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心惊,顿收击向‘黑白无常’的六和拳,回拳之际,变拳为掌,掌心立现血红莲花,双掌置于胸前左右交替摆动,顿时在周身形成一圈圈回旋气流,常四娘‘百花**’拍出的朵朵血莲花在那回旋的气流作用之下在任飘萍的周围迅速旋转,黑夜之中看去任飘萍犹如百花之中的仙子,竟有些潇洒婀娜!
任飘萍心知自己这招‘万种风情掌’第二十一式‘花自飘零’正好可以化解这第九式‘百花**’,只是他心里还清楚,现下比拼的是内力,只有自己的内力比对方雄厚才可真正化解这一招,否则时间一长,自己真气不继,那朵朵雪莲定会悉数扑向自己胸前。
任飘萍同样知道常四娘能够名列武林九大高手第六位自是功力强于自己,而自己却是选择了力拼内力而不是施展身法躲避是以卵击石,只是他的心中有着一个渴望,也有着一个孤注一掷。
任飘萍渴望得知自己九年未见的恩师的下落,同样孤注一掷在赌常四娘是恩师的朋友而不是恩师的敌人,因为他还记得在九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常四娘时问及对方是谁时,师傅自口中吐出‘常四娘’时万般伤痛无奈的眼神。
常小雨双掌如刀切向‘黑白无常’二人的‘玄阴掌’的瞬间突然沉肩,切向二人的肋部,黑白无常二人力道未尽转身旋到常小雨两侧,同时各自拍出二掌,常小雨见及二人掌上蒙着灰蒙蒙的雾气,阴气已是扑面而来,身上陡生寒意,心知那玄阴掌沾惹不得,遂施展身法躲过。
二人见常小雨不敢硬接,只是一味闪躲周旋,一时倒也无可奈何,转瞬间双方已是过了七招,却是不分胜负。
常四娘陡见任飘萍竟然使出‘花自飘零’一招来化解自己的‘百花**’,不禁心生疑窦,一边暗自发力一边叱声问道:“任飘萍,你怎么会使这‘万种风情掌’?”
任飘萍同时施力抵御,口中答道:“敢问前辈是恩师何人?怎么也会使‘万种风情掌’?”
常四娘身躯一震,同时收掌,颤声道:“你是他的徒弟?”
任飘萍同时也收掌,心知自己所料非虚,走上前去躬身一礼道:“恩师‘**门’门主,敢问前辈……”
常四娘紧盯任飘萍的眸光中蒙上一层水雾,失声道:“他还好吗?”
任飘萍失望,叹道:“晚辈已经九年未见过恩师了,前辈不知道恩师的下落吗?”
常四娘眼望浩瀚夜空,一言不发,良久,长出一口气道:“我想起来了,九年前我在栖霞山见过你,只是没有想到咫尺天涯任飘萍竟然是他的门下,江湖传闻你轻功天下无双却是无门无派,也难怪,‘**门’每代只有一人,传至你这一代也只有三代,江湖上知道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
任飘萍笑道:“前辈记起来,恩师是见到前辈之后才离晚辈而去的。”
常四娘‘哦’了一声,又抬头看向虚空,口中道:“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任飘萍耳闻常四娘口中南唐后主李煜的词《相见欢》,不禁心道:这恶名远播的常四娘竟是一个多情之人,难不成和师傅有着一段难分难舍的情谊,忽然他的心一痛,眼前已是浮现出欧阳小蝶的模样,闭眼,冷意在全身开始漫延。
就在这时,任飘萍和常四娘耳边的打斗声突停,再之后便是两声‘哎呦’,又闻‘嗵嗵’两声,四下望去,但见黑白无常二人已是分别跌落在地,痛的呲牙咧嘴,而常小雨此刻正走向被点了穴道的温一刀。
原来双那黑白二老久战之下对常小雨依旧无可奈何,心浮气躁,当下二人把那‘玄阴掌’的功力提至十成,顿时常小雨周遭三尺之内阴风阵阵寒气逼人,不料常小雨却是一笑,故意卖了一个破绽,黑白无常二人不明就里,身形一并,至常小雨身前,各击出一掌向常小雨的双肩拍去,掌力已提至十二成,待掌力拍到还没有拍到常小雨的双肩之时,常小雨忽然侧身直向两人间隙之处撞去,同时右手食指和中指射出两道赤红剑气,竟使的是至阳至纯的‘一阳指’,直射二人的腹部神阙穴。
二人不想常小雨变招如此之快,而此刻二人调集全身之肾阴之气击出玄阴掌,招式已尽,变招已是不及,心知若是被常小雨击中神阙要害,而自己二人此时肾阴之气极度空虚,必会为常小雨阳刚之气趁虚而入,只怕到时肾阳之气大盛,阳杀阴藏,热极生寒,二人几十年修炼的玄阴之气立时会反噬,定会当场毙命。二人双掌已落空,去势却是未减,百般无奈之下保命要紧,两人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向外旋转,常小雨轻笑双掌已是拍到二人肋骨处。
任飘萍虽是对‘黑白无常’二人当年所作所为不齿,但还是走了过去,道:“在下替二位疗伤,如何?”‘黑白无常’二人面显诧异,其中一个年纪稍长,似是老大,没好气道:“不敢有劳任少侠!”
年纪稍轻一点的道:“呵呵,多谢!”任飘萍笑,展开‘日月伤逝**’,先后为两兄弟疗好了伤,那老大面有愧色,道:“老夫适才无礼,任少侠请勿怪,你的朋友好像很懂阴阳之道。”
任飘萍不懂,正要问及这话是何意,却听到常小雨道:“老狐狸,我好不容易才伤了对方,你倒好,卖起人情了!”
任飘萍道:“得了,小常,我们本来就不是来这儿闹事的,只要找到唐姑娘即可,又何必结什么梁子!”常小雨笑而不答,适才他已为闻及任飘萍和常四娘的谈话,心知任飘萍这是违心之言,只怕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常四娘和他的恩师。
一旁的常四娘看着任飘萍的一举一动不禁暗自点头,道:“温一刀,那江风泽现在何处?”
温一刀道:“回长老,江风泽还没回来!”
常四娘道:“嗯!你去前边大殿看看,”又道:“任少侠,请随我来!”又对四名白袍人道:“哦!你们带常少侠去偏殿用些茶点夜宵!我和任少侠随后就到!”常小雨心知常四娘自是要支开他,见任飘萍对自己点头,也只好随四名白袍人离去。
常四娘见常小雨已经离去,忽然展开身形直向寺后掠去,之后又掠过寺院后墙,来到先前任飘萍来时所见的那鬼后萦绕漫飞的坟场,任飘萍一路跟着,这时见常四娘站定,缓缓说道:“那常小雨的底细你很清楚吗?”
任飘萍道:“不是很清楚,但既然是朋友,他不愿说我也不会强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常四娘摇头道:“你怎么这么像他,要知江湖人心险恶,不可以太过相信别人,我刚才见常少侠伤及黑白无常两兄弟时把握的时机,分明显示了他在医道和阴阳道学上造诣匪浅,不可小觑!”
任飘萍道:“多谢前辈告诫,晚辈自十一岁在栖霞山遇见师傅,得师傅六年传功授业,心中感激不敢稍有所忘,却是一直不知师傅的往来过去,心中太多迷惑不得而知,虽然晚辈不知前辈和师傅是何关系,但是看来定是深交无疑,还望前辈不吝告知!”
常四娘听得任飘萍一番话来,心中百感交集,一边向空旷之中走一边道:“你难道不知道为何江湖人称我为天下第一癫女子吗?”
任飘萍跟在常四娘的身后,低头不语。又听常四娘道:“我一出生,家里人就认为我是扫帚星,艺成下山,见父母离家舍我而去,那时我只求隐瞒武功打算找个好人家嫁了,谁知我嫁的第一个男人嫌我不会做女红竟然将我休了,第二个男人见我貌美,好言哄骗将我收了二房,未过三月,又收了个青楼女子做了他的第三房,我好言相劝不料被他打骂,最终还是将我休了,第三个男人更是可恶,不但骗得我和他圆房,后来竟要为了五十两银子要将我卖给青楼做妓女,我一怒之下先后斩杀了三个男人,”
说至此时,常四娘大笑,道:“哈哈哈……真是泄了我心头之恨,大快我心,哈哈哈……”脸上却是清泪直流。
任飘萍听至此悲愤不已,应声道:“好!好!杀得好!”
常四娘似是未觉察任飘萍的愤恨自顾接着道:“自此我恨透天下男人,自知武功低微,遂又返回昆仑,盗取镇派武功秘笈《太虚神功》,不料那太虚神功若想练成,必须练就天下至阴至阳之功力,需至天下至寒至热之地各苦修十余载方可大成。”
“我心急之下,遍采武功高强的青年之阳气,自是引起武林公愤,我一边修练‘太虚神功’,一边躲避昆仑和其他武林各派的追杀,后来多方打听,得知腾格里沙漠的伤情谷是一个同时具备至寒至热的地方,又动身赶往伤情谷……”
常四娘说至这里,心情已是平静了很多似是忽然想到任飘萍刚才所说的那句话,问道:“任少侠,江湖传闻你从不杀人?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