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凌天摇摇头说:“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里扯淡,走开。”
沈云鹤就是不走。
“你真是一个无赖,沈云鹤,江湖人称‘沈一刀’,是不。你是不是吃饱了没事情干,到处惹事,江湖险恶,别到时候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今天和你比武之后就金盆洗手,不在闯荡江湖了,回家好好过日子。”
“我凭什么要和你比武?”
沈云鹤干脆耍起无赖来:“就是要和你比,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欧凌天冷笑一声说:“沈云鹤,我真拿你没有办法,真的要比武也不能够在这里吧,找个地方吧。”
两人一前一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站下来,沈云鹤拿着刀问道:“欧兄用什么兵器?”
欧凌天所问非所答的说:“龙鳞,御刀也,沈云鹤你手里拿的是一把御刀,只有皇宫里才有的兵器,看起来‘沈一刀’果然名不虚传,连皇上用过的兵器都有,怪不得你能够在江湖上横着走呢。”
沈云鹤回答说:“那你呢,你的兵器是宝物吗,不是的话,你今天可就要死在我的刀下了。”
欧凌天拔出黑龙剑迎风一晃,一道道无形的锋芒之气彭涛而出,与沈云鹤手里的龙鳞对峙着,剑吟声连绵不绝,龙啸音与之对应,龙鳞刀里面聚集着隐隐的白色雾气,与黑龙剑黑色的轻烟缠绕在一起,互相争斗着,谁也不让谁,震人心魄。
沈云鹤愣住了,欧凌天也张大了嘴,两人呆呆地站立着,紧接着,他们俩像一黑一白的两条蛟龙交缠在一起。剑刃与刀锋撞击的声音悦耳冰凉,但沈云鹤无法取胜。他们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他们谁都无法占据上风。
收去兵器,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沈一刀果然名不虚传。”
“太极旋风剑也堪称天下第一了.”
“欧兄,你我一见如故,我们结拜为兄弟怎么样?”
“沈兄此意正和我心思,欧凌天就高攀了。”
两人在树林里洒血为盟结为生死弟兄,几年后欧凌天收下江雪柳,江雪柳最好的闺蜜叶思烟也走进沈云鹤的生活里,成为他的妻子。
欧凌天双手一抱拳对沈云鹤说:“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到时在比试一场,决出输赢来。”
管家沈大山与欧凌天带着沈思蕊与沈梦蕊,还有林飞兰一起走了。
送走了欧凌天,沈云鹤顿时轻松起来,他再一次登上箭楼与蓝景卿面对面,蓝景卿说:“沈云鹤,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
“我有什么承诺吗?”沈云鹤问道。
“把朱允炆交出来。”
沈云鹤冷笑一声回答说:“蓝大人,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出一个朱允炆来呢?交不出,就是诛九族的罪过,明成祖对付建文帝旧臣的手段我都知道,沈家几十口男女老少不够他杀的,而且在死之前会遭受最残酷的刑罚。我怎么会忍心看着那个变态的暴君朱棣杀我们家人呢?所以你别苦苦相逼了。”
蓝景卿脸色一沉:“沈云鹤,你敢欺骗我,你知道你江承担什么样的后果吗?”
“蓝大人,你自己都不相信那个衰落的皇帝朱允炆还会掀起风浪来,却还要为虎作伥,残害百姓,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干呢?我也好有一个准备。”
蓝景卿愣了愣问道:“沈云鹤你想干什么?”
“你们带了多少兵来,看看够不够我们杀的,鱼死网破,既然我们都得死,就死在自己的家门口不好吗,临死前会有很多人为我们殉葬,说不定连你也一样,听说过‘索命锤’刘憨吗?他不光使得一手索命链子锤,箭法也天下第一,他现在已经瞄准了你,你跑不了了。”
沈云鹤冷冰冰地说。
蓝景卿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索命锤”刘憨可是武林高手,杀人如麻,不会在乎他是朝廷的万户,一箭穿心只是分秒之间的事情。
沈云鹤嘲笑般地说:“蓝大人害怕了吗?蓝大人早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我沈家站的正,立的直,从来不搞阴谋诡计,我父亲为什么离开朝廷,就是看到宫里太黑暗,尔虞我诈,黑白颠倒,朱棣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当了皇帝还想赶尽杀绝。朱允炆为了自己能复辟就挑起风波,陷害老臣,朱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居然还要维护这样的朝廷,帮着他滥杀无辜百姓,天理何在。”
蓝景卿被骂的哑口无言。
“索命锤”刘憨就要放箭,“枪神”宴雨泽一剑情况不妙,也指挥手下军队把弓箭对准箭楼准备发射,就在这千均一刻之时,箭楼上传来一声大喊:“都给我住手。”
沈弘文出现在箭楼上。
沈云鹤连忙问道:“父亲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沈弘文顺手夺下刘憨手里的弓箭说:“这件事情与蓝大人无关,他是镇上的万户,一个朝廷的官员,他必须执行朝廷下达的任务,身不由己。杀了他没有用。”
沈云鹤刚想说话,沈弘文阻止了他,来到箭楼前对蓝景卿说:“蓝大人受惊了。”
蓝景卿知道自己的命暂时是保住了,连忙作揖道:“沈老爷,不好意思,今天是你的大寿,蓝某本该来祝寿的,可是,可是……”
沈弘文摇摇头说:“我活了七十岁,见的事情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蓝大人,老朽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蓝景卿说:“沈老爷请讲。”
“你们说在香格里拉发现了朱允炆的手书,切不说是真是假,当今圣上对朱允炆恨之入骨,他不死圣上就寝食不安我可以理解,但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朱允炆不会到西藏来,即使能来也不会藏到我这里,那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呢。我是先帝的旧臣,如果我真的有罪也与我儿子无关,你们放过我的家眷,我和你们去朝廷怎么样?”
蓝景卿不说话,在思考着。
沈弘文继续说:“你还考虑什么呢?我上朝廷与圣上去说明情况,你们不也可以交差了吗?非要血流成河才善罢甘休吗,蓝大人,还有晏大人,你们真的以为能很轻松的攻破沈府吗,论武功,这里都是以一挡百的武林英雄,你们有多少命可以丢呢?”
两人被问住了。
沈弘文最后说:“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想明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的想进攻,我们奉陪到底。”
沈弘文的话就是最后的命令,箭楼上弓拔弩张,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枪神”宴雨泽没敢动,而是看着蓝景卿,等他拿主意,蓝景卿想了好半天才对宴雨泽说:“宴大人,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强攻我们将损失惨重,回去你也不好向朝廷交代。”
宴雨泽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不过他提出一个条件,沈府的人短时间内一个不准离开,朝廷一旦有了定论在做安排。
一场血腥风波暂时平息下来。
沈弘文收拾停当后准备出门,沈云鹤与全家人跟在身后,对于父亲的决定沈云鹤知道更改不了,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他与妻子叶思烟怀着极为沉重的心情把父亲送到军队里,临走时沈弘文对他说:“儿子,沈府暂时没事,但欧凌天的《梅花山庄》很危险,凶多吉少,你赶快派人去山庄助凌天一臂之力,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他是我们全家人的救星。”
沈云鹤一一答应下来。
沈弘文还对儿子说:“云鹤,我此去恐怕很难再回来了,我们父子一场,情深似海,我满足了。你和家人也要想办法尽快脱身,以朱棣的性格,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沈云鹤已经是泪流满面。
沈弘文眼睛一瞪:“哭什么,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作小儿状,没出息。”
蓝景卿亲自迎接沈弘文,对沈弘文他是敬佩的,一个七十老人为子女家庭舍身饲虎,可歌可泣。蓝景卿在押送老人的木笼囚车里面装上了棉被与挡风寒的毡子,由宴雨泽亲自押送,“枪神”宴雨泽与沈云鹤碰个面对面时,沈云鹤紧紧攥着手里的钢刀,眼睛里面冒出火花来,宴雨泽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沈云鹤咬牙切齿地说:“宴雨泽,宴大人,你被人称为‘枪神’,如果我的父亲要有三长两短,我沈一刀早晚要与你刀枪相见,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
宴雨泽嘴唇一阵哆嗦,却什么也没说。
妻子叶思烟拿出银子给宴雨泽说:“宴大人,父亲年老体弱,一路还请大人多多照应,欧家将感激不尽。”
宴雨泽推开了,说:“沈夫人,对沈老爷我也很敬佩,你放心,他不会在路途中受一点委屈,我宴雨泽说到做到。”
囚车开始移动,沈云鹤与妻子叶思烟扑通跪下来,囚车里的沈弘文高声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老夫我虽然比不上荆轲,但也没有向强权低头,值了,值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