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你怎么过来了?是受了伤吗?磨坊那边怎么样?伤亡严不严重?”她虽然竭力给磨坊那边分压。但是这批人闯进来,就是为了粮食的,前赴后继的往磨坊冲。
本来止住了哭声的焦小花一看见罗妘诗,再一次嚎啕大哭起来。
“妘诗,我以为你死了。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她还好好的活着,这样当着她的面咒她不太好吧?罗妘诗把比她高半个头的焦小花抱一抱,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这个了。
“当时我不在磨坊里,我去看斓君。后来敌袭我们就转移到医馆了。我没什么事,这些血都是别人的。”当时那颗砍在她眼前的头,飞溅出大量的鲜血也溅了不少在她身上。
她又洗好穿偏白的衣物,所以看起来特别的可怖吓人。
“幸好你不在。”焦小花哭了一阵儿后,抽抽噎噎得说道。
磨坊那边儿死战到底,情况非常惨烈。第一批人在何苗的带领下,磨坊的女人们和他们拼了。随后敌人越来越多,过来救援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堵不住门口,一路打一路往后退。敌人那边来了一个特别特别雄壮的壮汉,把磨坊都拆了。
“整个磨坊都倒了吗?”罗妘诗跟着焦小花一道回去看看,路上听焦小花说着当时的情况,非常担心。
焦小花点头,全倒了,砸伤了很多人。不过,倒了之后,这些敌人进不去,躲在里面的女人和村民们逃过一劫。
“后来三哥回来了,就把那个人给剁了!”焦小花做出了个劈手的动作,然后又瘪着嘴看着罗妘诗要哭的样子。
罗妘诗连忙抬手。
“停,我不好好的站在这儿吗?你继续说。”
“呜——后来我们大家都以为被埋在了里面。三哥他们就冲进去挖人,把所有人都挖出来了,就没看见你。我们以为你被砸成稀巴烂了。”
不得不说,焦小花真是不会说话。罗妘诗深呼吸几口气,压在心中的怒气。反复的告诫自己,这是在关心她关心她。
“好了,大致情况我知道了。我们去磨坊那边帮忙。”罗妘诗往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死伤的村民的磨坊走去。
刚走了两步,迎面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罗妘诗惊讶的抬头,然后后脑勺就被按住了,紧紧的贴着这人的胸口。
“妘诗,吓死我了。我好害怕你出事。”焦五的声音还在颤抖,他是得知敌袭的时候,第一批赶到磨坊的人,还打退了一波敌人的攻击。
后来他让焦小花赶紧进去找罗妘诗带着罗妘诗躲起来了。之后便陷入了混战中无法脱身,不知道罗妘诗的结果。
之后,得知人不见了。他一面带着村民挖,一面祈祷。不见了也许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还有可能活着。
“我没事的,当时我正好不在磨坊。后来我就去了医馆,没有什么事。”罗妘诗听到焦五的声音后,也放松了下来。她回抱住焦五,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安抚他。
“谢天谢地。”焦五一遍又一遍的轻抚着罗妘诗的头发,仿佛是为了确认,她真的还在。
“我都说了,祸害遗千年,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早死!”他俩彼此安抚着对方的情绪的时候,不远处就冒出来个欠扁的声音。
焦小花当时就暴躁了,冲上去就给了自家四哥一拳。
“四哥你说的是人话吗?”
焦四哼了一声,把满是土灰的手藏了起来。
“磨坊死了那么多人,她这个主事却临阵脱逃,只顾着自己逃命,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听到这话罗妘诗从焦五的怀里挣脱出来,盯着焦四。敌袭的硝烟还未散去,焦四就着急着清算责任了吗?
“我并不知道有敌袭,我当时已经在学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在平野到处都是敌人的情况下,走回磨坊,半路被人杀死比较好吗?”
学堂就在医馆旁边,而磨坊离学堂有一段路程。是空白无阻碍的一段大路。
焦四眼神瞥向一边儿。
“空口无凭,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焦小花气不过,又想上去揍人。被罗妘诗拉住了。
“我有证据,当时我和斓君在一起。没错,清理战场之后,我们的确就该彻查一番,这次敌袭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对方为何对村子的布局了如指掌。内奸,判断失误这些都需要问责。如果我有过错,我责无旁贷。”
没错,这次敌袭伤亡惨重,但是我们在悲伤的同时,也不要忘记追究责任。
罗妘诗和焦四对视,不甘示弱。顿时周围的气氛就凝重了起来,这是在悲伤之后,雪上加霜的惩处。
“先去看看吧。”焦五看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连忙的从中调和。
他们挖开磨坊倒塌的石柱之后,庆幸的发现,织机虽然砸毁了很多。但是布料和棉线都没有什么损伤。
只要清算一番,织机的核心部位没有损伤,马上新的织机就能造出来。就算是核心部位有损伤。先前跟着周深木匠的学徒们也会造了。
除了房屋倒塌,其他的损伤并不算严重。
焦五为罗妘诗解释了一番后,带着罗妘诗来到了一群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女人面前。
这些是织坊的女人,死去了四个人,还有一部分受伤的倒在地上。
看到罗妘诗过来了,她们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的都看了过来。有几个本来还强撑着的女人忍不住的哭了起来了。
“情况如何?”罗妘诗问向站在最前面的何苗,她看上去神情最为木然,眼神毫无焦距。
“妘诗,何荞她死了。”看到罗妘诗过来之后,她才慢慢的把眼眸抬起来,张着嘴哑了许久,才从喉咙深处挤出这几个字,摇摇晃晃的跌倒在地。
罗妘诗张开双臂把何苗的头抱在怀里,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何苗。只能抱着她,给她一点温暖。
何苗的眼泪迅速的弥漫,她那么难过,难过的根本没办法呼吸。窝在罗妘诗的怀里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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