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然是「桃园画派」的张先生?』审配闻言,也伸长脖子看去:『果然是他!!没想到,难道……张先生就是刘备的结义兄弟,张飞?』审配不由愕然道。
『欸?这个勇夫怎么会是画师!?二位先生不曾随绍讨伐董卓,不认识此人也不足为奇。此人乃刘备三弟,姓张名飞,表字益德。原为涿郡豪绅,后随刘备,并结为兄弟。此人武勇非常!不在吕布之下……』袁绍话音未落,只见那张飞已是连杀数将,吓得袁绍手中宝刀坠于马下,忙令人速速差颜良、文丑挥军回援。
张飞转眼间张飞已矛挑袁绍军中十余将校,公孙范与公孙绩趁势回击,袁绍军此刻护卫的中军数千士卒尽是步足,面对机动性极强的「白马义从」和张飞的精骑毫无还手之力,一时间鲜血飘舞,死伤甚重。
「没想到,那武勇足以匹敌吕布的猛将张飞,竟然会是桃园画派的张先生,这满天的血花,在此时此刻,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像是漫天飞舞的点点桃花……桃园画家——实至名归啊!」沮授和审配望着在千军万马中厮杀的张飞,还有那飘洒的鲜血,回想起张飞的画作,竟然一时间将画作与这战场重叠起来,一时间竟然激动得不能自已,直到袁绍下令撤军十里,方才回过神来。
此时颜良文丑引军杀回,正遇上单经、王门二军,趁乱厮杀一阵,单经不敌颜良,往公孙瓒处撤退,王门却是临阵投降了文丑,并被驱为先锋,往攻公孙范、与公孙绩。
此时王门帐下军司马田豫却愤然道:『将军深受主公厚待,如今投降袁绍已然背信。此时若还攻击旧日同僚,岂不是背信弃义之小人?田某羞于与小人为伍,告辞!!』田豫一走,竟然涌出数十骑与他同去。
王门被田豫一阵痛斥,羞愧难当,恨不得立刻杀死田豫以泄其心头之恨,然而其帐下均为公孙瓒旧部,万一逼急了恐怕会引起兵变,于是王门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射杀田豫的打算,领兵绕走。
张飞见袁绍撤军,也不再追赶,勒马回军,与公孙范、公孙绩合兵一处,准备应付颜良文丑的回军,却闻王门阵前投敌一事,让公孙二人在张飞面前不由羞愤难当,几欲前去追杀王门,却被左右劝住。
片刻之后,颜良文丑二人领军出现在界桥之上,却见张飞单人匹马立于桥前,手持丈八蛇矛,遥遥指向颜良文丑二人。
『咦?怎么不见主公!?』颜良看了看张飞身后,不见己方士卒身影,不过连王门那个刚刚投降的臭小子也不见了,不由出声疑惑道:『桥面上这家伙又是谁?』
『想必主公已经退军了吧,没想到……这个臭小子!』文丑的嘴角露出一丝狰狞:『想必就是他击退了主公的中军吧……』
『嗯?就凭他?嘿嘿,我倒想试试!』颜良话音还未落,文丑却已经纵马而出,直取张飞而去。
『切,文丑这家伙,每次都这样~』颜良啐了一口,不满的碎碎念道。
『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不知可接得下你文爷爷这一枪?』文丑口中暴喝一声,手中长枪犹如奔雷,直刺张飞面门。
而张飞见文丑挺枪刺来,面色却波澜不惊,只是淡淡的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手中丈八蛇矛顷刻间犹如盘蛇出洞,朝着文丑的心口直奔而去。
『嗯!!?』眼见丈八蛇矛比自己手中长枪还要长出不少,若是自己再不变招,恐怕还不等自己的枪尖捅到对方,自己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一念至此,文丑心中骇然,急停回转,堪堪躲过长矛刺杀,却见张飞手腕一甩,长矛又横扫而来,若被扫中,即便文丑不死,恐怕会被震破了脾肺,从此算是半个废人了。
文丑心中一凛,情急之下长枪回守,险之又险的竖在身侧,还不等他喘上一口气,便被张飞大力一击,连人带马横扫出数丈之远,才堪堪停住。
『你……你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文丑握枪的手一阵轻颤,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眼前这个原本自己并未放在心上的,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臭小子,竟然差点就要了自己的性命!这让他如何不惊?可公孙瓒手下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这样的狠角色了?
张飞不知道文丑此刻的想法,当然他也不会在乎文丑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已经冲上前来助阵的颜良,冷声道:『吾乃……燕人——张益德!』
『张益德!?……张飞?』文丑忽然想起自己主公再讨伐董卓回来之后曾提到的几个人,孙坚、吕布、徐荣等等,而张飞,正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你……!』文丑似乎感觉到身体里有股热血在沸腾,那轻颤的手竟然也平稳了下来:『有趣,早就想与你一战,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这遇上你!此刻,文某能感觉到浑身战意在燃烧!』
『刘备一伙与反贼为伍,自寻死路!!』文丑身后,颜良拍马而出,手中大刀直奔张飞头颅而去,口中不忘大喝一声:『给老子死来~!』
『嗓门倒是挺大!就是不知本事有没有嗓门那么大?』张飞神情淡然,似乎永远都是这副慵懒的样子,手中长矛一挥,便荡开了颜良手中大刀,口中还不忘嗤笑一声:『原来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这个颜良,比文丑还要可怕,不愧为河北上将呐」张飞虽然嘴上说的轻佻,可心里却暗自打起了精神,此时他的右手还有些略微的颤抖,方才单手挥矛,虽然荡开了颜良手中大刀,却还是吃了个暗亏。毕竟大刀势大力沉,远胜他的蛇矛,加上颜良双手持刀,力道占优。不过为了在场面和气势上彻底压倒对方,张飞也算是拼了。
颜良闻言大怒,根本没有察觉到张飞那略微颤抖的右手。方才被张飞单手破了攻势,又被其言语讥讽,早已是颜面大失。此时的颜良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张飞狠狠的踩在脚下,当下他便舍弃了防守,朝着张飞一阵猛攻。
『颜大哥!休要中了这家伙挑衅之计!』文丑在后,却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似乎察觉到了张飞此举之中有着一丝阴谋的味道,不由大喝一声,纵马上前,要为颜良掠阵。
颜良被文丑一声大喝惊醒,方才明白过来,可是仍然慢了一步。
『呃……』此时的颜良捂住腰间,却是被张飞丈八蛇矛回带之时,拉出了一道血口。颜良方才那阵强攻之下,忽略了自身的防守,若不是文丑及时提醒,此时的颜良恐怕已经分尸马下了。
文丑见颜良受伤,也不再跟张飞废话,免得他又故意出言激怒自己兄弟二人,于是又挺枪从斜刺里朝张飞刺来,身上的战意却在燃烧。
『哼,又来这招?刚才的教训还不够么?』张飞冷哼一声,又是一矛刺去,势若奔雷。却见文丑长枪撤回,提马欺身至张飞身侧,长枪直指张飞心窝,竟然是打算以牙还牙……
张飞长矛变式,又往文丑方向扫去,却听文丑暴喝一声:『就在此刻!!老颜!!斩了他!!』
身后颜良不知何时也杀至张飞身后,手中长刀扫向张飞腰际。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飞双腿轻轻一夹,胯下乌云踏雪似乎也感受到此刻形势的危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飞速的向后一跃,堪堪躲过了颜良文丑二人的夹击。
『哪里走!!』颜良文丑自然是紧追不舍,长枪,大刀接踵而至,竟然是二人合力一劈……
『休伤吾弟!』随着一声暴喝,忽然间在三人身后出现一彪人马,将颜良文丑本就不多的士兵阵营杀了个通透,急速朝着三人而来。
此时张飞已经避无可避,只得准备硬接颜良文丑合力一击,此时听到刘备的喊声,那张冷漠的脸上竟然泛起一丝暖暖的笑意:『我的傻瓜大哥啊……就凭他们二人,又怎么伤得了我张益德啊?』
本来被刘备一声大喝分了些神的颜良、文丑二人,闻言不由大怒,口中喝到『大言不惭!!』手中的兵器更是加了几分力道。
『镪~!!』
一声巨响,张飞连人带马,被颜良文丑二人合力击退,堪堪退下界桥,人马却毫发无损。而此时颜良文丑二人的心底却泛起了一丝惊恐,而在他们身后,似乎响起了一声龙吟……
那是一杆长刀,上面似乎隐隐盘踞着一条青色巨龙……
『敌将!!请受关羽一拜!』一声怒喝在颜良文丑身后响起,待到他们勒马回头,只看见一个青色的身影,跃在半空,背后便是那耀眼的太阳,他们似乎,真的看到了一条青龙!盘旋在九天之上!!
一杆长刀,带着龙吟,挟万钧之势,瞬间劈头而下!
颜良仓促之间挺刀抵挡,只听『锵~!』的一声,颜良已是被关羽一刀劈落马下,手中长刀早已脱手,一屁股瘫坐在地。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却见他的头盔骤然间裂成两半,头发顿时也散落开来,模样好不狼狈!
『老颜!!』文丑大惊,刚欲回身去救颜良,却闻身后劲风袭来。
『噹~!』文丑手中长枪却被丈八蛇矛击飞,随即蛇矛一扫,正中那文丑腰间,喷出一口鲜血,也被扫落下马,与颜良滚至一处。
如果说关羽方才一击有着突袭和借势的话,那么刚才抵住他们二人联手一击,并且将文丑扫落马下的张飞,究竟有多么恐怖!?
突如其来的失败,让颜良文丑心中苦涩:「主公说张飞此人,能一人独战吕布而不落下风……可笑我等还不相信……如今一见,方才知晓,我等夸为河北上将,不过井底之蛙尔!」
不等颜良文丑感慨完毕,却是又闪现一人,站在他们身后,递上了两柄利剑——只不过剑尖却分别指在二人喉间,一丝殷红的鲜血泛在剑尖……
『二位将军稍安勿躁,你们的主公,很快就会来接你们二人回去了……』持剑之人此时正一脸笑意,和气的对他们轻声说道。
刘备望着前方那滚滚烟尘,旌旗招展,却是泛起了一丝笑意。
…………
袁绍最终还是带着颜良文丑走了,经过刘备的斡旋,袁绍在众人面前答应暂时退兵。像袁绍这样好面子的人,自然不会当众自食其言,自毁形象,也使得刘备众人才得以平安归来。
颜良、文丑对于袁绍仅仅为了救他们二人,而不顾全军大势,心里有感激,有愧疚,最终直至二人身死,都不曾动摇对袁氏的忠心。
然而——
袁绍爱才,只因这些人\b是保护他的一堵墙
可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
公孙瓒听完公孙绩和公孙范的述说,面色阴沉。在刘玄德这个外人面前,自己的部将竟然临阵投敌,这让他倍感颜面无光!起先心中涌起的那份感动顷刻间烟消云散,匆匆与刘备道别后,便匆匆领军回了幽州。
此次战败之后,公孙瓒帐下精锐几乎损失殆尽,「白马义从」更是十去七八,再也无力与袁绍争雄。而袁绍帐下沮授此时进言道:『如今冀州新附,人心未定,黄巾作乱,张燕跋扈,此虽疥癞之疾,但不可不除。故此当暂且韬光养晦,秣马厉兵,待人心安定,军资齐备,进可平青州,退可灭公孙。合四州之地,震慑戎狄,纵横河北,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众。试问那时天下,谁是主公敌手?』
袁绍深以为然,表沮授为监军、奋威将军,并遣使者与公孙瓒议和,让公孙瓒也获得了喘息的时间。可公孙瓒不仅不思考自己身上的原因,反而因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幽州牧刘虞不发兵相助而暗恨之。为之后的刘虞身死,自己落得个****而死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