就像是某种多肉植物的叶片,无比妖艳,十分扎眼。
在石台四周五六米处,围着一圈神色各异的石雕,粗略一数,至少有三十个,每一个都有两米高手中都拿着长戟,就如同守护主人的兵士,面朝外,几乎与我们在岔路口遇到的石雕一模一样。
天呐!足足有三十多个!
这阵势怕是我们的人再多出一倍都不够看的啊!
这么一看,我才发现这座大厅四通八达,四壁都有入口,想必是通往古墓的各处,看样子这里应该是古墓的中心了。
我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半点凶险,直通到主墓室,让我难免产生一丝诧异。
并不是我性子贱,想找虐,而是每个人都说越往深处越凶险,我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随时面对各路机关陷阱,可惜未如我愿,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主墓室。
在石雕之间,有七个骷髅来来往往,手中都拖着一具具鲜血淋漓的尸体,从四面八方运到石台边缘与石雕之间的一处渠道内,这些人看上去刚死不久,有的还活着,只是断了胳膊断了脚,只怕都是唐飞招集的那些人,我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躺在沟渠里面了。
我亲眼看到,之前抵挡死灵的那个光头并没有死,但是一只胳膊和一条腿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团血红的血迹,无比凄惨,被一个手执斧头的死灵拖着,半路醒转过来,猛地大叫了一声,那一声凄厉绝望,就如同一个将死未死之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扔进火坑,那凄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然而他那一声惨叫,也是他这一生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前面的死灵毫不犹豫地拔出斧子,反手一抡,只见一身疙瘩肉的光头大汉齐腰而断,鲜血就像那开闸的大坝,噗的喷射一地。
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了,心脏剧烈地跳动,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
知道师兄拍了拍我的肩,在我耳边低语道:“师父和师叔不在。”
说完,师兄捂着嘴巴,口中就开始往外冒酸水,显然,他一直忍耐着,在寻找师父和师叔,这一刻一放松,彻底忍不住了。
听到师兄的话,我心中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也许他们正被困在哪里,只要没事,我就安心了。
随后,我抬头寻找黄鼠精,刻意的躲避着石台周围血腥的景象。
大厅内宽敞巨大,没有半点阻碍,一览无余,可是我没有发现黄鼠精,反而看到了不远处石雕脚下躺着的一个黑点,看上去像一只蜜蜂,是寻路蛊!是那只死去的寻路蛊。
不过我并没有找到另外一只寻路蛊,毕竟那么小的东西,太远实在难以分辨。
熊璘琨也看到了,呼吸都急促起来,恼怒、畏惧、担忧,各种情绪一下子浮上脸颊。
突然,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犹如一声惊雷,从我们右侧的传来。
轰隆隆隆……
只见大厅右侧六七米高的石壁突然间犹如掉在地上的蛋糕,四分五裂,碎石散落,尘土飞扬,无数巨大的石块砸落,将下面的石雕直接砸成了碎渣。
一个足足三米宽的洞出现在那个位置。
“炸药!”葛青阳低声呢喃了一句。
什么?炸药?这个声音是有人在用炸药开路?并不是师父师叔引发的巨响!为什么会有人在里面动用炸药?我记得一起进来的人都没有配备相关的东西。
难道……我突然想到,师父之前说过,他布在入口处的符阵被人抹去了。难道就是这些人?
这是一个末法时代,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科技的发展,火药的运用,就连一个普通人搂一梭子,都能击杀几十年苦练的修行者,谁还愿意跑去花费大把精力修行?就如同这个耍的我们团团转的古墓,仅仅用两次引爆,就开出了一条通往主墓室的道路,幻境如何?抵得过一箱一箱的炸药么?
我心中惊叹之余,还是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洞口。
只见里面影影绰绰地出现一大群人,被黑暗遮盖,看不清楚脸面,但是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泛着黄光,小巧,肥嘟嘟的像个球,贼眉鼠眼,但是似乎受到某种压迫,胆怯地不住往身后瞧,就像是被人驱赶的小狗。
是黄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