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表扬我吧!我完美的完成了你布置的任务哟!”贝拉像一只兴奋的小鸟一样扑进了北邙的树屋。
北邙的眉头却狠狠地一跳,心中有些意外,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怎么就回来了?不应该呀……刘离可是一个强大的血脉能力者,再不济也应该坚持到第二天早上才对……
“那么说好了,回去以后要请我吃饭哦……北邙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的样子。”贝拉背着手在北邙眼前晃来晃去,好奇地在他眼前挥了挥。
贝拉衣衫整齐,而且还是那副天真浪漫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像是经历了什么毁三观的事情。不知怎么,北邙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是安下了心,又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没什么,只是你这样高的办事效率,我还真不习惯。”北邙只是稍微应微笑了一下就掩饰住了情绪。拜聪明的大脑所赐,他一直在编造谎话,特别是找借口骗女孩子上面很有一套:“那么,他说什么了吗?”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拖拖拉拉的人啊!”贝拉嘟着嘴不满地抱怨,但是还是大概复述了一遍和刘离之间的交涉。两个人立场之间的转化被她演得有声有色。
看来刘离也是看出自己的小聪明了,根本不吃这套。北邙心里稍微苦笑了一下,末了又问:“他还说什么了吗?”
“嗯……他还骂了你。”
“骂了我什么?”
“真的要我说吗?”
“说吧。”
“他还说‘你这孙子,真是把你祖宗的脸给丢尽了’!他怎么能够这样说?真是太可恶了!队长你可是诚心诚意的向她道歉啊!”贝拉感到愤愤不平。
她显然是没有听懂刘离的本意,把这句话存粹当成了一句骂人话。
北邙还是笑了笑没说什么。如果刘离被骗到这份上,还不骂几句人的话,他心里还真有点不踏实了。
管他的,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就好,刘离骂到他的祖宗十八代也没有问题。
由于自以为在一夜之间把一切的始末都给办妥了,北邙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连树屋中像乌云一样的蚊虫都没有惊扰到他的安眠。
直到第二天晌午,他才被楼下的喧闹声惊醒。
“队长队长!大事不妙了!”楼下是贝拉带着哭腔的喊声。
北邙以最快的速度打理了一下妆容仪表,然后跳下了树屋。树屋底下站着他的三位队友,贝拉的小脸已经完全没了血色,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另外两个路人甲的脸色也很糟糕。
这会儿就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够发现不对劲了——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入目之处没有一只旅鸦活动的身影,甚至连一点人声也没有。昨天还生机勃勃的部落好像突然之间沦为了死域,所有活着的东西都凭空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北邙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队长,没有时间解释了!你快过去看看!”
三位队员领着还在迷茫中的北邙赶到了部落最中心的林中空地。北邙看见眼前的一幕,也直接呆滞在了当场。
部落中的旅鸦都不见了,原来是全部集中在了这里。在一大群旅鸦的正前面是红黑色,铺天盖地的红黑色藤蔓,爬满了前方目力所能及的全部地方,像是开出了一朵红黑色的血腥大丽花。
那种红黑色的藤蔓既像是植物,又像是一种极富有侵略性的动物。藤蔓里面隐隐还有血液在流动。狰狞而恐怖的藤蔓结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攀爬缠绕在树干上,树枝上,草地上,甚至包裹住了几座旅鸦树屋。有的红黑色藤蔓还在缓缓地蠕动,就像是嗜血的蠕虫一样。
北邙远远地看到,那些红黑色的藤蔓上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由于隔得远,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直到他缓缓走近时才看清楚,当场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上面挂着的,全部都是旅鸦!
旅鸦们像橱窗里挂在钩子上的烤鸭一样被悬挂在这张红黑色的巨网上,坚硬锋利的红黑藤蔓穿透了不是那么致命的部位,例如肩胛骨,肚脯,四肢之类的,所以挂上去的旅鸦一时半会儿还很难死去。
虽然很难死去,但是现在被挂着的旅鸦都几乎是一心求死。因为他们豁开的伤口不可能愈合,还要承受着他们身体的重量。他们已经不可能用惨叫来发泄自己的痛苦了。一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极端虚弱;二是因为红黑色的藤蔓粗暴地堵住他们的嘴,卡住了喉咙,使他们不能发出声音。
四周一片安静,不管是剩余的旅鸦还是那些被挂着的旅鸦,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偶尔被悬挂着的旅鸦们会从喉咙里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身体微微地抽搐。血顺着他们黑色羽毛滴落到地面上,染红一大片草地,触目惊心。
就像是珍贵华丽的红黑色南海珊瑚树上,点缀着精致小巧的黑色风铃。清风若过,风铃们在风中轻轻的摇曳。
然而这一切惨绝人寰场景的始作俑者,正站在旅鸦族长的树屋下,红黑色的藤蔓似乎是从他的背后长出来的,像一只高傲的孔雀,打开了自己红黑色的巨屏。
他就像一位真正的杀神,睥睨着那些噤若寒蝉的旅鸦。
他的脚边有一堆血肉内脏和羽毛的混合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形态。如果不是周围散落着几根黑色的羽毛,没有人能够认得出那堆东西曾经是一只活生生的旅鸦。
“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的……”一位路人甲战栗着喃喃细语,他已经两股战战面无人色。贝拉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干呕起来。北邙饶是在研究院见过不少惨无人道的生化实验,此刻他的脸色也仍然不好看。
“我的耐心已经快被你们磨到极限了!现在你们tmd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不如这样吧,一只鸟人换你们五分钟的考虑时间怎么样?你们只要给我一个‘是’,那我们就两清;如果你们还继续冥顽不灵的话……桀桀……”
“反正和神灵的造物相比,几百只鸟人的性命,也算不得什么吧。”刘离的脸庞上带着笑意,声音却寒得冷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