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在扬州的时候也没少指点贾琏,难得的是贾琏还真听进去了一二,本来没有出路他也不会太当回事,他就不是个能吃苦为自己谋划的,可眼前有大好的出路他自然也就将这些事放到心上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姑父指点你的?他都说什么了?你要上进是好事可又有什么门路?你说我们是去找找老爷二老爷,还是去给我叔叔去封信?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老公有本事?凤姐儿在要强也是盼着贾琏能好的,听见他要求上进进步,心中欢喜,一时觉得刚刚那些郁闷烦燥的情绪都少了不少,用心帮着贾琏谋划了起来。
嗯,林姑父教了我不少事,本来我是不想同你说的,可见你这两年也长进懂事了,我也再叮嘱你一回,你也耐下心来听我说别同我吵。贾琏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你瞧,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们是一体的,我同你和我们的孩子是一条心的,这你应该能明白吧?至于二太太再怎么说她也不会先疼到我们头上,总要先疼她的儿女,你…
贾琏一番话说的小心翼翼,以往一提到这方面的事两个人总是免不了吵上几句,凤姐儿更是一心向着她那个姑妈和王家,觉得那才是她的后盾依仗,本来这些事贾琏也是不想再同凤姐说了的,可是今儿瞧着凤姐说话办事好像真的成熟了不少,一时没忍住就又试探的说了出来。
凤姐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或是以前她可能听了还会觉得烦燥同他吵,可是今儿听了这么多的事,她心中似乎是突然开了窍一般。许多事都明白了通透了。
听了贾琏这么说。将头埋在他怀里委屈的说道。你不用说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前真是糊涂透顶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我们才是一家人,最最亲的人,我万不会再因为别人同你吵了!
凤姐儿这样子着实吓了贾琏一跳,他可是万万想不到的。忙将她从怀里推了出来问道,可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个么事?她又算计你了?你没什么吧?
若说王夫人的小心思贾琏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说贾琏就是满府的主子下人也没几个不清楚的,不过为了面子上好看没人说穿罢了。
明面上哄着宠着背地里穿小鞋的事贾琏长这么大没少经历,没娘的孩子立事早,何况他不只是没了娘连爹也算是没有了的。贾琏不是个笨的,早几年在外头混的时候就听人说过捧杀这个词是怎么回事了,奈何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又真是不喜欢读书练武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瞧着同他一样混着的人也不少。也就跟着混着呗,想着多几个朋友也是好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用得上呢!
至于未来如何,他还真是没想过,就是盼着他爹能早点将府里大权拿到手,他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不用像现在这么窝囊,可这一晃十多年来了还是这个样子,他爹都没办法的事他更是没辙,只能接着混日子。
可林如海到是给了他一个新思路,偏他运气也不错,刚想到要怎么办的时候,就有人将大腿、小腿送到了跟前,只要他抱得好抱得住还怕是没前程,越想他越得意不由的笑出了声。
我被人欺负了你还笑?有没有良心呀?凤姐见贾琏这么看重自己心里也越发的舒服起来!罢了,别人总归是外人,相公孩子才是自己的,烦恼那么多也没用,再怎么生气人家该算计你的时候还是要算计你的,还不如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为好。
这么一样她反而心气平和了一些,也有心情同贾琏玩笑了,我的爷你想什么美事呢?可是有什么好路子了?说出来也给我听听!
我怎么没良心了,我这不是高兴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吗?呵呵,,你放心,路子可是有了,你不是刚帮我趟了路子回来吗?
你是说雪雁那里?他两个哥哥倒是有些本事,听说在圣上面前也说的上话,可是能有那么大作用吗?
不单是他那两个哥哥,算了,现在同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只记得好好对她,别怠慢了就了!
贾琏正说着,只听外间有人说话,凤姐便问道:是谁呀?
平儿听到凤姐问话端了两杯茶进来回道:姨太太打发了香菱妹子来问我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打发他回去了。
贾琏笑道:正是呢,方才我见姨妈去,不防和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子撞了个对面,生的好齐整模样。我疑惑咱家并无此人,说话时因问姨妈,谁知就是上京来买的那小丫头,名唤香菱的,竟与薛大傻子作了房里人,开了脸,越发出挑的标致了。那薛大傻子真玷辱了他。
凤姐听了就有些不高兴,板着脸道:嗳!往苏杭走了一趟回来,也该见些世面了,怎么还是这样眼馋肚饱的。你要爱他,不值什么,我去拿平儿换了他来如何?我那表哥也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这两、三年的光景,估计也要厌烦了,我倒在心里正为那美人可惜呢。也是个温柔娴淑的,还是好人家的姑娘,你可换回来做个良妾可使得?
不过是玩笑两句,怎的又恼了?我给奶奶陪罪,奶奶请喝茶…贾琏接过平儿手中的茶递给凤姐儿,两人正玩笑着就听二门上的小厮传报:老爷在大书房等二爷呢。贾琏听了,忙忙整衣出去了。
见他出了门凤姐乃问平儿:方才姨妈有什么事,巴巴的打发了香菱来?
平儿笑道:那里来的香菱,是我借他暂撒个谎。奶奶说说,旺儿嫂子越发连个承算也没了。
说着,又走到凤姐身边,悄悄的说道:***那利钱银子,迟不送来,早不送来,这会子二爷在家,他且送这个来了。幸亏我去倒茶在堂屋里撞见了,不然她进来来回了奶奶,二爷倘或问奶奶是什么利钱,奶奶自然不肯瞒二爷的,少不得照实告诉二爷。我们二爷那脾气,油锅里的钱还要找出来花呢,听见奶奶有了这个梯已,他还不放心的花了呢。所以我赶着接了过来,叫我说了他两句,谁知奶奶偏听见了问,我就撒谎说香菱来了。
凤姐本来听了七七的话就为着这印子钱的事正闹得心里发慌,如今听得旺儿媳妇来送利钱端着茶杯的手就是一抖,想起自己在外头放利的可是她的陪房旺儿家的,哪还不让人一查就是一个准?
听得雪雁那意思,别的大户人家放利也都是找着那外人在前面,自己在后面也担不上事,偏她是个傻的。
等等,要说也算不得她傻,还不是她那好姑妈说没事?不过是内宅妇人在外头赚几个脂粉钱没人会管,她们贾王两家又势大,更是无人赶惹,无人敢赖帐,所以不用怕的,戳着她出头,还说旺儿一瞧就是个能干的让她两口子去做这事最是妥当,当年她才多大呀?哪能懂这些个…
凤姐越想越气,她的好姑妈可是早早的就给她做了个好套呀!
真是没人伦的混帐东西!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啪的一声脆响,让一旁的平儿身子一抖,瞧着太碎了一地的茶杯,低着头咬着下唇在心中盘算着凤姐这儿是怎么了?
是因着刚刚自己的事在找后帐?还是在骂旺儿媳妇?又或是有些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想着她素来在凤姐儿面前都表现良好,特别是贾琏不在的这两年,两人夜夜宿在一处,一同处事办差看顾大姐,感情较往常越发的亲厚了,想着她应该不会因着自己的一两句玩笑话就处置自己,于是小心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怎么的就如此生气,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凤姐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怒火,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在这家里她们大房可是没什么地位,老爷和她们二爷还忍着呢,她就更不用说了。
在贾母那个老偏心眼的眼皮子底下,是龙也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她现在也不能太过分,只能暗地里先摆平这些烂帐,将事情处理了然后再想法子多赚些好处多给自己留些后路,至于别的,反正那梦那预言她也都是说了的,没人听就怪不得她了。
她现在不求太多,就求着她们爷能在外头长进,这府里以后会如何再等等看吧!她就不信她提起精神还能再被别人算计了?
若是她们自己不出错,想别人也谋不去她家的爵位,这么一样凤姐反而是轻松平静了不少,看了平儿一眼:我说呢,姑妈知道你二爷已经回来了,怎么会忽刺巴的反而打发个房里人来我们这儿?原来是你这蹄子倒鬼。你说哪个不行,非要拉扯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