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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十平米的地方足足占了几十号人,其中有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他的手止不住的在抖。
他靠在架起的小桌旁颤颤巍巍的点了支烟,猛抽了几口后喘着粗气带头说道:“刁先生,你这活三番两次的想要人命,这次我们不干了!”
他这话一出口一大批人跟着附和,“对,我们不干了!”
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的情绪因为恐惧变得异常亢奋。
老刁收起平时和我时的随和,双眼怒瞪眉心出现一条很深的纹,在二郎神眼睛一样的位置,这样的人一看便是凶相,平时的孙子样儿都是装出来的。
也是,没两下子也混不到今天。
他还没等发飙,董进宝率先出头指着那个男人怒呵道:“老李,你他吗在这说什么?现在给我们撂挑子?这不符合规矩吧?”
“规矩重要命重要?你们打的预付款我给你们退回去,这么多人的安全我不能不顾!”
老刁眯了眯眼睛见他手要伸向皮衣里,我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连忙挡在他身前,对老李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谁也不能出去,你说不干了此时也走不了。
不如大家先冷静一下,我跟大家保证有我在,我一定尽量的护大家安全。现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这么多人来干活,这地要是不改恐怕也是不行的了!
大家好好想想前几日出事的人,他们都是你们的伙伴,解决了此事他们才能安息,你们相信我一次,可以吗?”
老李情绪激动的起身走到我面前,犀牛立刻护住我伸手抵在他的胸口处,浑身煞气的警告他不要靠近我。
老李厌烦的打掉他的手,指着我恶狠狠的说道:“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前几日那个所谓的大师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如今你一来搞得越来越麻烦!
我看你们这些神棍就是骗人的!拿别人的生命在开玩笑!
谋生的路上不抛弃良知!你们这么做不丧良心吗?”
老李劈头盖脸的给我一顿骂,把心里的怒火全撒在了我身上,外面的风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屋内的人纷纷沉默不语,只有老李疯狂的发泄声久久回荡在人心间。
我能理解他心底的火气,继续心平气和的和他说道:“我看您的岁数,我叫您声叔不为过,李叔,不如这样,你也听到了外面的风声有多大,路边还有十多辆车,每辆车里不少于三个人。
还有我们这间简易的帐篷,如果我没点能力外面车里的人,我们帐篷里的人不死也伤!
如果大家都相安无事的话,算我请求你帮我赶工,我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就算我去死,我也不会让你的人再出一点事情,你看行吗?”
可能是我背脊挺得太直,气场攻的足够到位,李叔看着我坚定的眼神愣了许久。
欢喜站在我身旁,对犹豫不决的大伙说道:“你们知道我家师傅是谁吗?是谷隐宫的占命师!
你们不信她总该信谷隐宫吧?
我家师傅这话说的已经够诚恳了,说句难听的,你们的命加一起也没有我家师傅的珍贵,她都这样保证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
老李想了几秒,爽快的点了下头,“好!我信你一次,如果这妖风过去大家毫发无伤,我便帮你!”
我勉强的笑了笑,“谢谢。”
那场风足足刮了一个小时四十三分钟,有人用最老版的dv机记录了下来,当风神奇的消失时,风中心的位置露出了一排帐篷。
那家帐篷厂瞬间卖断了货,这个牛足够他们吹一辈子了。
大风过境后工地上一片狼藉,周围围着的铁板防护栏刮的到处都是,砸坏了许多东西,躲在贴有符纸的人毫发无伤,可是路过的行人,车辆,总共伤了四十七个人。
大家说是天灾,只有我们知道这风从何而起。这是我们要挪山前,这些邪祟最后的挣扎了。
我们走出帐篷后率先向卡车钩机的方向跑去,车玻璃全部被石块砸碎,除了有两个人受了点皮外伤以外,大家都安全。
老李别有深意的看向我,思忖了半晌道:“云师傅,我老李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但我丑话放在前面,如果我的工友有任何一个人受了伤,我们立刻停工。”
老刁因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说丧气话,生气的往前冲,董进宝连忙拉住他怕他冲动。
我点头道:“好,全程我都会陪着,大家趁天黑之前赶紧作业,有任何问题我担!”
大家忧心忡忡的往山脚去,我转身回了帐篷,老刁在我身边说道:“师傅,你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斜眼看向他,“有什么刮目相看的?”
“你站在那和老李说话的时候,我脑袋里瞬间出现了七个字。”
我轻笑了声,“哪七个?”
“谁说女子不如男。”
“别拍马屁了!”
老刁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没拍,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得谢谢你。”
“宫主既然把这活给我了,我接了就得好好做,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说谢就没必要了。”
我故意与他拉远距离,既然郁秋庭和菩提已经接上了线,那么我便可以全身而退,做完这个活儿后菩提的名字便可以从我的计划中划出去了。
欢喜将洗好的水果放在盘里拿到我面前,我看了看拿过一个橙子用手剥了起来。
“师傅,你喜欢吃橙子我帮你切了吧?”
“不用,我喜欢吃剥的。”
“为什么啊?”
“习惯。”
欢喜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有我这么奇怪的吃法,毕竟橙子的皮厚剥起来比较困难。
其实这事还有一个小故事,以前上学的时候郁秋庭买了橙子回来,那时候我都没见过,还以为是大号的橘子,拿过来就开始用手剥。
他似笑非笑的伸手点了我的额头一下,“傻瓜,切着吃!”
我怕他觉得我没见识,挺着胸膛狡辩道:“老子就喜欢剥着吃,不行吗?”
他坐在我身边点了点头,“行,你学习,我给你剥。”
我看着他精致的侧脸,认真的剥着手中橙子的模样。白皙修长的手指沾染上橙皮的汁水,他不嫌脏似的仔仔细细剥的干干净净。
“张嘴。”
我笑着张开嘴,橙肉入口的那一瞬间,我的心比嘴里橙子要甜上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