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情谷,依旧满目葱郁,依旧是那竹林、胡杨、小草、青苔,依旧是那木屋、瀑布、那涓涓万千细流,依旧是鸟语花香,炎炎的夏日似是在这里拐了一个弯,伤情谷内竟是没有一丝的酷热。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怕是寒潭,寒潭表面的温度一年到头几乎是维持在结冰的临界温度。
现在,任飘萍又一次地躺在了这冰冷的寒潭之上,筱矝静静地坐在寒潭边,她已是换了一件淡绿色的薄衫,双腿屈膝,两手互搭置于膝上,圆润而略显尖瘦的下巴轻轻地抵在手上,眼眸澄清而又明亮,只是深邃了许多。
筱矝在这寒潭边已经坐了一个多时辰了,就这么一直静静地出神地望着,出神望着的眼里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她身旁一直趴在地上的两只白狐小白和小雪也是出神地望着,只不过望着的是寒潭里的鳕鱼!
李奔雷从瀑布后的石洞里出来一跃而下,行云流水般走至筱矝身旁,孰料筱矝竟是丝毫没有觉察,李奔雷叹息,筱矝这才惊醒似的,回头道:“师傅!”
李奔雷面无表情道:“你真的喜欢上这小子了?!”
筱矝这时已是站起,垂首面向李奔雷默然而立,耳闻李奔雷所问不答反问道:“师傅,就是任大哥伤好了,你也要杀了他吗?”
李奔雷道:“你不说,为师就不知道吗?你的师姐师妹都已经告诉我了!”
筱矝眼珠横移,又转回,道:“弑天剑和九天玄功对师傅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李奔雷不想筱矝这才和任飘萍接触几日就对自己的问题置若罔闻反倒是一而再的反问自己,不禁怒道:“你到底是听没听到为师的问话?!”
筱矝虽是心中有些恐惧,但还是依仗着平日里李奔雷对她的疼爱,壮着胆子怯怯道:“徒儿听任大哥说那《九天玄功》……”话至此,筱矝打住忽然不语。
李奔雷似是已经忘记了先前责问筱矝的不敬之事,催问道:“《九天玄功》怎样?快点儿说!”
筱矝眼珠滑动,心念电转,道:“任大哥当时自忖必死,便告诉徒儿说那《九天玄功》的内容是隐藏在《老子》书中的一百二十八个字。”说道这时,筱矝又是一顿。
李奔雷此刻已是瞳孔格外的明亮,追问道:“快说给为师听听,是哪一百八十二个字?”
筱矝故作叹气道:“只是可惜,任大哥话未说完,就已经是现在的这般模样了!”
李奔雷听至此手捋颌下白须,定睛看向筱矝,眼光闪烁不定,筱矝见李奔雷满眼狐疑不信,又道:“师傅,您交给徒儿的任务徒儿非但没有完成,还……还喜欢上了任大哥,还请师傅责罚。”
筱矝话至此,李奔雷已是深信不疑,一来李奔雷已经得到夏伤宫的内部消息,说是任飘萍亲口所说《九天玄功》实际上是一本《老子》,二来一般情况下越是高深的武学秘笈越是字数越少、文字精练、语言晦涩,三是筱矝和任飘萍当时说话时,虽然李奔雷远在沙丘慕容杰应当站在燕云天的这一边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选择了燕霸天。
现在,慕容杰似是愤怒,厉声斥道:“你还不过来站在爹爹这一边,竟然教训起爹来,你若是再说一个字,你我之间就再无父女之情!”
慕容姝瑷原本就是蓝色的眼此刻更蓝,蓝的像是忧伤的月亮湖,慕容姝瑷没有再说话,但也没有过去,无奈回头望,但见燕云天大笑,红似炭火的人影已是向慕容姝瑷走来,燕云天已经再说话:“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就凭你们也配,就凭那些金箭?”
贺季晨阴笑道:“七爷!好歹我们也一场兄弟,还是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同时尉光远大喝道:“七爷速速停步,不然的话,就别怪兄弟们手中的金箭不客气了!”
燕云天挑眉望天,不屑一顾,继续前行,道:“哦?这么说我燕云天还真要看看你有什么鬼魅伎俩!”说着已是默运‘赤炎蟠龙神功’,手上、脸上已是火炭一般红,整个人已是炭红一片。
慕容姝瑷此刻却是大惊,花容失色,瓜子脸上哪里还有半分血色,立时转身,拦在燕云天的身前,大声道:“云天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