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巷中走到楚寒生快失去耐心的时候,最终也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晚上落脚的客栈。
门匾有些歪斜,上面也布满了许多蜘蛛丝,想必内部也好不到哪去。楚寒生看向陆子然,目光带着埋怨,陆子然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虽说这里有些破旧的迹象,但总比让一个花黄大闺女入住青楼来的好。
于是陆子然便走在楚寒生的前面,率先进入了客栈。
进入客栈内部发现与之前他们所想的略有些不同,这里的所有家具都是木制的,楚寒生摸了摸灰尘厚实的长桌,这里的木材都是上好的木材,虽灰尘密布但却丝毫不妨碍这些木材的价值。看来这里的主人也算是对这里的一切很是用心,这里的建筑风格不像似普通的客栈,虽然楚寒生隔世很久,但客栈的建造应该也是大同小异的。
“这里的风格却是顶好的,小桥流水,干净整洁的布局,很有一番风味。”陆子然说着指了指小院窗外的景物。一片大好的竹林,还有潺潺的流水声。楚寒生走到窗口,看着推开的木窗,感觉这里的氛围格外的诡异。
楚寒生的手指轻轻摩擦着木框,这黑漆漆的一块并不是木头腐坏而导致的,楚寒生正准备低头查看清楚,便听到陆子然的声音:“这里很是奇怪,每一间客房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是灰尘甚多,而且窗户都是一致对着小院的竹林,看起来这里的主人也算是懂得闲情逸赋的,怎么就突然落败了下来。”
将客栈打理的如此有风味,又岂能随随便便就将它闲置,虽然这个客栈地处有些偏僻,可也算是镇上仅存不多的客栈,好好经营总会生意红火。可为何……楚寒生想着低头仔细查看木框上的黑渍,天色有些偏暗,作为武林人士,她很快就闻出那是什么。
“看来,这里并不简单。”楚寒生说着便纵身跳下窗,陆子然急忙来到窗边,而在竹林里响起楚寒生的声音,“你再到大厅去看看,我去竹林看个究竟。”
“楚姑娘,你可得小心些啊。”陆子然不放心的嘱咐道,看来楚寒生并没有听到他的嘱咐,但最起码他觉得有些心安。
陆子然转身到了楼下,查看着大厅的情况,来回的在大厅里踱步,突然走到一处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他地方跟这里有些明显的不同,陆子然蹲在身子敲着自己脚下的这块木板,在屋中光线有些暗淡,陆子然发现了不对劲也不好细细的查看。
于是他拿起长桌上的烛台,长长的引线被剪了一些,明显是这家主人未来得及点上。陆子然从自己的衣衫内掏出火折子,相互摩擦很快就有了火花,空间里亮起了烛火。
陆子然将烛火一一照亮他起疑的地方,再看到一处的时候看到黑漆漆的东西,伸手揉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尖闻。这是……血,那这么多滩的血渍,是同一个人所流还是多个人的血?他拿着烛台在整个大厅走了一遍,血渍是直通向二楼的客房,顿时心中疑云重重。这里的血渍最多,难道这里有什么东西,让他们长期的在这里停留?
正当陆子然准备摸索这附近有类似暗道的东西时,身后突然响起声音,给他不小的惊吓。
“后面的竹林里有六具尸骸,其中四具受伤很是严重,还有两具是背后受重创。”楚寒生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在之前我所停留的木窗的木框上有着几滩血渍,看来是一场意外的打斗。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绝对是带着什么目的的。”陆子然缓缓地开口,目不转睛的看着木板上的血渍,连楚寒生走到他身边也没有发觉。其实以陆子然的功力就算再怎么注意也不能发现楚寒生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此话何解?”楚寒生蹲在陆子然的身边。
“你看这里。”陆子然指着自己发现的血渍,“整个大厅里只有这里有如此多的血渍,而且……”
“而且这血渍旁边的木板底下是空的。”楚寒生接过陆子然的话说道,她此时就是在那块底下空着的木板上面,以她的功力分辨哪一块是空的很是容易,“这里应该有什么机关能打开这个隐蔽的空间。”
“机关应该就在附近。”陆子然开口道,便站了起来,仔细认真的看着周围。
“既然有人最后善后,就一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个隐蔽的地方。只可惜啊……”楚寒生狡黠的笑了笑,“遇见了我们两个人。”
“楚姑娘似乎发现怎么打开这里?”陆子然谦虚的问道。
“如果不能用巧,那只能用强。”楚寒生平静的说着,手指在中空的木板上划了一下,“这里有不让人察觉的细缝,整个木板都是紧凑的连在一起的,可这里却有细缝,想来这就是机关。”楚寒生站起身来,走到一旁轻松的拔出陆子然腰际上的剑,“借剑一用。”
楚寒生在木块的四个角分别用剑挑了一下,轻松自得的说:“想必这机关也不算是什么新颖,在四个角固定这扇密门。”说完,剑无声无息的回到剑鞘中。
“你怎么知道是这样?”陆子然不解的问着。
“你不是说这里血渍最多么,要么不是机关在这里,要么就是有人在这里打斗。可是如果真的是打斗,血就不可能只有这一处有。想必是那人认为安全的时候才来到这里。”楚寒生笑着说,“门开了。”
当楚寒生闪身便进入了甬道,有些深意的看了看陆子然,继而露出诡异的笑容。陆子然以为楚寒生是要让他将烛台拿进去,于是尾随其后拿着烛台也跟了进去。
黑暗的地方一个身影慢慢显现出来,嘴角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莫大哥,他们进了那个客栈,我们就别进去了,看上去好吓人的样子。”女子不肯再向前移一步,直觉告诉她,那客栈这里一定很阴森。
“霜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男子看了看不远处的客栈,之前明明见的那几人进去,这里又太偏远,他们进去了那么久都没出来,再加上最后进去的人变得更加鬼鬼祟祟的,千万别出什么事的好。只是,那女子……为何觉得如此眼熟。
微弱的烛光在全是黑暗的地方显得很是孤寂。他们从门口沿着石阶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去,通道里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陆子然一支手拿着烛台,一支手沿着内壁走:“这里是由整块石头砌成的内壁,看来是用来弥补这里中空会带来地陷坍塌,是这里的主人有意为之。”
“你观察还算仔细。”楚寒生在前面停住了,整个石阶也在这里砌完,当他们踩到平坦的地下时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楚寒生低头看了看脚边,“把烛光往我这边移一下。”
陆子然只是觉得楚寒生是有些害怕这漆黑的地方,于是依言将烛台朝她那边移了移。这烛光一移过去,楚寒生和陆子然同时看到了窝在旁边的一具骸骨,楚寒生蹲下身子仔细的去探究。
“这里有一具尸骸,看来上面的血渍是一个想要打开密门的人留下的。”陆子然看了眼那骨骼健全的尸骸,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在这个密室里死亡,唯一的可能……陆子然看了看整个楼梯的尽头那扇打开的密门。无奈的叹了口气,应该是上面的密门被长期关闭使得这里的人窒息而死。
“你怎知是一具?”楚寒生抬眸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陆子然,“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两具尸骸呢?”
“你不会说这是身怀六甲的妇人吧?”陆子然有些不可置信的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楚寒生站起身来,拿过陆子然手中的烛台,将烛光往下照了照,“你瞧,这里有一些细短的骨骼,这样小的骨骼怎么可能会是成年女子或者男子的?所以我猜想应该是个小孩子的,这里还有它的头骨,如果如你的猜测,这应该是一对母子或者母女。只可惜,天降横祸,死于非命罢了。”
“这样就可以解释上面血渍的问题了。”陆子然胸有成竹的说,“那这里的妇人应该是上面那试图打开这密门的人的某个重要的人,可他还没来得及打开就气绝身亡了,所以这对母子便在这里窒息而死。”
“你怎么能肯定上面试图打开密门的人是气绝身亡?”楚寒生不屑的笑了笑,“竹林中有两具尸骸是背部受重伤,能一刀要了人命的人怎可能如此轻易的死去,他一定是有一定的把握打开这密门才会来到密门口。如果他真的是气绝身亡,我们来了这里就应该看到那具尸骸,可是我们来了却没有看到,那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突然进来!”陆子然恍然大悟的说。
“而且还是有歹心的人,杀了那个人,一时手快却来不及知道如何打开这密门。”楚寒生看了看陆子然,“我想这里应该有什么秘密或者什么重要的东西,而且那人觉得这里格外的安全,才会将这对母子放在这里。”
“我们往里面走就能知道他们争夺的是什么东西。”陆子然说着带着楚寒生再往里面走了一些。
走到密室的尽头就有一个拐角,一转过去就看到金灿灿的宝藏,金银珠宝将暗淡的小密室照的发亮。在这里根本不需要烛火的照亮,于是楚寒生将烛火吹灭,将烛台交给陆子然,自己捡起推及成山的金银,仔细的探究了起来。
“原来楚姑娘对这些东西还很是有门道啊。”陆子然看着楚寒生略有所思的面容就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这样。
“这里的东西确实是价值连城,不过一个普通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随便拿走一件都可以使普通老百姓吃喝不愁的度过一辈子了。”楚寒生拿着手中的玉扳指说道,这东西虽然小,却是集所有玉的精华而成,在月光下散发定是一件发光异宝。
楚寒生无奈的笑了笑,多亏了她有一个酷爱收藏的师叔,这些宝物如果让师叔知道了,他定会高兴坏了。
“这里主人的身份已经无法考证了,如果他有心的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刻意隐瞒什么了。”陆子然看着这满屋的珠宝,“这些饰品并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但那些前来抢劫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内奸。”楚寒生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如果阁下还不现身,那就不要怪我了。”
陆子然疑惑不解的看着楚寒生,不知她怎么突然说出这句话,这里应该就只有他们两人,她这样说也让陆子然有些疑心的看了看他的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