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已经凑到车玻璃旁边,紧紧抓着上面的拉手。看样子准备随时逃出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狐疑。
按照她和我介绍的经历,应该没来过这儿。现在还没进门,她怎么开始变紧张了呢?难道她之前来过这儿?或者她脑海里出现了之前的记忆?
就在这辆汽车快要进门的功夫,我忽然从远处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说我每天都接触死鬼,但对方早已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身高、体重、腰围都是一个数字的女鬼。并且对方正缓缓在街上走着,东瞧瞧,西看看,好像周围的很多东西都是她必须要看在眼里,记住的一样。
她跑到这儿干嘛呢?难道她来这儿找之前的男人吗?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死了这么久,非要想着之前的男人不放。早知道这样,她当初放开对方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很多人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爱,不知所错,无怨无悔。
看来这世界的很多人死去,心里都会记挂着一份纯真的情感。只不过事件的另一方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不知道这冥冥世界中还有人用关切的眼神看自己。
就在我盯着不远处的女鬼沉思时,司机孟祥缓缓把汽车停下了。可就在他开门冲出去找门卫签字的瞬间,那一直想逃出去的女鬼忽然快步朝架势位置猛扑。
忽然她的脚掌被发动机盖子上的苫布绊了一下,她的身体顺势朝我旁边扑来。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意外,我瞬间吓了一跳。朝旁边躲闪之余,不得不提高警惕。
眼见可能出现意外,我很想伸手把汽车钥匙关上,拽下来。只不过这女鬼扶着两个座椅靠背,很快又站了起来。
紧接着,这女鬼就在我的注视下,快速推开虚掩的车门,闪身逃了出去。
看着她逐渐走远的背影,我心里瞬间出现了更多狐疑。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她着急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宽敞的街道两侧除了那个圆滚身才的女鬼之外,根本没见有其他死鬼。
结合之前,她和我介绍的那些内容。我想不起来,哪件事和眼前这个环境有关联。
紧接着小鬼童低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慌手忙脚的从这儿逃出去,究竟是为什么?”
我听到小鬼童的说话声,不觉中我心里又多了几分茫然。他说的这件事,其实也是我所想要知道的。毕竟眼前这件事让我实在看不懂。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女鬼还在保持匀速前进。看着她兴冲冲的神色,我甚至怀疑她是认准了什么东西,准备过去抢一样。
忽然小鬼童站起来扒着车窗低声大喊:“老大,老大,快看!她好像是在追一个小崽子!”
追小崽子!听到小鬼童的说辞,我的心瞬间就是一震。
这是什么时候!那女鬼连她自己的事还没看明白呢!在这儿追小崽子?简单想想就难免让人生疑。
虽说那女鬼之前确实有过怀孕的经历,可她凭什么确定追的那个小崽子和她有关呢?
关键时分,我侧目朝远处看了一眼。不禁又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说实话,我很想下车。过去看看热闹,起码也了解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司机孟祥在门口耽误的时间有限,没一会儿,汽车再次启动了。
随着汽车进门,我心里渐渐冒出了十二分兴奋。尤其暗想着接下来见到小杨姐姐和她说点什么。毕竟这段时间她时常出现在我脑海里。尤其我每当想起那醉人的小酒窝,心里都会泛起一阵难忍的涟漪。
如果最近不是王芳在我身边,我早就有想法到她家小区找她了。
很多人都反对花心。我也很希望能有一个安稳而平静的生活,只不过在现实生活中,我很难找到安全感。
面对这个多变的社会,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会发生什么。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在接下来的时间突然离世。几乎每天都在接触各种死亡的人,谁也没办法确定接下来谁会发生什么意外。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原本就不容易。所以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变着法的享受各种安逸。至于明天会发生什么,也只能等明天出现了之后再做绝对了。
我随着孟祥调转车头,趁着停下的功夫,赶忙从车上逃了下来。趁着小鬼童跟下来的机会,我低声和他说道:“快点帮我看看小杨在哪呢?想办法把她给我叫出来!”
我知道在这种环境想做点私密的事并不容易。所以不得不借用小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鬼童迎着我说话时的眼神,他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他一脸神秘得说道:“其实你应该现在去英雄救美!”
听到小鬼童这带着一丝坏笑的说法,我心里猛地产生了一阵紧缩。
难道在这种环境,还有人敢公开和小杨怎么样吗?再说,她身上可是有些本事的。如果我不借用超人的本事,甚至没必要站出去。
面对我的一脸狐疑,小鬼童接着说道:“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只要把她身边的苍蝇赶跑就行了。”
没等小鬼童话音结束,我猛地朝他瞪了一眼。紧接着,这小鬼童脸上又多了几分坏笑。
虽是如此,我不由得想到当初在饭馆遇上的王晓闯。
按照我对王晓闯的分析,想叫他彻底折服并不容易。毕竟他家里的势力不一般,加上他身边总簇拥着一帮狐朋狗友,相信在这之前也未必做什么好事。
小鬼童见我神色凝重,他脸上泛起一阵坏笑之后,还是转身朝不远处的屋门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忍不住笑了笑。
很多人都说:交友须胜己似我不如无。结合小鬼童的状态看,这个道理绝对是金科玉律。我身边留着他,也绝对是上上之选。我不想出面做的事,完全可以安排他去。再说,眼前这个环境还不适合我来回走动。
看着小鬼童不声不响地离开,我心里早已冒出了止不住的激荡。
虽是如此,我也不得不随着孟祥的忙碌开始了准备工作。
就在我打开车门,小心在里面收拾的功夫。屋里迎着走出一个满脸横丝肉的姐姐。
她有三十五岁上下,个子不高,全身上下都是肉滚滚的。胸前的东西更是大得一只手捧不过来。头发被帽子完全包住了。眉目鼻口耳,看上去还都算规整。
如果这女人脸上没有那么多吓人的气势,就凭她皮肤白皙、紧绷,胸大、屁屁大的身段,绝对是一个值得很多男人抱上床的。
简单交流,我和孟祥随着她的脚步再次走进了这个充满特殊味道的宽敞屋里。
台子上的尸体不多,零零散散也只有四具。但有两个尸体的零件都被彻底拆散了。
看着眼前惨目忍睹的画面,我心里瞬间冒出一阵难忍的无奈。他们留下的这些麻烦事都要由我和肖玲师姐处理。再说我们也只是尽可能的想办法节省时间和精力,但站在死者的角度说,这永远是没办法复原的残局。
我忽然想到不少上年纪的人,明明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宁愿选择静静得死去,也不愿把身体交给大夫。好像他们宁愿带着身上的病症离开人世一样。
人有生有死。谁也没办法摆脱这个过程。所以死亡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事。关系到单独个体,也要看对方的接受能力了。
就在我跟在孟祥身旁,听着他俩做相关交接的功夫,我忽然看到一个躲在角落里的死鬼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他顺势跪在司机孟祥身旁,可怜楚楚地说道:“你救救我吧!她们已经把我的身体捣腾烂啦……呜呜呜!”
那男鬼随着话音结束,他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那伤心的样子引得我心里瞬间冒出一阵怜悯。
谁都有终了的时候,又有谁愿意临终之后被别人把身体割裂呢?明明已经是一具死尸了,还要被分解成碎块拿来研究呢?毕竟这种事不是儿戏,更是不可复制的。
“嚎!嚎什么?”就在这关键时刻,那满脸横死肉的女人气恼着大喊道。
原本这屋里的声音都不大,可她这瞬间出现的喊声把我这个旁观者也吓了一跳。害得我不得不小心调匀呼吸。
厉害!这死鬼已经很惨了,她干嘛非要用这种态度说话呢?幸好她不是我的领导,要不然我很难接受这种领导方式。
随着一阵能滴出水的阴冷眼神,这挺着两个圆滚大馒头的女人再次强势说道:“现在就让你们走了,不知道感恩!是不是还想留在这儿?”
这女人说话时,唾沫星子连续在她身前喷吐着。远远看上去和浇花的喷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她脸上不断躁动抽搐的肌肉挂满了吓人的凌厉。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真心不想在这儿多停留。甚至觉得这屋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沉重。
那鬼魂面对女人的强势怒斥,他除了战战兢兢得跪在地上之外,根本不敢和她对视。哆哆嗦嗦的身体和他死鬼的身份十分不符。
说实话,我要不是考虑这儿是尸检中心,很想把那个死鬼拽起来好好和他问问缘由。在我看来,每个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保持平和的心态。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最基本的尊重尤其不能少。
我相信,这死鬼之所以有如此表现,一定是被她们的强势吓怕了。只怕他以后想到这个环境,也一样会心惊肉跳。毕竟这儿是专门研究死尸的地方。
这死鬼小心看了看没说话的孟祥,顺势战战兢兢地抬眼朝旁边瞟了瞟。索性不再说话了。只不过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憋着怨气。就凭他暗暗咬牙面无表情的神色,他一定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了。
开灵车的孟祥面对此种意外,他脸上不觉中也冒出了为难。
当着对方的面,我不能和他说什么。但还是能清晰感受到孟祥眼神中的为难。这死鬼在强压下不敢说什么,可谁能保证从这儿离开之后发生什么。
这满脸横死肉的女人可以转身把问题推给我们。可我们又能怎么处置这件麻烦事呢?
我们除了用冷漠的方式应对之外,似乎想不出半点对策。再说这死鬼也不傻,他要是就不理解,我们还真不好办!
接下来,我和孟祥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场面忙了起来。
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另外两个没多大创伤的死尸。套上尸袋就能直接上车了。
那个害怕和女人接触的死鬼在第一时间躲进了尸体里,他也算找到了该去的位置。
就在我们接连忙碌的时候,救护车的警笛声缓缓打破了我们耳边的宁静。并且那声音离这儿还越来越近。
很快院里连续出现了一阵嘈杂声。
“没病!我没病……妈呀!我没病啊!”随着嘈杂声渐渐变小,一个男人发疯般得大喊道。
紧接着一个话音强势的男人威胁着吆喝道:“快点,把他装到车上。快点帮忙!”
“你们,你们这是准备带我去找小姐吗?小妹儿,你多大了?加个微信呗!”
没等那嬉笑声结束,强势的喊声又出现了:“快点把他推上去!”
“挠我!这是谁在挠我……微信!我还等着要微信呐!”发疯般的喊声再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喊声没等消失,关门声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相继出现了。
没等我想明白缘由,救护车的警笛声再次出现了。且这声音就是从院里出现的。
听到院里接连不断的嘈杂声,我很想冲出去好好看看热闹。只不过眼前的琐碎工作,让我不得不静下心来认真完成。
当我们把所有的事情忙完,走出屋门的时候,院里早已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除了地上还有几滴鲜血之外,没再看到半点多余的痕迹。
一段时间之后,小鬼童却兴冲冲得从大门口跑了回来。暗自狐疑中,我还不好当着外人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