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马汉山什么态度。
秦川从他办公室出来不久，李泰也跟着出来了。
李泰一出来，就有一群八卦选手扑上去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发问了。
对此，李泰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他很费解。
秦川发了这么大一通火，马汉山还能跟个没事儿人挥挥手让他出去……
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满腹疑窦，不过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朱先强正在接受几个老员工的提前祝贺，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虽然还没出结果，但在很多人的心里，有背景，文章流量还异常火爆的他，无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转正人选。
千万番等候之后。
马汉山的秘书终于在员工群里公示出了民调票选结果。
一共23票总票数。
第一名是朱先强，得12票。
第二名是陈天生，得5票。
其他的试用期员工分享剩余票数。
而考核评分，朱先强也是第一，陈天生名列第二。
尽管这第一和第二之间的文章流量差距有点大，但后面的竞争者表现更差。
双料第一，虽然最后的转正者名字还没公示，可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就是朱先强。
民调和考核分双高，没有理由不是他。
“恭喜小朱。”
“恭喜恭喜啊。”
“小朱厉害，恭喜恭喜。”
“大家别，现在只是出了成绩，最终结果不一定是我呢。”
朱先强尽管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回答得还是假模假式的。
“不是你是谁？”
“对呀，双料第一，要不是你小朱总转正，我第一个不干！”
等了几分钟，秘书终于在员工群里发出新消息——
“经过领导研究决定，对于本次试用期员工转正事宜，尚有一些环节需要斟酌考量，故延迟一天公示结果，望周知。”
这消息一出，全员黑人问号脸。
什么情况？
怎么还要延迟一天宣布？结果不是很明显吗？
很多老员工窃窃私语，进公司那么多年了，每年都有一批试用期员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延期宣布的情况。
今儿还真是头一遭
朱先强皱起眉头，不过很快听到耳旁俩关系不错的老员工说：“说不定，是你的点击量成绩太好，领导没敲定你的待遇呢。”
“对，上百万的浏览量，咱们篮球频道的用户一共也才八百来万啊，我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一篇这么爆火的稿子，你才短短几个月就有好几篇了，领导肯定是在琢磨要不要给你特殊人才了待遇。”
“对，朱总，今晚狂欢提前庆祝，哈哈。”
“一定要好好喝几杯，庆祝咱们正式成为同事。”
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吹捧。
朱先强眉心的川字才缓缓舒展开来，“行，今晚都有啊，我请客，四度空间无国界料理，一个不能少啊，位置我都定好了，刚好那么多。”
“哈哈，没问题，肯定到场。”
“朱总板载，朱总威武。”
下班过后。
电梯里，公司其他同事看到篮球新闻部这群人每个脸上都是神采奕奕的，忍不住好奇询问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得知有土豪大款要请客吃四度空间无国界料理，都是一顿大写的羡慕。
这种优越感令篮球部众人内心美滋滋到不行。
陈天生、秦川、艾佳还有另外一名试用期员工走在大部队后面。
从这次吃饭成群结队的分布形势就能看出，篮球部里面的小团体划分。
马汉山没有参与聚餐，最大的官儿是李泰。
他和朱先强走在一起，这一群人无疑是最多的。
而陈天生他们，则是属于被边缘化的几个。
“师父，您在办公室里和马总说了什么啊。”艾佳觉得气氛有点沉默，忍不住好奇问。
“没什么。”
秦川摇头，对于那番争吵，他不愿意多谈。
而另外一个团体，同样也在问类似的问题。
几名老员工围着李泰问马汉山的想法。
“这次转正肯定是小朱总吧？他的实力和能力可摆在这儿呢。”
“对，只有真正的精英才能进我们篮球新闻部，朱总就是这样的青年才俊，和这样的青年才俊在一起，自己也能变得优秀。”
“赞同。”
对此，李泰只是不太确信地摇了摇头，“马经理没有太多的表示，我探了探他的口风，看不出他的想法。”
“只是，小朱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两项成绩摆在这。”
“嗯，那就行。”
“哈哈。”
朱先强听完后，爽朗地一挥手，“感谢大伙儿对我的支持，对我的事儿也这么上心，我谢谢大家了，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下班儿就不谈工作上的事儿了，今天晚上我的任务就是让各位这么关心我的前辈师长吃好喝好玩儿好。”
“好！朱总威武，哈哈哈！”
听到那边突然爆发出鼓动的热潮。
艾佳不满地嘟囔起来：“嚎什么嚎啊。”
“多半又是那土豪拿钱在收买人心了呗。”
她身边的另一个试用期员工同样酸酸地说。
他叫刘阳，和艾佳还有陈天生是同门师兄弟。
进公司的时候，他们都被分到了秦川的麾下。
当时还有一个叫熊浩峰的，此时此刻正在朱先强那边跟着大部队欢欣鼓舞。
秦川笑着摇摇头：“用钱收买人心倒没啥，你们刚出社会，可能还有点愤青。”
“但在这个大染缸里面呆久了，你们就会发现，用钱收买人心还算是光明磊落之举。”
“最怕背后捅刀子的小人，还有口蜜腹剑的假朋友，伪君子。”
“这个朱先强，其实是有能力的，他知道怎么吸引用户的眼球，在新闻敏感性上颇有天赋，而且，他为人处事不错，别说什么用钱收买人心，要看到人家厉害的地方。”
“说实话，在这方面我都是自愧不如。”
“但，他的问题也是很严重的，漠视规则，没有职业道德和底线，这些要坚决抵制，尤其是为了博流量杜撰虚假新闻，是媒体人绝对不能触碰的红线，这个和标题党行为是两码事。”
“嗯，师父，我们懂的。”
艾佳他们纷纷点头。
“哎，我们师徒情谊也算是缘分，只可惜，明天一过，你们大概率要各奔东西，我今天讲的这些东西，也只是我不算太成功的职业生涯里一些不太成功的心得体会罢了，你们选着听，也不要尽听。”
秦川很少见的说了这么多话，犹自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惆怅。
他没有和几位徒弟说的是。
他和他们一样，明天之后的未来，同样生死为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