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和我跟着矮个子小老头走出了人群,矮个子老头却把师父和我带到了村旁的一间小茅屋前,自个儿便走了进去。
“师父进去吗?”
我担忧地问着师父,师父从我点点头示意我不要担心,便带着我也跟着进去了。
一入茅屋,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并不像师父之前给我讲述的养尸屋,因为要养尸所以养尸屋都是黑漆漆地一片。茅屋不大,但一切布局确实全的,有种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小个子老头此时已经坐在了屋内主堂的椅子上,冲跟进来的师父和我示意了一下,叫我们自己入座。师父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矮小老头下方,我也紧挨着师父坐下。
这时才好奇的打量面前这位一声令下震慑住所有人,被潘阳叫做老祖宗的老头。他年龄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和潘阳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素衣,大概这黑色素衣是养尸一脉的特有打扮。不过老头个子出奇的矮小,但面容却显得硬朗,不怒自威,一股巍峨入山的气势。
“这次多谢潘前辈出手相救。”
师父还是率先开口,想着这个矮小的潘老头拱了拱手。
潘老头没有接话,反而偏着头地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脸看向师父。
“我养尸一脉自从几百年前便一直隐居于这雾村,虽不能说隐世,但也确实不曾在灵异圈结过大梁子。这次古先生一人恒压千尸,这本事可是在我雾村好不威风呀。”
“潘前辈,晚辈这次来实属有求于前辈,至于之前的误会,晚辈愿向前辈赔罪道歉。”
潘老头摆摆手,不冷不淡地开口道。
“刁城那家伙虽然出自我们养尸一脉,但他毕竟不姓潘。你与他的恩怨,我也不想过多去参与。那小子死在你徒弟手上是他自己没有造化。”
“潘前辈,你这……”
“你蒙的了别人,可蒙不了我。刁城不会死在你的手上。而是死在这小子手上。”
潘老头打断师父的话,用手指了指我解释道。
“这小子身上我已经能嗅到那一丝刁城那家伙那双尸眼的气息,而且还有怨气。也只有亲手杀死刁城的人,才会沾染上这种怨气。你可真是一个好师父,竟然跑来养尸一脉来背这么一个黑锅,难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们养尸一脉不会杀了你吗?”
“刁城是我用到捅死的,请你不要杀我师父。”
潘老头的话还没说完,我径直地站起来挡在师父面前。
“哈哈,不错。果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小子。”潘阳笑了,然后继续说道。
“小子别担心,我如果对你们不利,刚才就不会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我说过刁城姓刁而不姓潘。”
师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时我才回到位置上。
“潘前辈,晚辈这次是为了小徒之事,才来向前辈请教。”
接着,师父便向潘老头讲述了我误吞刁城尸眼的事情经过。潘老头听完后站了起来,晃着脑袋走到我的面前,用食指和拇指掰开了我的眼睑看了看,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
“你的意思是说,刁城的那只蓝色的尸眼被这小子吞了,而且是在和地尸合身之后。”
师父点点头,似乎等着潘老头继续说下去。
潘老头却没有再继续说话,反而闭上眼睛好像打坐一般入定了。
“潘前辈……”
潘老头再次摆手阻止了师父的开口,反而含笑着问道。
“古先生身为渡魂人,可曾知道我养尸一脉的什么最出名?”
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师父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养尸一脉的铜甲尸在灵异圈是家喻户晓。”
“那古先生可知道老夫我所养的是什么尸吗?”
“额,圈内一直传说前辈所养的是在龙脉帝皇之气孕养千年的尸饵炼制铜甲尸。”
潘老头眯着眼点点头,“不错,不过在尸脉中铜甲尸一旦沾染了帝皇气便不再叫铜甲尸,而是叫金甲尸,而老夫的这只受龙脉帝皇之气孕养千年的金甲尸更是金甲尸中的王者。而金甲尸王的战斗能力可谓是帝王中皇几乎可以说是尸脉中无敌的存在,可是毕竟受到帝皇之气熏染,脾气孤傲却也是难以驯服。刁城那小子操控的地尸,能力虽不如金甲尸王,却也比一般铜甲尸王强横的多。”
潘老头话一说完,师父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看到师父的表情,潘老头笑的更开心了。
“那么古先生明白老夫的意思了?”
“前辈尽管放心,只要前辈能告知我徒儿所沾染的情况,晚辈自当为前辈驯服此尸。”
“好!古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语。”潘老头两眼精光地站了起来。
“古先生爱徒的请况说简单也简单,说不难也不难。”
“希望潘前辈告知晚辈,晚辈必然言出必行。”
潘老头又坐回椅子上似乎陷入了回忆,慢慢说道。
“刁城的这只左眼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据说其内含有上古僵尸的一滴血脉。虽然我不大相信,但是刁城自从得到这个眼睛后,能力大涨。有时候老夫都自愧不如。”
“上古僵尸的血脉?”
“是的,吼帝赢勾。因为这尸眼血脉太过于厉害,所以刁城也并没有将尸眼完全融入自己体内。”
“怎么可能!赢勾可是尸祖,而且不是早已消失几万年了。”师父惊诧道。
“是的,我也不相信,但是刁城曾给我透露,这只尸眼是那个组织给他的。”
“那个组织?!”师父再次惊讶地说了出来,随即略显愤恨。
“潘前辈,你可有办法?”
“办法有两个,第一种就是将赢勾尸眼镇压封印住,目前尸眼并未全部侵染的情况下,我的能力还是能镇压住,但是并不能管很久。等尸眼成长起来,便会冲破封印重新侵染这小子,到时候将再无人能封印它了。这小子要么变成一只嗜血的僵尸,要么承载不住暴毙而亡。这只是一时之法。”
“那么另一种呢?”
“第二种就是趁尸眼并没有和这个孩子高度融合,将尸眼从他体内逼出来。这是可以斩草除根的方法。”
“第二种方法的不成功会有什么后果呢?”
“有可能在逼出来的过程中,尸眼加速融入孩子血脉内,让孩子提早尸化。”
“前辈,有几成把握成功?”
“三成。”
“啊?”
“如果借金甲尸王的尸气做牵引,我有五成的把握。”
“晚辈定全力为前辈降服金甲尸王。”
“哈哈,好。”潘老头微眯着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切就依靠古先生了。”
从潘老头家出来,潘阳和那些养尸人都没有再找师父和我的麻烦。而我此时心情却格外的低落。
“小牧,怎么一直低着头啊?”
师父停了步伐,满脸笑意地看着我。我抬着头看着师父,瘦削的身子,穿着一件永远那么宽松的淡蓝色袍子,络腮的胡子也永远没有打理过。也就是眼前这个我叫着师父的男人,收我为徒,教我本事,现在做了这么多也只是为了我。我何德何能让师父为我付出这么多?!
“小牧,你怎么不说话,是被刚才的话吓到了?”
我摇了摇头,“师父,要不你别去降服那只金甲尸王了吧。我们一起回西安吧。”
“你是担心师父有危险?”师父笑着拍拍我的头。
“恩,师父你为我做得太多了。我只是你半途收的徒弟。”
师父沉默了,良久才拉起我的手。
“小牧,你要努力,这样你就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万一那天师父不在了,你也能自己走的很好。”
后来一路上我和师父聊了很多,我问了师父为什么会收我作徒弟。师父说曾经有个相士说师父会因为那块镇尸木收一位徒弟,所以师父就收了我。当然我不全信师父的话,因为谁会因为一块木牌子平白无故地收徒弟。当然很久以后我知道了师父收我为徒的真实原因,不过那也是后话了。不管怎么说,师父待我是真心好,一切都是他替我抗起,刁城是我杀死,师父却义无反顾在所有人面前说刁城是他杀死的,跟我无关。至于师父放了潘阳一马,师父说,潘阳是一个可造之才,他的城府和机智日后必定也是一方人物。
“那你为什么还叫潘阳来找你报仇?”我问了师父。
师父说,“在灵异圈,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目的,有的是因为利益,有的是因为仇恨……虽然过于执着不是好事,但有时候,它却是最大的理由和信念。”
“那师父也有这样的信念吗?”
师父看了看我,笑着说。
“其实我们都有。”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似乎这一晚上话说的特别多,也告诉了我很多。
我只期待师父明晚能够降服金甲尸王,希望师父安全。对于我吞服的刁城的尸眼有什么僵尸祖先之一的什么吼帝赢勾的血脉我却不担心,大不了就是一死,我不怕死,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因为我而死去。二叔是一个,师父绝不能是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