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东西?”张三宝还没转过弯儿来。(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就是你上次在车上你说的狗的那个东西。”二娃笑着说。
张三宝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那个呀,咳!命里该吃也没办法,该吃不吃也不行!”
一连几天,张三宝往离军营四十里以外的肃州城跑了几趟。到中秋节的前一天,该准备的事项全部准备就绪,该采购的东西一样不少的全采购齐备了。床单、被褥、枕巾、枕套、糖果、瓜子、烟酒、茶叶,还有布置新房用的各种彩色的纸张等等所需物品一样不少。
按部队里的常规,中秋节的这天,除了正常执勤和有特殊任务的以外,其他人都放假自由活动。早饭后,排里大部分战士都积极主动地到二娃宿舍来帮忙。在“总管”张三宝的统一指挥下,大家有条不紊地很快把新房布置好了。一张标准双人床上,铺着印有大红牡丹图样的床单,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床杭州锦绣缎子面儿的被子。床头墙上端端正正的挂着前一天二娃和田兰芳才去肃州城里照的一张一尺大的结婚照。连队的陕西户县籍卫生员小马用大红色蜡光纸精心剪了一个两尺见方、嵌有一对鸳鸯的双喜字贴在了床对面的墙上。不知是谁写了一副大红对联贴在新房门的两边儿:“水到渠成金秋时节成夫妻,瓜熟蒂落戈壁滩上结良缘。”横批是“花好月圆。”
“怎么样,满意吧?”二娃看着布置好的新房问田兰芳。
“太满意了!”田兰芳高兴地说:“看不出来这些大老爷们儿还都是些心灵手巧的人。”
“那是!”二娃得意的说:“你不看是谁手下的兵!”
婚礼是晚饭后在团部会议室举行的。除了二娃他们全排的人都参加了以外,团里连排级以上的干部几乎都全都来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二娃平时在团里的人缘好,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老团长来了。因为大家都知道二娃和老团长的特殊关系,他们来参加二娃的婚礼,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敬重老团长,讨得老团长的欢喜。
婚礼上,田保根拉着老团长的手说:“你和跃进他爹妈的关系跃进都对我说咧,这是你们前世的缘分,也是跃进他上辈子修行的好,这辈子遇上你咧,不然也没有他的今天。”老团长感叹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当年不是他爹舍命救了我,也没有我的今天呀!”田保根说:“如今他爹妈都不在咧,你就是他的亲老子,如果你不嫌弃,从今日儿起我就认你是亲家咧。”老团长说:“这正是我巴望的事儿呀,有个这么好的干儿子我这辈子就足了!”
婚礼结束后,老团长和田保根到招待所说话去了,张三宝和几个连排干部在新房里一直闹腾到后半夜才散去。等客人们都走了以后二娃对田兰芳说:“咱们到外面走走吧。”
戈壁滩秋日的夜晚,万籁俱寂。辽阔的夜空中,无数的星斗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早已镶嵌在西南方天际的一轮玉盘,把清澈的光辉撒在了无垠的戈壁滩上,使茫茫的大戈壁愈加显得空旷辽阔。
“我知道你这会儿的心思。”走出军营,田兰芳跟在二娃的后边说。
“你知道我的啥心思?”
“肯定是在想你以前的那个相好的了,对吧?”
二娃用深沉的目光看了田兰芳良久,然后说:“你说对了一半儿。”
人往往是这样,在痛苦的时候会回忆那些幸福的时光,而在幸福的时候会想起那些痛苦的往事。此时的二娃并没有完全陶醉在新婚的喜悦之中,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既为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历程而庆幸,又为父母没能看到自己的今天而遗憾。既为建立了一个家庭而欢欣,又为曾经在爱情上的失败而伤感。这会儿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父亲,另一个是曲佳欣。
二娃停下脚步回头对跟在身后的田兰芳说:“咱们给父母磕个头吧。”说罢,朝着东面的方向跪了下来。田兰芳紧挨着二娃也跪了下来,俩人一起向着东方稳稳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逝者如斯夫。十年以后,二娃转业了。转业的那年是他当营长的第二年。
转业前半个月,他去军区休养所专门找了一趟已经离休五年了的老团长。(老团长是在副军长的岗位上离休的,)老团长问他转业以后有什么打算,他说就是心里没个谱儿才来找老团长给拿个主意的。
“你想干哪个行道?”老团长问。
“我想干行政。”二娃回答。
“不妥。”老团长摇摇头说:“党政部门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二娃不解地问。
“你不是当官儿的料。”老团长说:“官场上的事儿你根本就不懂,我看你还是到企业部门去比较合适。”
“那……”二娃犹豫了一会儿问:“去啥行业?”
“时下人们都希望干的有三种行业,”老团长说:“一个是电信,一个是石油,还有一个是金融部门。”
“为啥人们都希望干这三种行业?”
“这还用问?这三种行业的收入高嘛!”
“噢。”二娃点了点头说:“那得有门道才能进得去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姜晨他那个商业银行。”老团长说。
“姜晨是谁?”二娃问。
“原先我当师长的时候他是师里的副参谋长,部队大裁军那年转业的,现在是本省一家商业银行的‘一把手’,给他说说估计应该没问题。”老团长说。
在老团长的关照下,二娃转业到了本省的城市商业银行。报到的那天,行长姜晨在办公室里特别约见了二娃。姜晨说:“老师长把你的情况给我说了,都是老战友,咱们就不绕弯子了,什么话都照直说。银行是个特殊的行业,天天和钱打交道,一定要有高尚的品德和纯洁的心灵,还要有坚强的意志。否则,稍有一点儿邪念就会犯错误。”
“姜行长您放心,到任何时候我绝不给你和老团长脸上抹黑。”二娃郑重地说。
“这我完全相信。”姜晨说:“银行工作的业务性很强,呆在机关里学不到真本领。我打算让你先到海州去当副行长,在一线好好锻炼几年,你看怎么样?”
“是!服从组织安排!”二娃嚯地一下站起来大声回答。
姜晨笑了笑说:“看来军人的作风一时半会儿还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