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镜面无表情地躺在沙发前面的地面上，眼色很差劲，眼睛也是勉强地睁开一条缝，开口说：“我会弄脏沙发的。”
“……”你真是太贴心了。
封河蹲下来，伸出右手抚摸玄镜的胸口，感觉他胸口没有问题后，把手往下挪，一点一点查看过来——直到抚摸到玄镜的左侧腹部，感觉到黑色衣服还残余着湿润，衣服也已经被撕裂出一条大缝。
她撩开那条缝往里看见去，发现玄镜的腰部已经被血液糊成了一片，其中有一道很长的黑色伤痕跨越整个左侧腰身。
“好严重……”封河不安地喃喃。之前听风澜解释，还只以为是划伤了一刀之类的，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撕裂左侧腰身这么夸张。“脊椎有没有伤到？脚还有知觉吗？”
“没伤到，没瘫痪。”玄镜简要回复后，然后再说，“我已经没事了。”
因为及时回到了镯子里，他在自己还有意识的时候，汲取了封河的灵力用于自我恢复——很快就止住血并促进伤口愈合。
封河继续很不安地问他：“那你现在能动吗？是不是非常痛啊？我要叫舅舅过来吗？啊要么把你送到舅舅那里去——”
“我没事，不用昌昔来帮忙，我很快就能好。”玄镜再解释。
封河把手贴在他伤口上，“那我把我灵力分你一点，应该会好得快一点吧？”
玄镜心很累地慢慢解释：“不用。我一直都在汲取你灵力，已经在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你把太多的灵力给我，我也用不上，不要浪费。”
“……啊，这样。”封河再沉默两秒，然后说，“那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
“没有。你只要放我进去就可以了。”玄镜哀怨地再把眼睛眯起来一点。
一直晾在外面很尴尬的好吗。
“结果我什么都不能做吗，你这么万能会让我很没有存在感的啊。”封河也哀怨地眯起眼。
“我能摄取你灵力就足够了，谢谢。”
“不用这么象征性地感谢了，”封河站起身，“我去打点水过来，给你擦洗一下。”
“……啊。”玄镜又像叹息一样地应一声。
封河把一盆水和一条毛巾拿过来，然后去掀玄镜的衣服。掀开他右侧的衣领，就看见他右侧脖子以下的地方有着黑色的花纹——这花纹就像那装饰品中很常见的藤蔓花纹一样。
玄镜一天到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封河还真没想到他身体会有这么精致的一大片花纹。
“还是不用了。”玄镜的眉头皱起来，然后说，“等过一阵子，我自己洗一下就好。”
“没关系啊……右边的是图腾吗？好漂亮呢。”
听到封河说这花纹“漂亮”，玄镜的抵触感似乎少了一些，回应说：“是英秋的咒，是他与我的契约。我成为你的妖将之后，这个咒也是我与你的契约。”
“契约竟然是这样子的啊，我才知道呢。”封河微笑。她与风澜的契约在于风澜右眼上的伤疤，只是很小的一个标记而已，玄镜的这一大片也真是壮观了一点——外公到底是怎样的审美啊。
她把玄镜的衣服全部撩开，看见这图腾是从他右肩开始，一路向下覆盖，一直覆盖到他右手上臂和整个右侧胸部。
不过她突然明白过来了。
自己把风澜的咒设置在风澜的右眼是为了掩盖那条疤痕，外公当年给玄镜设置这个夸张的咒，也是为了掩盖他身上的疤痕——因为仔细看过去，那黑色图腾覆盖之下的皮肤都有着非常严重的浅棕色伤痕，而且皮肤也已经凹凸不平失去了原先的平滑质感。
如果没有这个图腾，那玄镜的右侧身体给人的第一感觉绝对是很恐怖而不是很漂亮。
“请不要在意。”玄镜说。
“嗯，我觉得外公真棒呢。”封河拍拍玄镜的右侧胸部，然后撩起毛巾给他擦洗左侧的腹部。
玄镜的血液已经糊得腿上也都是，封河给他擦完腹部后准备扒他裤子——
“不用了。”玄镜连忙说，“不要。”
封河沉默两秒后说：“抱歉，我觉得你没准也和外面的妖怪一样没有‘羞耻’这种高级社会观念的呢……”
“我还是有的。”所以你也会随便扒外面的妖怪的裤子吗。
“那我叫澜给你来擦怎么样……”封河问。
“不。”那他宁愿封河来擦。
“那还是我来好了，没关系的。”封河一下子把他裤子拽了下来。
“……”好想死。还是之前死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