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儿,你这是在跟谁置气吶?都小半时辰过去了。”上官泽畏畏缩缩靠向正生着闷气的鸣凰,说实在的,上官泽还是挺害怕鸣凰生气的。
就犹如有的人喝酒,酒醉后爱撒泼;有的人暴怒,怒火攻心之时爱野蛮是一样的。在上官泽的记忆中,但凡碰到鸣凰生气的时候,自己都难逃被暴打的命运。
“赵歙虽然口无遮拦了点,但是他所说的每句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分析的也很透彻,虽然话粗了点,不那么容易让人接受。”上官泽继续试探着鸣凰的生气的底线。
“你也觉得他所说字字锱铢,很有道理?他不过是一个小小郡王,竟然胆敢如此放肆,藐视皇权,到底他底气在哪里?”
上官泽知道此时此刻的鸣凰,只是需要言语来宣泄她的不满,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帝都已经没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去震慑各行省。各行省,亲王们都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这不是帝都因常年征战所剩余的武装能够匹敌的。这就是各行省亲王,郡王胆敢藐视帝都的底气,也是帝都无法制衡各行省的弱点。
“哎~”上官泽深深叹出一口气,缓缓揽过鸣凰腰肢,此刻的鸣凰,在上官泽的眼里,已经全然丢失了她作为一个公主所拥有的高贵及威严,有的,只是那深深的不甘和惶恐的无助。
鸣凰此刻的神情,是上官泽从未眼见过的。在上官泽印象中,鸣凰总是那般豪爽大度,哪怕千难万难,也能一笑置之,继而继往开来,用她的意志告诉他人,鸣凰的存在就是难关的克星。
“凰儿,纵然你千般不愿承认,但是这是个事实,就不需要再反复明说了。比起那些高高在上的朝堂大人们,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只是恨,恨我不是男儿身,如果我是男儿身。。。。。。”当鸣凰听到上官泽强调的事实,浑身便止不住的颤抖,这样一个庞大的帝国,竟然就要这样倒塌了吗?不甘心啊,那些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又在各自为国奋斗了些什么。
上官泽眼见鸣凰情绪越来越失控,止不住捂住了她的言语。
“若你是男儿身,我又哪能像此刻这般搂着你,陪你看这世间繁华?世界如此之大,若身畔有一人愿陪你天荒地老,走遍地角天涯,也不失潇洒人间走一遭。凰儿,你落了大成了。”
“上官公子好潇洒啊~”
正当鸣凰沉浸在上官泽言语中的深意不知所措时,一道清亮的女音打破了这对璧人的交心。
“你是谁?”鸣凰见有人来,稍稍整理了思绪,便又换回那副公主的气息,当真是要强的很。上官泽也是心中暗暗折服,鸣凰生在帝王家,在情绪的控制上,确实高出寻常人许多,而这,也让上官泽稍稍安下心来。
“抱歉了呢。奴家是赵歙赵公子家的客卿,名唤苏媚儿。”苏媚儿举止优雅,略略矮身一拜,算是行过礼。
这寻常人家,见到公主,定然是要行个大礼。而此时的苏媚儿并未如此,这并非苏媚儿不愿行这大礼。只是苏媚儿并不想将自己的姿态摆低,因为她此次前来,代表的是赵歙,更代表了骆越行省府,这是赵歙给她的权利。
“苏媚儿?呵呵,我倒是有所听闻,骆越出了一奇女子。此女子自愿拜入行省府,指名做了赵歙的客卿。敢问姑娘,可是那苏媚儿?”
上官泽对这苏媚儿倒也是真的有所耳闻,在他被流放的那些年,奔走在武皇帝国各边界,对各行省当地的风土人情,奇人异事也是知之甚详。
这苏媚儿,生在骆越,出落的端庄可人,智计无双。骆越各家公子都曾向其父提亲,只是奈何其父执拗不过苏媚儿的性子,愣是看着一个个绝好的乘龙快婿如水中游鱼般划过眼前。
后来,苏媚儿更是打破女子常规,踏出闺房,主动引荐到了行省府,做了赵歙的客卿,为赵歙奠定行省府传人地位立下汗马功劳,此女子,不可小觑啊。
“上官公子谬赞了呢。奴家哪里是什么奇女子,公子这番赞誉,奴家是万万承受不起的。”苏媚儿言语间,不卑不亢,微微一矮身,又行一礼。
“来者即是客,难道公子要让奴家在这门外与公子答话不成?”
“姑娘见笑了,是在下思虑不周,得罪了。请姑娘移步入室说话。”上官泽说话间,便已站起,引着苏媚儿进到大厅。
苏媚儿用手微微抬起裙摆,缓缓进到大厅。寻到客座,将长裙理好,文静的坐下,再将双手轻按在双腿之上,动作一丝不苟,恬然静雅,说不出的优雅大方,让人看的好生舒服,没有任何娇柔做作之感。
上官泽也是一时看的呆了,直到鸣凰冷哼一声方才醒转过来,顿时神情尴尬无比,忍不住苦笑一声。这苏媚儿,当真是人间难得的美人,这赵歙,也当真是有好福气。
“不知,姑娘到访在下陋宅,所谓何事?”
“上官公子说笑了呢。此处虽简陋,但是在建宁城内,也是难得一寻的好宅子,更何况,当今将军府三公子,帝都鸣凰公主居身在此,已是福气环绕,哪里还能是陋宅。奴家能进的这宅子,沾点贵气,亦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苏媚儿略一回眸笑,便已是千娇百媚,万千事物失颜色。直逼的周遭一切简陋都因她的存在而显得那般素雅。
“奴家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上官公子考虑。赵公子言语不当之处,奴家先为赵公子陪不是,但赵公子对上官公子的心意,上官公子,应该也是心中明了的吧~”
“公主切莫动怒,还望能容奴家说完才是~”
眼见鸣凰一脸怒色,似是隐忍已久,颇有爆发的迹象,苏媚儿急忙出声辩解,否则,今日这游说,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虽然早就料到,上官泽此刻应是会鸣凰相处一地,但不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是这一切,还是不能阻挡苏媚儿前来游说上官泽,只因为,上官泽对赵歙太过重要,而赵歙所看重的,便是苏媚儿所看重的,这就值得苏媚儿迎难来此。
“赵歙又要你来游说些什么,你大可当我不存在,直说就是,我在旁细细听着,看他赵歙到底能耍出些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