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所有的奇迹,都是占着这一份巧妙的运势。一旦这运势受损,就代表着这个人这一生的该有的运气都会大打折扣。
“学生似是明白了。”莫轩逸谦虚的说道,当时只想着救人心切,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但沉下心一想,当时真的只是简单地救人心切吗?
果然一旦想太多,所有的事都变得很复杂。究竟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她,而如今她又在哪里……莫轩逸默默地苦笑着。
“我只问你,你是不是还要争?”雷翰牢牢地看着莫轩逸,双眼似乎是要看透他的心。
“这还需要答案吗?”莫轩逸无奈的说道。如果从先帝在位时就告诉他,这个皇位将来也不会是他的,他就不会心存任何念想。
雷翰听到这句话也不觉得突然,如果当初按照正常计划进行的顺利的话,皇位、江山都应该是莫轩逸所得。然而当时的他并没有力量能够帮助这个落魄的皇子,如今就更不可能了。
只能做当初一样的事,算算莫轩逸的运势究竟被改了多少。
雷翰在心中将莫轩逸的生辰与八卦阵相结合,推断出来的运势并没有以前那么完美。如果说莫轩逸以前是百分百肯定的天子之尊,如今只能算是一个运势与当今圣上有一样几率能成为天子。
然而当今圣上能够登上皇位,一来是有贵人相助,二来是有机缘。能够将这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显然是非常不容易的。反观莫轩逸现如今只有这个人和,天时地利一个影都没看到。
雷翰默默叹了口气,想要与天争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
依照莫轩逸原本的运势,只要他耐心等待一定会等到那个天定的契机。
可这一切平和的方式都已经被打破,唯有用血腥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这本身就不是雷翰所期望的事。
“老师如何?”莫轩逸看向沉默不语的雷翰,急切的问道。关于玄学,他是一点都不明白。只是先皇他们似乎很相信这个,于是便有了将雷家封为太子之师的传统。
“这条路你会走的异常坚苦,希望你的不要被前路的一切所打败。”雷翰缓缓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后的结局谁也料不到。出现两个帝星对于这个朝代来说本来就是场浩劫,结果谁胜谁负并不是他能够算出来的。
“老师不留下来帮我吗?”莫轩逸看着雷翰,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已经老了,不愿在参合到这个皇室啊,朝堂当中,只想安安心心的做个隐士。”雷翰无奈的说道,他不想再将雷氏这种劫难降生在后代当中。
一旦的答应莫轩逸,他要在想抽身更是难上加难。毕竟莫轩逸实在是没有当今圣上的软心肠和太后所谓的“任性”,所谓皇者就是足够无情,而这一点,莫轩逸身上却更加浓厚。
“既然老师已经做出了决定,学生自然是希望老师能够安心做自己不用理会凡尘的纷争。”莫轩逸平静的说。
作为学生他没有资格强行的将自己老师留下来帮助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然而这个选择是属于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念在雷翰曾是自己的老师份上,他并不愿意为自己留下任何恶名,再者他也相信自己的老师能够遵守与自己的约定。
“未来的路,你可要千万小心。”雷翰朝莫轩逸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叮嘱了这一句。
“学生自是明白,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莫轩逸一字一句说着,语气中透着冰冷。
“都是先皇的皇子,不可动太大的杀戮,手足相残并不是天下人愿意看到的。”雷翰叹了口气,他只能言尽于此,其他的只能看莫轩逸以后的造化如何,“你便不用再送我了,不用再找人来请我做客。”
莫轩逸自然是听出雷翰言语中的拒绝之意,他不愿招惹纷争,同样也不愿被这些皇家俗事缠身。
天下如此之大,雷翰只想安安静静地做自己,不想再被那皇宫所约束。所谓雷家的使命,别人视之为光荣,他却觉得是种束缚。这种痛苦还是由自己背负吧。
莫轩逸目送着自己的老师离开书房,眼中有些晦暗。他明白自己当初是拥有绝对的帝星之资,所以才会被先皇多次提及要立他为太子,要将江山交予给他。
然而这一切却出现了变故。
再加上如今运势有了些改变,只是他并不后悔这样的改变。就算前路再怎么艰辛,他也要毫不犹豫的走下去。这样受着监视过日子,永远都是战战兢兢的进宫,心中渴求那把龙椅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不要那么憋屈的活着。
他从出生就注定是皇者,万人之上,会是值得被人称之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江上主宰。他应该顶天立地,不该畏手畏脚。赢了就是得到这整个天下,输了就是失去一切。
所以他愿意去赌!
公孙吴敲了敲书房门,半晌没有听见反应便推门走了进来。看着莫轩逸沉默的坐在椅上,他也就顺势坐在下首,同样沉默的考虑着如今的形势。
公孙吴知道莫轩逸在未得到封地前与当朝的某个不得意的王爷有过约定,虽然最后因莫轩逸被放回封地一切都不了了之,可这也在其中埋在了伏笔。
这其中皇上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只是单纯的将莫轩逸放回封地吗?为什么还是将莫轩逸放到这个北地。而他为什么会那么巧合的碰到识的他这个“千里马”的伯乐,而这些年,北地的治理并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据说那碗毒是太后下的。
可太后身居后宫,又怎可能将手伸那么远。那个出入阮露凝院中的黑衣人又是谁?这“毒”来的蹊跷,却让人不得善终。可就算再怎么追究,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再开口说什么。这一切只能随着风而消散。
从冷傲影口中得知奉天邴氏的下落,这应该趁此势头直接将奉天邴氏从人群中拉出来站在莫轩逸身边。
有这样一位良将在,为此后的招马买马奠定了基础。免得到时候兵马犹在,却无将帅统领,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其次是根据奉天邴氏找到浔阳王氏。
浔阳王氏当时掌管整个国家的粮草以及陆路与水路的贸易,是四大家族中最富裕的一个,同时也是最神秘。当浔阳王氏受到朝廷打击时,被附上“通敌卖国”之罪,凡十岁的孩童通通斩首,十岁以下女的为娼,男的为奴,一时间整个家族都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然而在斩首的那日,这个家族的孩子通通都消失了!
能够在守卫森严的大牢中消失在众目睽睽之中,唯有王氏一家。没有人知道是谁下的手,也没有任何的风声,与王氏交好的家族通通都被关押在牢,更无可能被搭救。
而此事一出,圣上盛怒,一时间朝廷的兵马征讨了一些江湖中有头有脸的宗派门教。从而也令江湖众势力重新洗牌,因此才涌出雾隐山庄,鼎峰剑庄这样的大势力。
就算如此,皇上依旧没有再找到浔阳王氏的一点线索。
最终能够知道浔阳王氏消息的就只有奉天邴氏。当时因朝廷需要,奉天邴氏被放出牢房,并以“戴罪立功”的身份重返战场。然而就在凯旋之时,据当时的消息是说,在回朝的路上军队遭到残余部队的伏击,致使邴家军死亡惨重,将军、副将以及参谋通通丧身。
皇上念其以身殉国,便下令将邴氏还在牢中关押的老弱妇孺都以“平民”的身份释放。于是便有邴氏去除祖籍,以麻衣平民发放出京。
“公孙先生?”莫轩逸将思绪中的公孙吴拉回现实。
“恩,晋王?”公孙吴拱手说道,“我们已经知晓奉天邴氏的下落,如今之计方是快速将其找到,并让其站在晋王这个阵营。而如今另在下想不通的是皇上,其中皇上究竟在扮演什么角色?”
听到此话,莫轩逸陷入沉思。
着一切好像都有人在背后默默地操控着。
素来与他并没有交际羽文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也是巧合?身为自己的兄弟,在出殡时怎么也该随着人一起出府,然而羽文王却一个人安静待在晋王府。
最奇怪的是现在,所有的事都已经全部弄完了。连他们一心想要留住的冷傲影都告辞了,羽文王依旧在晋王府待着。
就在他们怀疑羽文王目的时,他已经乐呵呵的送雷翰出府,还陪同他一起逛北地风光。
雷翰只是无奈,不知道这个王爷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只听羽文王说道:“先生,这次我去往阳临郡是否会有收获?”
雷翰笑而不语,缓缓地摇头。羽文王不解的看着雷翰,一双桃花运似是要在雷翰身上看出一朵花一样。
“王爷所求之事,必有回响。只是再大的野心便会不得善终。这算是给王爷最后的提示。”雷翰笑道,“王爷原本就不适涉及纷争……”
“谁让我是苏家的孩子呢,如若让了他得了皇位,我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羽文王小声地说道。
看着雷翰趁自己走神已走出城门,羽文王只得对着雷翰背影作了一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