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未睁眼,笑道:“燕霸天!果然是你这条鱼!”
只听那极细的声音道:“不错!正是本座!”
任飘萍笑,睁眼,睁眼的同时,与任飘萍几乎是横排而躺的燕无双三女同时亦睁眼,展现在四人眼前的是黑魆魆的天空,船急速而行,船上影影绰绰的黑影,看不清面容,叽里呱啦地说着一些四人谁也听不懂的话。这时闻及船舱内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天儿!你过来!”
燕霸天道:“是!师傅!”转身便向船舱里走去。
任飘萍不禁心中生疑,燕霸天的师傅?难不成那燕赵没有被炸死!毕竟燕赵的高深莫测武功和燕霸天的武功之诡异离奇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时欧阳尚晴斜了一眼任飘萍道:“你……你还好吧!”
任飘萍含笑道:“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
三女不想任飘萍此刻竟是苦中作乐,不禁莞尔,笑。
燕无双忍痛笑道:“贫嘴!”
筱矝笑过之后叹气,忍痛道:“虽然我不懂东洋语,但是可以肯定这些人定是东洋人!”
燕无双‘哦’了一声,不语。
任飘萍忽然记起在夏伤宫冲霄殿中筱矝曾经这样描述过燕霸天的《千幻神功》:“《千幻神功》是武林中一门极为厉害的功夫,它的创始人,据说也是唯一曾经战胜过寒萧子老前辈的人。
据说这种武功练至化境时,可以变化为周围世界中的任何一样东西,然后借此与天地成为一体的机会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
任飘萍更记得筱矝当时还说了一句:这种武功根本就不是中土的武功,而是来自于扶桑!
任飘萍心思念转间,欧阳尚晴接口道:“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任飘萍听得出筱矝和燕无双声音中的痛,原本担心三女露馅,打算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和对方的意图再给三女解穴,此刻却担心燕无双和筱矝的伤势,已是顾不得那么多,正要起身为三女解穴,却是听到一个声音正向他们这边走来,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道:“安静些!要不然砍脑袋!”
任飘萍只好作罢,却是听到欧阳尚晴道:“要砍脑袋早砍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
不料那黑影嘿嘿一笑,道:“砍脑袋不敢,可是扒光你的衣服还是敢的!”说着便淫笑着朝欧阳尚晴走来。
任飘萍不语,怒意已生,右手食指弯曲,欧阳尚晴怒道:“你敢!”
那黑影已是走到欧阳尚晴近前,浪笑道:“哦,小美人,你马上就知道大爷我敢不敢了!”说罢作势便要扑向欧阳尚晴。
欧阳尚晴闭眼,冷冷道:“动本姑娘一下立刻杀了你!”燕无双和筱矝同时怒斥道:“畜生!”“东洋猪!”
任飘萍力贯食指,剑气将射未射之际,陡听燕霸天的声音响起道:“福田君!”
那黑影身形陡停,转身道:“嗨!”已是走远。
任飘萍四人长出一口气,但闻燕霸天的声音又想起道:“任兄!本座还有些事,稍晚些我们再见面!哈哈哈!”四人又闻一阵悉悉索索声,但觉甲板轻微震动了几下,之后四人耳闻哧溜的入水声响起,再也是听不到什么声音。
任飘萍正在思忖燕霸天等人此刻去向,欧阳尚晴愤怒声音已是在耳边响起,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东洋猪!”
不料这时那苍劲的声音自船舱内飘出:“东洋猪的确不少,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东洋人都是猪!”
任飘萍闻之接口道:“前辈所言甚是,扶桑又谓之rb既不是东洋猪,那就叫做rb鱼吧!”
任飘萍四人笑,不料那苍劲的声音平和之极,道:“好!就依任少侠的意思,叫rb鱼吧!总比那东洋猪好的多!”
任飘萍四人忽然不笑,只因为任飘萍本是揶揄对方,却是不想对方竟是一点也不生气,四人当然明白若是一个人被人取笑却是毫不气恼,而且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你这样说话,通常这样的人要么是一个极为愚钝之人要么便是一个极为睿智之人。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对方的眼中,你根本就已是一个死人!
任飘萍笑道:“前辈一代高人,自是海纳百川,晚辈小人了!”
但闻船舱之内哈哈哈大笑,便再也没有了声音。
水声卿卿我我私语,众人沉默不语,雨后的夜空除了黑暗还有重重的湿气,湿气丝丝蔓延中难掩任飘萍四人心头的疑惑,更是难言四人心头之爱恨哀怨,湿气在沉默中未过多久,黑暗的夜空中二三颗星使劲一跃,便跳入四人眼中,这时,船猛地一震,已是靠了岸。
本是漆黑的岸边忽然之间一片光亮,浓密的树林前六人六支火把,火把很亮,六人正是昨日白天里被任飘萍和燕无双教训了一番的东洋浪人。
火光明亮中,一个身着宽大玄色武士服、腰跨武士刀的老者缓步进入四人的眼帘,而燕无双这时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筱矝和欧阳尚晴同时不解,嘘声道:“喂!你笑什么!”
燕无双止住笑,眼睛柔情一抹,瞥向任飘萍道:“月牙。”当即又止不住笑。筱矝和欧阳尚晴更是不解,看向任飘萍。
任飘萍随之恍然大悟,想起唐灵当时称东洋浪人的发型为月牙,亦是忍俊不住道:“对!月牙!”哈哈哈大笑。
那老者身形一顿,却是不曾回头,径直跃上岸,岸上六人神色恭敬之极,那老者说了几句话便大踏步向树林深处走去。六人俱是步调一致,站直身躯,低头异口同声道:“嗨!”
六名东洋浪子但见那老者远去,相互一望,上得船来,燕无双但见这六人,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
六名东洋浪人用火把噗地伸到四人脸前一照,俱是哈哈哈大笑,其中一名浪人大声道:“正是此人!”又看了一眼燕无双,道:“这个女人也在啊!”
和任飘萍交过手的那名浪子正是六人当中的首领,此刻冷冷笑道:“任飘萍,用你们的话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任飘萍一叹,道:“是啊,风水轮流转,人生总是这样,不过我有一件事很不是明白?”说至此却是故意打住不语。
那浪人本是得了那老者的命令,要将任飘萍四人押到他们在林中的秘密地点等候发落,只是此时此地好像自己是老大,所以那浪人故作深沉地‘哦’了一声,右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道:“说来看看!”
任飘萍不动声色道:“你的大名我还不知道,而你却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这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呢?”筱矜闻言,心中暗道:任飘萍似是在问第一句,而实是问的第二句,但是这么一问,却是极为高明,颇谙为官之道,不仅瞟了一眼任飘萍。
那浪人果然很上道,洋洋得意笑道:“你就叫我福冈君吧,至于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
任飘萍立时满脸失望接口道:“我还以为福冈君知道呢!那就算了!”
福冈立时道:“你这个蛮夷,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啊!燕霸天是我国伊贺流一代宗师田中正建的关门弟子,而我身为燕霸天的大师哥,又怎能不知道?”
福冈身旁的五名浪人似是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俱是捂着嘴一脸怪相。
要知那福冈确是田中正建在rb国时收的第一个徒弟,但是收了福冈不久,田中正建便因仰慕中华之武功,远渡重洋来到中国,是以基本上就没有传授给福冈什么武功,比起燕霸天的地位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岂可同日而语。
燕无双心里迷糊得紧,算来燕霸天也是自己的堂哥,而燕霸天先是暗算爷爷燕赵,后来想要谋害自己,后又谋害燕云天,现在又和rb人扯上了什么关系,一时之间真是搞不懂这燕霸天究竟是什么身份。
而任飘萍心惊,这么说来那老者竟是二十八年前三大绝世高手之一田中正建,而燕霸天竟然是他的……这时欧阳尚情一撇嘴道:“不知羞耻!你们才是蛮夷之辈!”
六名浪人俱是脸现怒色,福冈嘿嘿笑道:“自从你们的大宋被蒙古所灭,你们在我们的眼中就是蛮夷!”
欧阳尚情道:“胡说!贼喊捉贼!谁是蛮夷谁心里清楚!”
这时筱矜无奈叹道:“崖山之后,再无中国!”
欧阳尚情不懂,但是但见任飘萍和燕无双俱是毫无反驳之意,闭口不语。而那福冈不禁向筱矜投去赞许的目光。
筱矜继续道:“其实在大宋朝之前,rb国的确认为自己是蛮夷,尤其是在唐朝,更是对我泱泱中国百般崇敬,小到衣食住行大到政治经济文化俱是效仿大唐朝,要知‘rb的这个国名还是唐朝唐高宗李治赐名的,但是自崖山之战后,我中国便为蛮夷之族蒙古所统治,这时rb便认为自己是中华文明正统的唯一代表,自此后就一直称我们是蛮夷。”
那福冈听至此也是不反驳,却也是心中不快,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对了,任飘萍,你刚才说什么算了?”
任飘萍笑,道:“请福冈君附耳过来!”
福冈心知任飘萍已被点住穴道,当下毫无防备俯身到任飘萍身前。任飘萍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说话的同时,任飘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