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殷容殇定义为自私又可怜的人放下捂着眼的手后,收了脸上那些不该有的表情,伸了个懒腰后就开始赶人。
“殷大人,太子府今晚不留殷大人这位贵客呢。”封千弥拿出不知从哪里摸出的折扇,敲了敲桌子,“有时候殷大人猜测本太子的心思,万万不要全当真了哦,否则会很难看的。”
殷容殇从封千弥营造出的那种悲情气氛里走了出来,被封千弥的话震得不要不要的。
长大了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好玩了。
殷容殇寻思着,他也没把人教歪啊,怎么就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感觉自己能够算得上是封千弥半个爹的殷容殇,恶狠狠地抢走了封千弥手里的扇子。
“这书房里的扇子都是本相留在这里的,别拿来敲敲敲,暴殄天物。”殷容殇拿了扇子后,瞥了一脸无辜的封千弥,冷哼一声,捡起扔在一边的披风穿上,“本相的右相府好得很。”
封千弥乖巧地目送殷容殇离开。
……
阮辞西就这么在太子府住下了,封千弥没有说什么,这太子府里的人也都不会多问,识趣地默认了阮辞西这位“神医徒弟”的存在。
阮惊天失踪,让阮辞西不用想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去欺骗阮惊天。
而阮辞西也发现,当她脱离了阮家小姐这个身份时,有些事情做起来是真的很方便。
月初,玲珑井开,被一堆事情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阮辞西还是得继续忙活,她不能错过这个时机,否则她费尽心思弄到手的通行证就没有了意义。
再一次来到锦瑟阁,阮辞西穿了女装。
每月一号,锦瑟阁就会关门谢客不做生意,对外的理由是——没有理由。
反正就是这么任性,锦瑟阁的主人公子倾城也有这个任性的资本。大家也都习惯了,反正也就闭门谢客一天,赚不到钱也不是他们的事情。
实际上,锦瑟阁关门的这天,是属于玲珑井的日子。
玲珑井不是井,只是因为入口和一口井有关,便叫了玲珑井这个名字。
玲珑井的入口在锦瑟阁,入井走过玲珑隧道,可到达位于锦瑟阁地底下面的一座地宫,那才是真正的锦瑟阁。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阮辞西见过的红妆姑娘便是五十弦女之一,她是唯一一个拥有名字的弦女,掌握着玲珑井的日常运行。
但是玲珑井的主人不是红妆,也不是阁主公子倾城,而是一个叫做相思华年的人。
光是相思这个姓,这世上的人便不敢轻易得罪。
公子倾城和相思华年达成了交易,这锦瑟阁便是为了底下的地宫建立起来的。
在玲珑井里,没有你找不到的。
无论是人是物,是情报还是其他,相思族就是这么神奇,游走于世间各地,如同幽灵般神出鬼没,神秘如妖。
但历代的相思族长都有戒令,不得干扰山河社稷的发展,参与皇室争斗。
相思华年便是相思族的少主。
阮辞西被人领到了玲珑井的入口,她看到的还真的就是一口普普通通的水井。
除了她以外,在入口处还有着十几个人在,阮辞西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却没有看出他们都是什么人。
不过想来也是,来这里的人都会对自己进行伪装。
“请稍等。”领路人规规矩矩地朝着他们行了个礼,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等时候到了,便可以入井。”
玲珑井的通行证发放也有数量的限制,木牌百张,铜牌五十,银牌二十,金牌十张,玄牌不定,但不会多于十张。
流出的通行证,只会少不会多。
但是再少也不会少到只有这么十几个人,阮辞西思量片刻,便猜测这些人都是和她一样,是带有铜牌通行证的人。
所以……
通行证的级别不同,入口也不一样吗?
辰时一过,领路人便对着在场的十几号人道:“请各位随我前来。”
领路人把人带到了水井的前面,往下面丢了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后,水井里的水迅速下沉消失,井壁也慢慢地在下陷,随后,大家亲眼看见了水井变成了一座石梯。
机关术。
阮辞西饶有兴趣地看着石梯,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了,水井和地面并不是紧密相连的,那口水井是一种机关术做出来的假象。
领路人带着他们走了下去。
阮辞西跟在两个姑娘的身边,一起走了过去。
这十几号人的队伍里,有四个姑娘,除了阮辞西和她跟着的那两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很是冷淡的青衣女子,那个青衣女子跟在队伍的末梢。
大家都很是安静,似乎知道玲珑井的规矩。
没错,曾经有一次,一个手持金牌的人在入井的时候惹是生非,聒噪不已,影响了玲珑井的开放,领路人直接上报自己的主人,随后那个手持金牌的人就被夺了通行证,被列为玲珑井禁入名单。
后来传来传去就变成了,玲珑井开的时候,必须保持十分的安静,否则取消入井资格。
好不容易能够到玲珑井里面,哪能轻易失去机会,大家也就保持沉默,收敛了脾性不敢惹是生非。
走过漫长的隧道后,阮辞西看到了地宫的大门。
验明过通行证的真伪后,阮辞西被守门人放了进去。
阮辞西进来的是一座四方形的大厅,四个方向有四座门,正如阮辞西所猜测的那样,通行证级别不同,来的方向也不同。
阮辞西拿的是铜牌,只能在外围自由行动。
大厅有两层,二楼是金牌和玄牌可以上去的地方。
看着宽敞明亮的大厅,阮辞西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真的在锦瑟阁的地底之下。
这么大一个地方,地表的锦瑟阁真的不会塌方吗?
况且这里是京城,皇宫所在的城池,锦瑟阁的建立也不过几十年的光景,这么大的地宫,又是何时建成的?
阮辞西对此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抱歉。”
阮辞西在出神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但很快对方就给她道了歉,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阮辞西看了眼撞到她的那个人。
是那个单独走在最后面的青衣女子。
阮辞西收回视线,在这里还是少管闲事的比较好。
在进来的地方停留了片刻,阮辞西决定先找个位置坐下,当她往前走了一步后,却感觉脚底下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