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礼本以为会看见妻子娇羞的表情,谁知贺绾青却露出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缘分?那可真是缘分。”
随即,宋寒礼就觉得眼前一花,竟是被贺绾青直接揪着衣领摔在了床上。
第二日日上三竿,下人们在房门口候了好几个时辰,却没想到先出来的居然是他们的新王妃,贺绾青冲他们摆摆手,“别在这儿候着了,散了吧。”
几人面面相觑,还是王府的管家聪明,赶紧谢恩,然后起身带着人走了。
贺绾青又让人拿来笔墨,修书一封交给了贺依依。
“爹娘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你也别担心,将这封信转交给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给你谋求一条好出路的。”
“谢谢……”
“别多说了,你赶紧离府吧。”
“嗯。”
等打点好一切,贺绾青才有空去处理尚在睡梦之中的宋寒礼,这个摄政王的身体真不是一般的虚,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前面几任王妃都暴毙而亡了,因为宋寒礼他……不是很行,为了男人的颜面,杀人灭口了。
所以今天一早,贺绾青其实早就起来了,但是为了宋寒礼的面子,还是拖了一段时间才出门打发那些人,至于宋寒礼,他就是身子虚,损耗过度,休息休息就好了。
朝中已无皇太后,陈太妃在寺中清修,又用不上他们去拜见,所以这新婚第一天,也无需向谁请安,倒也清闲。
宋寒礼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晌午了,他看向桌边正在抄写经书的贺绾青,想到昨晚,脸色突然一变,他是对自己的小王妃有点兴趣,但这兴趣还不足以支撑他承担这个秘密泄露的后果。
他起身穿好衣服,从被褥之下摸出一把匕首来,慢慢地走向了贺绾青,“王妃很有闲情逸致嘛,这是抄的什么……”说话间,匕首就要刺入她的后心,谁知这时,贺绾青突然转了一下身子,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还顺手捏住了宋寒礼的手腕。
“王爷也很有闲情逸致嘛,刚起来就要杀人?”
贺绾青说这话的时候,笑容绝美,丝毫不见慌乱,仿佛早已预见了这一幕似的,“王爷你可想清楚,要不要跟我翻脸,还是说王爷真认为能制住我?”
她的武功也不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是打宋寒礼一个还是足够的,这一点宋寒礼昨天晚上就领教过了,明明看上去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手劲却出奇的大。
宋寒礼垂眸,终究还是掩去了眸中的杀意,换上一副笑脸,“王妃可用过膳了,想吃什么吩咐厨房去做就是。”
“多谢王爷厚爱。”
表面夫妻,谁不会装啊。
贺依依回到了贺家,果不其然直接就被贺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只好赶紧拿出贺绾青交给她的那封信递过去。
信中所言,简而言之就是:之前贺绾青只是不想连累他人才执意将贺依依换回来,谁承想盖头一掀却发现摄政王居然是她之前有过一段缘分的心上人,本以为此生就要错过,没想到阴差阳错倒也是个好事,至于贺依依,还望贺夫人不要过分在意过去,为她找个好人家嫁过去。
贺夫人跟贺尚书一合计,觉得之前摄政王说两情相悦,可能真不是假的,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至于贺依依,她还是先搬回了庄子上住着。
三日归宁,贺绾青带着宋寒礼回了贺家,贺尚书看着宋寒礼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直接把他千刀万剐了,但是想到女儿信中所说,还是压下心头的火气,将人迎进了门。
贺绾青倒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而且面色红润,显然在王府也没有被苛待,也亏得是这样,要不然贺家二老今日真是要抱头痛哭一场了。
饭桌上,贺绾青时不时的给宋寒礼投食,宋寒礼也频繁的给贺绾青夹菜,笑容甜蜜,看上去倒真像对恩爱夫妻,实际上内心的弹幕都是:撑死你丫的。
走的时候,贺绾青带走了流烟,临上马车前,贺夫人拉着女儿,眼泪哗哗的流,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啊,感觉贺绾青不是要回王府,而是要去送死似的。
贺绾青劝慰了好一会儿,贺夫人才松开手。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彻底看不见了,老两口这才进门。
“老爷,你说青青真的是自愿的吗?不是做样子给我们看的吧?”
“哎呀,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瞎想了,再说,青青要做样子是怕我们担心,那摄政王总没必要骗我们吧,安心啦,儿孙自有儿孙福,说不定真是一桩好姻缘呢。”
“哎……”
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到了王府门口,宋寒礼先下了车,坐上了轮椅,贺绾青紧随其后,流烟是第一次进摄政王府,不由得有些紧张,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家王妃的身后,生怕做错了什么就要被拖下去乱棍打死。
“流烟。”
“啊?哦!小……王妃有何吩咐。”流烟还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称呼,一时间差点叫错了。
贺绾青也没在意,抬手一指光秃秃的院子,“等下你找几个花匠,让他们把我从家中带来的那几盆牡丹种上,再填上些其他的花,这样光秃秃的难看死了。”
“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办。”
贺绾青点了点头,这才进了屋子,一进门就正对上宋寒礼审视的目光,“王妃到好像真是要跟本王过日子似的。”
“哦?王爷现在才看出来,未免有些迟钝了吧?”论怼人,贺绾青就没怕过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被王爷杀了,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得多享受享受这个摄政王妃的优待,王爷觉得呢?”
“呵……贺家那个老古董到底是怎么教出你这般伶牙俐齿的女儿的。”
“王爷过奖了,妾身向来如此机敏。”
在福音寺见面的时候,宋寒礼还以为贺绾青会是个清冷淡雅的女子,谁知居然是这么个狡黠灵动的模样,好似从一个人身上生生割裂出两个全然不同的部分似的,但无论哪一个样子,宋寒礼都对她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