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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死紫衣(1 / 1)

窗外下起了小雨,冬雨。冬雨之所以会冷,是因为它里面夹着冰。屋内的人呢?

南宫灵儿的脸上已没有泪,她的泪已流尽。脸上还残留着一道道深深的泪痕,她的心却比窗外的冰雨更冷.看着床上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她的心已碎.她用那双惨白如玉的手正在为他为擦拭着脸上的冷汗.其实他已没有汗,汗已干,血已冷.他脸上已很干净,但她还是不停的擦拭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擦拭的是这张曾经给她带来幸福和欢笑的脸,还是在擦拭着自己心里的伤痕.

屋里还有一个人,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就是曾经将萧楚铭背下山的人.他现在还在这里,但他却并不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谁,他不仅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生世.甚至心里还不明白他们不是不还在乎他这个人的存在.他自从来到这里,南宫灵儿对他讲的话不超过十个字.但他不计较这些.因为他要留下并没其它原因,只因为谢剑曾经叮嘱过他,不管萧楚铭在哪儿,他就要在哪儿.谢剑并不是他的主人,但他却对他的话唯命是从.他们之间不仅是师徒也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自从谢剑十岁的时候第一次上山采水遇到他,在一招之内打败他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跟随他。这是他自己的曾经为自己立下的誓言。他并不是一个无名之辈。在三十年前,江湖人不知道他名字的人并不多。他那一柄‘执月钩’横扫漠北十里堤的时候,谢剑还未出生呢。

“西行月,冷如雪。执子头耳,休离别。执月儿者,苍神灭。”这就是‘执月钩’。曾经有人将其排在江湖十凶器之列,可与当时西域的第一魔刀齐名。这柄魔刀也在三十年前也莫名消陨,至今不知神迹。

这样的一个人绝不会无故从江湖消失。他消失也不是因为他仇家太多,他消失只因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住在山下的南宫山庄。虽然现在这个女人的生命已逝去,但他对她的爱却不会因这堆黄土而消尽。谁说浪子不痴情,只是未到痴情时。

他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在凝视着南宫灵儿时,却格外的迷惘而深遂。他心里在叹息,一种岁月的叹息,一种对上天的叹息。如果当初他心爱的女人能给他南宫灵儿对萧楚铭的万分之一的温情,他可以为她去做任何事。虽然没有,他一样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自认为自己当初并没有错,错的也不是那个女人,错的只是命运。如果他没有遇到那个女人,也许他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无声的叹息,更不会拜一个比自己足足小三十岁的小子为师,更不会甘心在这里做下人。也许他还过着浪迹天涯的浪子生活,一种用血和汗打拼出来的生活,虽然这种生活很危险,但却是一些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也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也许他现在已不在这个世界,因为他更明白一件事。他的仇家里面有几个人都有资格要他的命的,如果他不避世于此,他很可能早已死在他们的剑下。他是该庆幸,还是遗憾呢?

其实上天是很公平的,它不可能无限度的给予,也不可能无限度的夺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它夺走的,也许本不该属于你,而你却总认为它本该属于你的东西。老人失去了他所爱的人,但他却得到了这几十年的生命。这难道还不够公平么?他并没有失去他的爱,因为他的爱已在他心里永生,只是他无法体会到而以。他只会将那些爱的痛苦深深的刻在了骨髓里,但他却并不明白,一个浪子能找到一个真正值得自己去爱,去牵挂的人,那已是一种很幸福的事。至于能不能得到所爱之人的那份爱,那又是另一会事。爱与被爱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所能决定的。他不懂,他一生都不会懂,所以他这一辈子都会生活在那份被他认为得到才算爱的梏铐里,永远无法摆脱。

泪有干的时候,雨也有停的时候。窗外的冬雨已在无声无息中停止,但人还未回来。他们在等人?

南宫灵儿却似没有留意到这些,她的目光一直都只属于一个人。但老人的心里却很清楚,他知道谢剑可能遇到了一件很麻烦的事,不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已经该回来了。谢剑做事就像他的剑一样准确,他最讨厌误时,但这次他却误时了。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月,这里是江南荒郊的野山之中。这里离最近的小镇也要十几里的路程,平时谢剑都是有一定的时间规则,从来没有误时过。这个地方不是谢剑选的,因为谢剑只熟悉一个地方,那就是那间小屋。现在小屋不见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去何处。

他把南宫灵儿从‘萧遥山庄’救出后就将他安排在老人住的地方,那里离‘萧遥山庄’有一断路程,而且在群山浓荫密林处,他觉得现在那里是他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他把南宫灵儿安排妥当之后,就带着老人去寻找萧楚铭的下落。虽然他救出了萧楚铭,但现在萧楚铭只相当于一个活死人,除了呼吸什么都没有。重了‘西域寒霜’的人没有人能活过十天,而现在萧楚铭却已活了一个月。只因他体内还有真气在流动,他凭借自己的内家真气和谢剑每天给他输入的真气才足矣续命至此。

这个地方是南宫灵儿选的。她说这里绝不会有人找到。这句话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人可以找不到的地方。但谢剑相信,并不是因为他是南宫灵儿,而是因为她是萧楚铭的妻子。

这里的地形十分复杂,连绵不绝的群山交叉,各种丝林相间。这样的地方除了时常能听见几声狼嚎,几乎连一丝人气都没有。这个地方,南宫灵儿怎会知道呢?

当初南宫灵儿找到此地也是靠他爹南宫复留给她的一张地图才找到这里的,而这张地图所记载的也是南宫复的密秘,也是江湖中最大的密秘,南宫山庄的宝藏!

南宫灵儿来到此地只去宝藏之地看过一眼,以后都是谢剑去的。因为谢剑是她现在可以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她也感觉到这个少年没有世俗的野心。所以以后每次要买日常用品的时候,她都会将宝藏库门的钥匙交给谢剑,每次谢剑买完东西之后都会将所有的帐目清楚的写在纸上交给她。谢剑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曾经那经件青衣,青角上的剑痕还能看清晰的看见。他不在乎这些,能让萧楚铭好起来,不仅是南宫灵儿的希望,也是他的希望。

山腰,密林处。

这条路谢剑已走了一个月,上面还能清晰的看到他走下山去的脚印,只有他的脚印。这里根本就不会有第二个人的脚印。但这次却有多了两个人的脚印。他每次走的时候,他喜欢看远方,但更注意自己的脚下,因这些脚印是他故意留下的,如果有和他不同的脚印,他就知道这里已来了不俗之客。

多了两双脚印,也就多了两个人。谢剑的脚步第一次停了下来,他已感觉到了前面的杀气。一种只有高手才发得出的逼人剑气。

密林深处已缓缓走出两个人,一前一后,一白一黑。前面一个手中已有剑,他的剑不是挂在腰间的,也不是插在背上的。他的剑就在他手中,虽然没出鞘,但已有剑气射出。他瘦俏俊俏的脸上涣发出一种逼人的傲气,就像他手中的剑有掌握世上任何人的生死权力。后面的黑衣人,一直低沉着脸,但他张四四方方脸上却也流露出和前面白衣人一样的傲气。他背上背着一口箱子,箱子里就是他的武器。在没有打开箱子前,有谁会想到他杀的武器竟然会是一把据子。

一丈这外,白衣人止步,黑衣人也止步。谢剑似没有看到这两个人,欲继续往前走。虽然他明知这两个人会挡住他的去路。白衣人已冷笑道:“这样的人也配要我们联手?”

黑衣人阴沉着脸说道:“上面是这样说的。”

黑衣人也是高傲自负的人,他又怎么想和他一起联手。他们虽然都很不愿意,但有时候命令就像圣旨一样不容任何人违抗,即使是像他们这样的人。

白衣人叹道:“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

黑衣人道:“不管如何我们先完成任务再谈别的事情。”

白衣人点点头道:“不错。那应该是你先出手还是我出手。”

黑衣人道:“即然你的剑已有手上,你就先请吧。”

白衣人眼珠一转,心想:“我先出手,让你看出此人的破绽再得个便宜那岂不是白忙一场。”于是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先上,那你后上。你还是要出手?”

黑衣人道:“完成任务为要,你先上,我先上又何妨。你不胜,我则上。我不胜,你则上。又有何分别。”

白衣人道:“项兄说得是。那我就不客气了。”

黑衣人似有些不满的说道:“每次你都好像没客气过。”

白衣人不理他,一个闪身已挡在谢剑面前。说道:“路已走到了尽头,又何必再走。”

谢剑轻叹道:“你们不用争先后,一起上吧。”

白衣人愕然,呆住。良久,突然大笑道:“项兄你可曾听他说的,他要我们一起上。”

黑衣人冷冷道:“他对自己好像很自信。”

白衣人不屑的说道:“以前我们不是没见到过这种宁死还要装英雄好汉的。又何妨不让他了了这桩心愿。”

黑衣人已没有话说,因为他已慢慢的解下了背上的箱子。动作很慢,也很文雅,就像是一个琴痴在解下自己的爱琴。但他解下的却是杀人的利器。

谢剑看到这把锯子,也惊呆住了。不是因为这把锯子让他惊呆住,而是眼前这个黑衣人。他看到这件兵器也猜出了这个人。虽然他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但他却听说过这个锯子的传说,这些传说也是从他那些叔叔的口中听说的。

“锯神”袁尘归。这人虽然不是袁尘归,但也一定是锯神的传人。这把神锯曾经让多少江湖人闻风丧胆,就连当年叱咤风云的魔教魔主都被这把锯子锯为两断。这把神锯在当时的名气并不在如今的第一神剑萧楚铭之下。而此刻出现在这他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是袁尘归,但这个男人相信也是如今江湖中最可怕的人物之一。

当年袁尘归一把神锯对敌谢剑的三个叔叔竟不落下风,足见其神锯之造化非常。在当年萧逍山庄一役之后,袁尘归也身受得伤,从此退隐江湖。传闻不久在峨眉一处寺庙内见其仙踪.不过在三个月之后,此寺庙内就有一大师元寂,此人法号归尘,正是这位叱咤风云的锯神。从此,神锯就消失江湖,而此刻却又重现江湖,谢剑自然更是吃惊。

谢剑的血一下子沸腾起来,因为他很只识的并不是白衣人这把剑,而是这把锯子.

白衣人后退三步,与黑衣人对望了一眼.笑道:“没想到你会和我联手。”

黑衣人道:“你看到他背上那把剑了么。”

白衣人也没有留意,只是应声道:“难道我见过的名剑还少么,又何止这一把。”

黑衣人道:“这一把和其它都不相同。”

白衣人冷笑道:“有何不同。”

黑衣人正色道:“他这把剑是‘三少爷的剑’。”

白衣人剑眉一轩道:“你说他是谢家的传人。”

黑衣人坚定的说道:“一定是。”

白衣人的眸子里发了光,说道:“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他手中这把神剑,你不会和我争吧。”

黑衣人道:“我也很想让给你,但他却不会同意的。”

白衣人道:“为什么?”

黑衣人道:“因为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今天我正好和他可以来个了结。”

白衣人迟疑了一阵,点点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把他让给你吧,我也想看看他的剑法配不配使这把剑。”

白衣人已退后三步,黑衣人本来暗淡的目光也变得坚决和炽热。黑衣人已拔出了那把神锯,问道:“这把锯子可以看一下你的剑么?”

谢剑的目光也变得异常的坚定,他的心也和黑衣人一样。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恨,但他们上一代的仇恨却因为手中的兵器而得到延续。谢剑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谢剑拔剑的速度很快,但这次他却是慢慢的拔出背后的剑。因为他们心中都很尊敬自己手中的兵器。也许并不是尊敬手中的兵器,而是它们曾经的主人。其实这也何常不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他们尊敬的也许不仅仅是这兵器曾经的主人,还有仇恨。

白衣人第一次见到黑衣人对一个自己的敌人如此尊敬,他不了解。他什么都不想去了解,他只知道当他拔出剑的那一刻,敌人一定会倒下,这已足够。白衣人的血液也似随着他们的僵持而慢慢的沸腾起来.他们虽然都没有出手,但他知道他们随时都可能出手.他们一出手,必定会有一个人会倒下.倒下去的会谁呢?白衣人曾经对这个答案从来没怀疑过,但现在他却犹豫了。

他出生在一个以剑为名的武林世家,他从小就听前辈们讲起过三少爷的故事,所以他对三少爷的这把剑更是充满着一种无限的向往和可求之欲。而现在这把剑就在他面前,而且随时都可能出鞘。他的目光已离不开谢剑的手,谢剑手中的剑,三少爷的剑。

林中突然有一群鸟从他们头顶飞过。在一刹间,一支鸟刚好飞过黑衣人的头顶,挡住了阳光。这一刻,他的视线一定会出现一点点失误,一点点失误足以致命!

谢剑动了,他的身形之快,似已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也是谢剑的极限。

窗外冰雨已停,但谢剑还是没有回来。老人似已觉不住气的叹道:“师傅还未归,夫人容我下山一趟何如。”

南宫灵儿身子颤抖了一下,慢慢的将视线从萧楚铭脸上移开,移向窗外。日已西沉,已近黄昏。她才猛然回头,问道:“我又在这里面几个时辰了。”

老人叹道:“五个时辰多半刻。”

南宫灵儿豁然起身,目光向处搜索了一下,竟不见谢剑的踪影,也急了。好像到现在,她才发现这屋里少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用生命却保护他们的人。南宫灵儿道:“小谢怎么还没有回来。”

老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应声道:“照常理推测他本该早已回来的,如果他没有回来,他很可能遇到了很麻烦的事。”老人只是说很麻烦的事,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师傅从来不会迟到的,除非遇到了非常危险的事情。在山上取水时,谢剑每天来回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不要说一个时辰就是连一刻钟都不会差分毫的。七年了从来都没有错过一次。有一次他不禁问道:“小师傅你难道每次都这么守时,你真是我见到的最奇怪的人。”

谢剑很严肃的说道:“除非我死了,不是我绝不会破坏我这个规矩。这就是我原则,要做我的徒弟,你也必须守时。我不希望哪天我在这个时辰来的时候看到你还在床上睡觉的。”

老人当时笑着说道:“我一定会铭记这一条规矩的,如果哪天师傅看到弟子在床上睡觉。那只有一个可能。”

谢剑很严肃的问道:“什么可能。”

老人笑道:“那时我也可能是死了。”

虽然他们都是在谈笑间谈论的这条规矩,其实在他们心里都把这条规矩当了真。

南宫灵儿似有点急了,问道:“会有什么事能误他这么多个时辰。”

老人沉默,他不敢确定。因为他猜不出在这一代有多少高手。有多少人能够要他师傅的命。但他知道能要他师傅命的人并不多。这次的麻烦不仅大,而且很棘手。

这时门外已传来一串很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不只一个,所以绝不会是谢剑。老人虽然很久没有在江湖中走动过,但那曾经的那种警觉还是不会消失。

老人一闪身用身子挡住了窗户,说道:“小姐请速离去,这里由我来挡一阵。”

南宫灵儿似还未回过神来,身子不知所挫的在屋里寻找着什么。

终于一声“咔哧“声响,床上的的木板一下子翻了一个身,上面的萧楚铭竟然不见了。南宫灵儿低下身去,这时床下的机关已被启动。原本床下完无损的石壁,现在已开出一洞来。南宫灵儿低下身从洞口钻了进去。这里的每一样东西她都是从他爹南宫复交给她的地图上得知。看来这南宫复心计之深,老谋深算。他似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一遭,不管是为他自己,还是为他的后人都留下了这救命一手。

外面的人并没有冲进来,他们在等。他们并不急,在他们眼里这屋里的人已如瓮中之鳖,急了反而会让里面的鳖心情急燥,吃起来就少了鲜味。

老人已站在门口,就像一尊神坻一般。他知道能找到此处的人本事一定非比凡人,所以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厉害人物。他自知自己挡不住,但他还是要挡,因为他还有一条命可以去挡,还有一条命可去拼。

围栅外已站着四个人,四个完全不同的人。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一身紫身,头戴斗笠。斗笠下面还有一串的银珠子在‘叮叮’作响。这人看似打扮正是谢剑在绝顶上所杀的紫衣人。无论是他的身材,还是身上所发出来的剑气和他身上独有的霸气几乎完全一样。这些东西都是无法假扮出来的。如果谢剑看到此人,心里当然会比任何人都要吃惊。难道这紫衣人是杀不死的?

紫衣人身后站着两个人,左边那人独眼面目狰狞,现在还带着几分怪异的笑意。此人不是左如阳是谁。

左如阳身边却站着一个很美的女人,身着一分鲜红的长袍,就像出嫁的新娘。可她脸上惨酷的表情却只像一种人,送终的人。

树上还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人。虽然他眼角已有皱纹,但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却在告诉别人他不仅没有老,他的精神和体力也许比一些年轻人还要更强,更充沛。他肩上还站着一只鸽子,看到这只鸽子,老人似已猜出这人是谁。他正是‘千里神鸽’万神通。

白衣人已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道:“西行月,冷如雪。执子头耳,休离别。执月儿者,穹神灭。”突然他肩上的飞鸽展鸿飞起,他的人影也随飞鸽掠起。白衣在空中飘然幻动,就像是舞者在白去间轻舞,美妙绝伦。只见他的的身形直冲上半空中,脚尖在飞鸽的背上轻轻一点。一招‘落鹰惊鸿’在他脚下似已传神。一个起落,他的身形已落在紫衣人面前。看到如此轻功,就算是轻功高手也不禁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但紫衣人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们都是用钩的,但传闻他的钩上的造诣非常,你可不要小窥此人。”

万神通道:“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不知道现在那柄钩还有如此可怕么?”

紫衣人道:“有些人是不会改变的,也许他现在比以前还可怕。”

老人怒道:“不要在那里吹虚我,有种的放马过来。”

紫衣人叹道:“其实我们这次来也并非为了杀人,只是为了那宝藏而来。如果你不阻拦我,我也不想要你命的。我看你是个人才,我也是一个惜才的人,如果你愿意归顺我,我这里的第四把交椅就是你的。”

左如阳心里已有些不快,那女人的目光中也充满一种妒忌。因为他们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才做到现在的位置的,而这个人什么都不是,却让他坐了这第四把交椅,我自然让他们这些人不乐意。

老人一下子怔位,像似在思考。紫衣人也在等他的回答,但万神通手中已有银光在闪动。一刹那间,没有任何征兆,万神通的身形已掠起,他背上的白鸽也随着他的身形箭一般的飞向老人的双目。这不是人与人之间的默契,而是人与动物之间的共鸣。

紫衣人目光中也露出一种很惨酷的笑意。左如阳的眉角也飞起,他想不到万神通这么快就已出手。

老人却似早已看出他们的用意。手中没有钩,却多出一块门板来。在刚地一瞬间,他已将身后的门板从门槛里提起。

那飞鸽恰似要飞扑向老人的眼前,却不知道何时前面已不是老人的眼,而是一块门板。飞蛾尝能扑火,而求其梦圆。但飞鸽不是飞蛾,所以它的身子突然斜冲向半空,惊飞而去,不见踪影。

一块门板又岂能挡住万神通的去路,万神通手中寒光一闪,月如钩,钩夺魂,钩已破门而入。三寸,只差有点三寸。在离老人的心脏只有三寸的地方,老人突然一声暴喝,全身真气汇聚在双臂,顺势将门板一抡,门板借势像轮盘一般旋转起来。夹在门板里的银钩也顺着门板的旋转之势旋转起来。万神通只觉手臂一麻,钩已脱手。

老人将门板连同里面的钩一起抡出,门板已不是门板,它就像是一种旋转的暗器一般飞向紫衣人。万神通被老人惊人的臂力摄住了魂,还未回过神来。门板已如急电般向紫衣人迎面飞来。

这时紫衣人身后的女人手中突然多出一条鞭子来,左如阳手中已有刀,一柄双刃刀。但紫衣人却已用手按住了他们手中的武器,他已准备自己动手。

老人的身形已跟上门板,在旋转的门板上一点,一道青虹已自门板中飞起。他已拔出了门板中的钩,万神通的钩。

一道掣白的青虹自半空向紫衣人迎头击下,钩已到紫衣人头顶。紫衣人双掌一合,平平的送出,迎上半空中的银钩。他竟然要用自己的真力去接这一力压千军的一钩,他有把握?

左如阳的眼角也不禁猛跳了一下,女人心中的鞭子也有去势。他们都没有见过紫衣人出手,这是紫衣人第一次出手。但这次出手却让他们都惊呆住了。

银钩劈,停顿!紫衣人双掌竟迎空夹住了银钩。这种事不是亲眼见到有谁能相信呢?

老人更是惊诧不已,但不是惊诧紫衣人的武功,而是紫衣人。

能硬生接住他这一钩的人本不多,正因不多,所以他很快就猜出这人紫衣人的身份。老人惊诧的说道:“是你。”

紫衣人道:“你想不到。”

老人道:“我想这世上绝没有人会想到是你的,你这是为什么。”

紫衣人道:“既然你知道这个世人没有人知道会是我,现你也可去死了。因为这个密秘永远没有人会知道。”

老人哈哈狂笑道:“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密秘,只是我等不到那一天而以。”

紫衣人道:“既然你知道了,你也可以安心走了。”

紫衣人的双掌突然分开,钩已脱手。老人的身形在半掠出一条圆弧,一条弯弯的圆弧。然后一股鲜血自半空中如月弧般标出。老人竟用那柄银钩自绝!

没有人能懂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真正懂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紫衣人。

灯火通明,地道里干净而明彻。南宫灵儿从洞口钻进,就进入这个地道。而这个地道和其它的地道不同,这个地道是斜向下的,就像小孩子玩的梭板一样。南宫灵儿沿着这条地道滑下,就看见了另一番景象。这里远比他所认为的宫殿还要华丽。这里才是南宫复真正的宝藏之地么?

这座地下宫殿的左石壁上还留有一行字“进此者,必转此石又三,方可活命。”

南宫灵儿不懂,但她还是按上面的提示做了。她将壁上的轮盘石转动三圈,这时只听一声巨响从上面传来,这地下宫殿也因为刚才的那一声巨响而不停的晃动。

外面的事情南宫灵儿虽然不知道,但站在屋外的紫衣人却看得真切。那竹屋也随着这一声巨响而消失。

紫衣人身后的女人低语道:“要不要再搜查一下。”

紫衣人冷笑道:“不必。”他的手已指向屋后的那座小山。

刚才被振飞的万神通刚好就停在那座小山上,而现在这座小山却变了模样。小山的下方竟有个入口。

万神通惊喜的说道:“你们看这里有一个洞口,我想应该是通向藏宝之地的入口才是。”

紫衣衣笑了笑道:“我真是很佩服一个人。”

左如阳不怀好意的答道:“我也很便服他。”

紫衣人似有些吃惊的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左如阳弯下腰,陪笑道:“在主人的英明提示下,手下也猜出一二。”

紫衣人道:“你倒说来听听。”

左如阳道:“南宫复,这一切都应该是他早已欲谋好的。此人可谓有孔明之深谋远虑。”

旁边的女人冷笑道:“没想到左先生现在还有此等见着,真是让我等以后都要对你刮目相看。“

左如阳并不笨,他已听出女人话语中的火药味,只是寒嗔道:“我们这种人怎能让小姐刮目小看,这不是折煞了小人。我只是一生糊涂,一时聪明罢了。哪能敢比小姐你的雄才大略。”

女人娇笑道:“你自知为好,不要弄得没趣。”

紫衣人道:“你们快去办正事为要,不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利。”

两人一起应声道:“是。”

石门是关着的,没有钥匙不得入内。而这把钥匙却在南宫灵儿身上,他们怎的没了办法。

左如阳和万神通都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投向那女人。女人不禁一笑道:“难道你们今天才知道我很美么。”

万神通道:“这自是我们这些粗俗之人之愚见罢了。想你唐三小姐的唐门火药一定厉害之极,我等今日只是想见识一下罢了。”

紫衣人在外面等着,他像似在思考一些问题。难道这些宝藏还足以让他动心,他的心思又有谁能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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