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觞闻言,大拳骤然紧缩,强压制住那份升腾而起的怒气,“让她进来!”
白木槿缓步踏进殿内,双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只觉得那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连额头也逐渐淰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王座上批阅折子的妖王,棱角分明的俊脸阴霾一片,隔得这么远她似也能感受到他散发出的怒气。
妖王对于犯了过错的宫婢奴仆向来杀伐果决从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连妃嫔也都决不怜香惜玉,残忍暴戾的惩罚手段可以说是天下无人能敌。
白木槿倒抽了一口冷气,跪倒在地“奴……奴婢……见过……王上……”
冷逸觞没有听到似的,兀自批阅着奏折。
妖王久久不回应。
宫殿内寂静得可怕,恍若无人。
时间也走得缓慢,一分一秒皆是煎熬。
就在她准备复述一遍时,他突兀地暴喝,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白木槿!”他低沉的嗓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侧头睨向那跪在地上颤着发抖的人,“未经本王许可,擅自离宫,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奴……奴婢知罪……“
“啪!”
冷逸觞极力压制的怒气瞬间爆发,一掌重重地拍响书案,沉闷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震得人心慌,案上精琢的白玉茶盏被震得“哐啷”作响。
她下意识抬首惊恐地看着他,颤着唇瓣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过来。”见她像只受了惊的小鹿,逸觞有些懊恼自责刚才的行为,语气不觉也柔和了些。
她走向他,就像临刑的囚犯走向刑场一样,举步维艰。
许是嫌她走得太慢,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来。
“怎么?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知道再如何反抗也无济于事,白木槿也没有挣扎,只是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那一脸的逗趣。
“告诉本王,今日去哪了?”
他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在耳后,指尖却感受到了不同于她的气息,冷逸觞黑眸一侫。
男人的味道!
“今日阳光正好,媚景芳浓,一时兴起……观赏春景……”
“你去见谁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沉声打断,抬眼间就迎上了他凌轹似利刃的目光,那怒火翻涌中带着审视的精锐,落在她身上宛如刀剑凌迟。
“没……没见谁。。”木槿支支吾吾,不知所云,声音轻如蚊吟,最后连她自己也听不见了。
“说实话!”冷逸觞俊脸黑沉,瞳眸似焰芒焚燃,夹着翻江倒海的怒气。
“大天子……”
逸觞抿唇。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以后不许再去见他!”
“王上……”
“这是命令!”
见她还欲说什么,逸觞艴然作色,“诸如此类的事,本王不想再看到它在你身上发生第二次!”她放弃了与他争论的念头,颔首道“是!奴婢遵命。”
逸觞见不得她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的模样,好似他们之间有着很遥远的距离,原本是想驯服她不羁倔强的性子,但又没有什么活力太过于死板一如他后宫美人妃子低三下四。
他烦闷地抓起桌案上的折子,默默注视了它半响,才沉声道,“不许再自称奴婢!”
“是!”白木槿见他没有再追究,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冷逸觞侧头看她,“虽其貌不扬,笨手笨脚,倒也乖巧听话。”他唇角微扬,方才暴动的残戾如云烟荡然无存,一双墨黑的眸子倒映着她局促的模样满是认真。
心,‘咯噔’一声,沉了几分,她微微皱眉,不明白这话是何意,但直觉他想要说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
“刚好本王后宫妖后之位一直悬空,没有合适的人选,你虽才艺不佳,但本王略微调教一下还是可以担当此任的。”逸觞虽低头看着折子,眼角余光却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细心观察她神色的每一分变化,生怕错过一分丝毫。
因为,他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在意她的感受,哪怕只是一个细微到难以察觉的神色。
白木槿惶然,心里是有千般万般的不愿意。
“这怎么可以!王上……”
她急忙推却让他面容愠色,周身散发出一如刚才那样怒火焚燃般的气息,他瞥见殿中立侍一侧的宫女,各个亭亭玉立宛如出~水芙蓉,无一例外美貌佳人,他恍然看着她,道:“是不是……是因为后宫那些美人吗?如果你不喜欢,本王现在就可以下令将她们尽数驱逐……”
“王上!”话被她打断。
白木槿直直地跪在地上,低首“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修为浅薄,能在王上身边伺候已是上天赐予奴婢莫大的荣幸,现在只想做好分内之事,而今奴婢玩忽职守,该罚当罚,奴婢有错在先自是不会有任何怨言,您……大可不必如此逗趣,取笑奴婢。”
若是他在你面前,对你说同样的话,只怕你会满心欢喜地答应吧。
原来不管怎样,终究抵不过你心里的人是他。
欲将她扶起的手一顿,僵在空中不自然地握了握拳,最后还是缓缓地收回。
“也罢,本王的确不该开这等玩笑,你先起来吧”话说得爽朗豁达,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牵强。
白木槿倔强得岿然不动,迟迟不肯起身。
“唉,你先下去吧。”,逸觞挥了挥手,他知道她又犯这犟性子了,只是无奈。
“奴婢告退。”她欠了欠身,垂首走向殿门。就在她扭头的瞬间,他眼里的情意变得黯淡直至流星一般迅速陨落,将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声声吞咽了下去,如鱼刺哽喉胀痛酸涩。
我爱你,是真的,没有开玩笑呢。
……
白木槿回到房间,看到桌上那未完成的那幅画,顿觉心中一片烦心,意兴阑珊地坐在梳妆台旁。
她轻轻地拿起镜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发现自己长得很好看:黛眉如远山,眼睛也大大的,小巧的鼻子,粉红的嘴唇亮亮的似涂了油……黑晶晶的眸子逐渐浮现出一男子的脸庞,邪魅而又温雅……
‘啪!她一把将镜子扣在桌上,不再去照镜子,面颊绯红,贝齿轻~咬下唇,等到过了一会儿,又去照那镜子。
木制简易衣柜由最普通的青竹制成,她打开衣柜,入目的便是一件件缥缈似云烟的纱裙,清一色雪白,白得没有任何杂色,单调枯燥。木槿看了一眼自己,一身雪白,她微微叹气,缓缓将衣柜关上。
……
袅袅仙雾弥漫之中,隐约可见去清浅池塘,碧柳万条垂下绿丝绦,柔软的枝头随风摇摆,在碧玉般的池面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一女子临池而立,一身雪白纱裙,身材纤挑,眉目温婉,犹如画中仙子。
“槿儿!”熟悉柔和的呼唤从她身旁响起。
白木槿转头看向男子,即展笑颜“轩辰!”
泠轩辰伸手揽她入怀,紧紧地包裹着,溺笑道“在想什么?”
她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在想你啊。”
他轻笑一声,却是宠态,纤长的手指在她小巧的鼻头上刮了一下,“小东西,我就在你身旁,还是想不够,念不完?”
木槿调皮地吐了吐粉色的舌头“想不够!不够!”
“嗯?那……这样呢?”
抬眼间却撞见他欺压下来的俊脸,“轩……唔……”来不及惊呼出声,双~唇已被他堵住……惊醒!
原本熟睡中的白木槿猛然睁开双眼,弹跳地从床~上坐起来,反应过来,兀自抿嘴傻笑起来。
若不是梦,该有多好。
锦鸡三鸣,日上三竿。
木槿捂住通红的面颊,那样的梦,即便是让她溺死在其中也好。
带着这寥寥的失落感,洗漱更衣出了房门。
犯了如此大的过错还能存活下来,着实是个意外,白木槿也算是在整个妖界开了特例了,大家也都能察觉王上待白木槿有些不同,而她极有可能成为妖王后宫之主乃至妖界的……女主人!
木槿近日已被那梦迷住了,似被缚了魂一样经常走神,手头正做着事呢,却又突然停顿下来,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抹布出神,慢慢轻笑出来,痴痴地,像是陶醉。
“呀!槿槿,你抹布掉地上了!”
木槿回神,手忙脚乱地捡起抹布,匆匆地继续擦洗青铜洞门。
“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站在她身后的苏姝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刚巧撞见她慌乱的模样,像是隐藏在心底极深的秘密突然被人发现曝光的心虚。
“啊?没想什么……”苏姝饶有兴致地放下手头的活计,一双明亮的眼眸紧锁她脸颊上来不及消褪的红晕,她嘴角的笑意愈加深浓了,俯身在她身旁道“哼!我才不信,你是不是在想王上啊。”
木槿听她这样说,眉心一敛,笑颜渐消,停下手头的动作,瞪了她一眼,似有嗔责之意。
苏姝一身淡绿色简易宫装,一头青丝自脑后绾成两个髻鬟,两根碧绿色的丝带缠绕在乌发间,灵动飘逸,明眸皓齿,一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状,脸颊就会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算是个娇憨的可人了。她本是王宫从八品的小宫女,专门负者打扫管理这弦浵洞,大胆活泼,平时也是与木槿最玩得开,毫不在意她这一瞪,反而还将八卦发挥到淋漓,她凑过去,不顾她嗔责的目光:“哎呀呀!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呀,全宫上下都知道你是要做娘娘的人了,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木槿全无笑意了,侧过身,“才没有,他们都胡说八道呢。”攥紧了手里的抹布用力擦洗那铮亮的门环,很不悦地沉着脸。
“还说没有呢,你见个宫里哪只妖犯了个错还能存活下来的?不是乱刀砍死就是扔进狼窟,偏偏就你是个例外,王上不忍心杀你,瞧瞧他看你是那小眼神,那深情,那温柔……”苏姝满眼羡慕地看着她,又是才想起什么,走到她跟前“槿槿,若是你成了那尊贵无比的妖后,可要多多提携我哦,好歹咱们曾经共患难,姐妹一场,是不是?”
被她灼热恳切的眼神弄得心烦意乱,白木槿有些不耐地点点头。
“真的啊!槿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妖王俊逸出尘,法力无边,身份尊贵,自是引得无数美貌女妖趋之若鹜地爱慕倾心,就连我也……”苏姝说着低头捂住面颊,又突地放下手,紧张地看着她“我不是……不是仰慕王上……只是。。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一点点而已啊!”苏姝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神态泰然无感,弱弱地问道:“槿槿,你……你……不会。。不会生气吧。”
白木槿仍是一脸淡漠,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不生气。”苏姝眼神微暗,见她毫无吃醋的表现她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为何世间深情总被辜负?
你以为不值一提的爱,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木槿转头却见苏姝好似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小心谨慎地不敢再叨叨,遂转开话题;“这弦浵洞是为何世间深情总被辜负?你以为不值一提的爱,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什么地方,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话音刚落,苏姝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又扭头四下看看是否隔墙有耳,幸而弦浵洞僻静无人,方才松手,斥责道:“你疯了,竟敢提这三个字”虽是斥责但语气较轻,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旁人听见似得。
木槿侧头瞥了一眼身后那扇紧紧关闭得没有一丝缝隙的青铜洞门:锃亮的色泽泛着古老的寒光,幽暗却又雅致。“这洞是用来干嘛的?”见她这样神秘的模样,心底对这弦浵洞愈加地好奇。
“弦浵洞是禁地,妖王曾下令凡提及者格杀勿论!”苏姝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害怕到恐惧的表情太过夸张。
木槿正想说什么,苏姝突然苦着一张脸,水晶晶的眼睛里硬是给挤出几滴眼泪来“槿槿,我还不想死啊”
“你就给我说说嘛,我又不会告诉旁人。”
“保证不告诉旁人?”
“嗯,当然。”
苏姝整日嬉笑的俏脸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微眯起眼,弯弯的像是一汪月牙泉“其实关于弦浵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这些传言也是听宫里的老人们讲的。”
那猫爪挠痒一样的好奇感不断滋生壮大,她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传言?”
苏姝静静看了她半响,才道:
“大概万年前,魔界阎都妖魔纵横,形形色色,千姿百态的妖怪魔物都在此聚集,一众妖魔无人管辖,一直混战不断,纠缠纷乱,乌烟瘴气,祸害四起。其中有一只名为汤溟的狐妖,狐族本就天资过人,慧黠聪明,汤溟又是一只极富野心的妖,见时机成熟,便主动站出来高声道;‘既是群龙无首,何不选贤举能为魔界头目?’。当时的魔界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引起了轩然大波,众大小妖又开始了更加疯狂的混战,不是为了修炼不是为了精元更不是为了吃食,而是那可以掌管众妖的尊贵的王位。汤溟心机极深,见此情形,又道;‘自古以武为尊,有能者才可胜任这魔君之位,难道不是吗?’。这番言辞令妖魔们幡然醒悟,于是又举行了武试,汤溟自然也在其中。结果毫无意外,得胜者为汤溟,他修为不高,法力不强,却又完
胜。”
白木槿听到这,忍不住问:“既是如此,那他凭什么取胜啊!”莫不是还有什么手眼通天的本事不成?
苏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凭的就是脑子,汤溟可不是什么只会用蛮力的莽夫,他生平擅使计,调虎离山之计,连环计,美人计……皆被他玩转得天衣无缝毫无漏洞,因为这些计谋,打败了比他修为高出十倍百倍不止的妖。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修为高出他百倍又如何?输了,就是输了,就得叩倒在地俯首称臣。”
木槿以手托住下巴,听她绘声绘色地讲下去。
“汤溟成了魔君后,魔界逐渐安定下来,但他又不满足于魔界宵小,一统三界的想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想着高高在上俯瞰睥睨芸芸众生的天帝是何等的畅快。极富野心的他将手渐渐伸向天界,逾越了作为魔君该有的本分,不断挑衅天帝权威。天帝如他预料的那般震怒,派兵遣将让十位上神合力攻下魔界。兵来将挡,魔界虽是宵小苦寒之地,但也兵力充足,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死伤无数,生灵涂炭。”
“然而邪不胜正,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即便汤溟背地里使阴招,却也终敌不过天界之仙,魔界之王,结果竟是惨败。而魔界众妖开始对他能力有了些质疑,非议攻击,指手画脚。本就心高气傲的他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终在一日将所有发对他的妖魔吞噬吸干精元,那夜正是天狗食月,阴气极重。”
白木槿打了个寒噤,不觉脊背也“飕飕”飘着冷风。
“汤溟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吸食完这些精元后,法力飞涨,修为升高……一股邪恶的念头牵引着他,吸食了更多妖魔的精元,不知有多少妖怪魔物一生修为灵根断送在他手上。到了最后,魔界竟再也找不到一只妖。”
“此时的魔界变成了人间地狱,冥界炼场一般,死气沉沉,哀戚的孤廖让这里充满了荒凉与贫瘠,幽怨的孽魂开始四处飘荡,可还没飘多久就被汤溟吸纳入腹,生生世世不得轮回。魔界,甚至连一丝游走飘荡的怨魂也看不到了。”
苏姝接过木槿递给过来的一杯水,仰头饮了两口,清清嗓子接着又道;“由于汤溟控制不住体内灵气到处乱窜,他便躲开天界追兵,藏身弦浵洞,悄悄闭关修炼,将亡魂的怨戾之气强力压制,直至运用自如。”
“当上神天兵们找到他的时候,汤溟入魔已深,一双水蓝的眸子幽光闪闪,骇人的萧杀之意与游魂怨戾之气将他紧紧包围,众神大惊;“怨灵附体,邪妖出世!”。汤溟残忍地将在场数十位天神全部杀死,吸食天神灵魂。一上神见势不妙,狼狈地逃回天界欲搬救兵前来镇压,魔君嗜血成性,杀气迸现,一路追杀那上神至天界,天界与魔君再次开战,血流成河,积骨成堆,不少仙将皆命丧他手下,天帝愭惧难安不知如何是好,眼见天界危在旦夕就要被他攻下。”
白木槿顿时屏气凝神。
“万般危难时刻,司命星君东熵予主动请命,要求天帝准他降服魔君,天界早已千疮百孔,人员稀少,仙降们死的死,伤的伤,天帝求之不得地准命,无奈之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东熵予这个看起来不满弱冠年华的年轻公子上。”
“汤溟见东熵予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嗤笑道;“天界神仙都死绝了吗?尔等竟派这黄口小儿与本尊交战,不自量力!”说着,灵雎魔力攻向东熵予,灵动的光体如繁星点点蛟龙游水却包裹着致命的杀伤力。东熵予迅速地避开,缓缓转动手中命格辭盘“溟有伧觫,命由天定,孽?须还,圜气幪凢,五方五炁,驱雷伏神。”
“统领火将,涤荡乾坤!,……”清冷的声音似魔咒一般幽幽传进汤溟的耳朵里,顿时感觉头痛欲裂,摔倒在地,痛苦哀嚎,凄厉惨绝,渐渐化为原身黑狐。”
是他,太大意了。
“最后汤溟被司命星君命格辭盘炼化而亡。”
“因魔君生平作恶太多,罪孽极大,其魂魄幽戾之气久久不散,飘荡三界,被称魔魂,不知何去。”
“此后,三界六道之中再无魔界,亦再无魔君汤溟。”
“后来,上古神兽血狼一族定居魔界,意外发现弦浵洞中有一本修炼心得,叫。。夤。。夤什么来着。。?”苏姝蹙紧眉头,伸手挠挠脑袋,歪头想了片刻,就是想不起来。
“血狼一族可以断定,这书是魔君汤溟留下来的,据说此书记载了多种妖魔精元之利害,禁忌之术也是数不胜数,但凡修炼者稍一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怨念瞿生,残害生灵,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不去碰它了,只是将它列为**,封存在这弦浵洞中。”
白木槿恍然,“原来以前的魔界就是如今的妖界,眼前这弦浵洞便是当年汤溟大败后的藏身之所!”
“正是如此!”苏姝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仰头对她道。
木槿转过身怔怔地望着那古朴的幽暗青铜洞门,目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姝!木槿!姑姑叫你们过去一趟!”一身着淡绿色宫装的小宫女在假山旁冲她们喊道。
“挨——,来了!”苏姝收拾了一下打扫的物什,拍拍木槿的肩膀“槿槿,走了”
夕阳下,弦浵洞青铜大门泛着冷嗖嗖的寒光,却又看起来雅致古朴,锃亮的门被胭脂红的夕阳轻轻镀了一层极似金色的光,灿灿地耀眼,竟也多了几分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