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笔的教训和鳏颜的招呼在我耳边接连响起。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
“残音!”
忽略其他人,单单只叫我的名字,看来浮沉阁主比尘笔还要不一般啦。
得到自由的嗣玉在一边告我的状:“鳏颜姐夫,你一定要帮我出气才是,那个人准备冒充我姐姐。”
“嗣玉,过来。”我听见天庭水玉轻声唤了这一声,接下来的话简直可以叫我吐血:“这位姑娘确实同我长的极像,尘笔也私下同我说过她有三个身份,即是堂庭艳木树神之女,又是尘笔大人学徒,还是尘笔大人的未婚妻,冒充一事兴许只是小女孩觉着好玩,实在不值一提。”
此话的效果对别人我不知道怎样,但对于我却不亚于惊天奇闻,天庭水玉有这么好说话?尘笔和她有这么亲近?我咬着下嘴唇,奇怪的看着这一群人。
除了尘笔和天庭水玉一派平和外,其他人表情各异,月老一脸的不相信;天帝还算镇得住,眼睛看着我不好询问;嗣玉却好比她母亲去世了似得,哭丧着脸;至于鳏颜,看着我大概在想什么疑难杂症,表情僵硬,呼吸轻浅,眼睛空洞,灵魂可能都不在身体里了,最后还是天庭水玉走过去把他的魂给提溜回来的。
“鳏颜,你今日怎么会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月老帮忙,一月后便是咱们婚期,父亲准备请尘笔证婚你看如何?”
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男俊女美,果真养眼。
“我只是应约来接个人而已。”水玉淡笑如莲,鳏颜面容宠爱,我却觉得他回答的有些像个提线木偶:“其他事你决定就好。”
看着他们交谈的内容,我突然间对所有事失了兴致,疲惫感一**涌来,当下只想好好睡一觉。“尘笔,你房子修好没?我想回堂庭了。”
“当然,我这次出来就是来接你回去的,出来这么久你也不怕我相思成灾,没良心。”
“残音。”
我没打招呼准备就这么走掉,却听到身后鳏颜在叫我。
“我如约来接你了,为什么千寻咒你不给我回应,你是我请的贵客,可知害我担心良久。”
鳏颜这话太过暧妹的厉害,在我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总不能说我当时架打的正高兴吧。
为了避免被人误会和威胁,我赶紧撇清关系:“大神,你的忙我可能帮不了,不如将你夫人家的礼官请去看看,那可是一把好手,保管你本人不去接亲,新娘自己都会飞过来,要不她的好妹妹也行啊,我跟你说,那口才不是一般了得,堪比媒婆。”
鳏颜只怕要气结,他表情很让人玩味,状似漫不经心的说:“答应别人的事你准备半途而废,你未婚夫怕是也不会答应吧?”
“谁说的,在我眼里我家夫人指哪儿打哪儿,说什么是什么。”尘笔语气虽轻,但杀气四溢。鳏颜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却还不肯消停。
“若她说雪是黑的它就绝不是白的,说自己是对的那就保管错不了,我向来只有服从不习惯命令,如今她想半途而废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低头汗颜,尘笔骂我那叫一个高端,颠倒黑白,自以为是,最后还不忘挑衅他人,真是不省心啊!还问什么意思,鳏颜只怕憋屈的想撞墙去了吧?
“这你都不懂,自当是夸奖纵容的意思。”
看两个风华绝代聪明绝顶的男子唇枪舌战有什么意思,答案是很有意思,因为多年难得一见,物以稀为贵,既然遇到,不看够本怎么行。
“残音,你这算是欺骗吗?”
逼人的视线直射向我,这般怨怼之音从何说起啊?
鳏颜竟把矛头直指向看好戏的我,月老最是悠闲,一边绕着那根红线,一边暗瞄状况;天庭水玉和她爹尴尬的看着,我不会读心术,所以不知道他们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嗣玉逮着机会自是要报复的,在一边添油加醋:“姐夫,这妖女难对付的很,你就该教训教训她,让她孑然一身,百年孤独。”
谁都没搭理嗣玉,因为尘笔已经出手让她哑了口,样子简直帅呆了,膜拜!“天庭公主如此诅咒他人,实在有**份。”
我在思考,人间书本学的不算多,鳏颜刚才这欺骗二字貌似不是个褒义词,他在贬我。即如此,我也不能反击,因为确实是我想要食言在先,别人做错事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去应对,但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珠子左右看了几下,不敢与鳏颜对视,拉着尘笔从鳏颜面前走过,经过他面前时我还是心虚的说了声抱歉。
好巧不巧,在我说完抱歉后,妄为从天际飞了过来,他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便是:“天帝,佛主有请柬差我送达给各位。”
在看到其他人之后妄为皆有礼问候,发展到此本也没我和尘笔什么事了,但天有不测之风云,妄为下面与我的对话足够掀起滔天大浪:“残音姑娘你这是要走吗?”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要回家了,你是有什么事吗?”
“完璧归赵!”一颗菩提珠被摊在他的手心,珠子应该有些年代了,表明光泽尽失,但因沾上仙气,始终散发出暖黄色光晕,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就跟浸泡在鲜血中一样。
我的注意力全在那颗珠子上,全然不知这颗珠子几乎叫旁边所有人大惊失色,直到鳏颜声音颤抖的问:“残音,这是你的?”
妄为话匣子一开,便倒豆子似得说了出来:“师叔有所不知,此次凡尘渡劫,我有缘幸得残音姑娘相助,不然此刻还在万丈红尘苦念经文。记得那一日她是同一只白猿下到凡尘,嘴角还有一些冰糖葫芦的糖汁,在我喋喋不休之下唆使那白猿踹了我一脚,那时不知她们是仙界之人,现在想起来实在有趣。”
所有人都出现了片刻失神,我走过去准备伸手去拿,就在快要接近之时,鳏颜反应比我还快,一脚踢在妄为伸出的手臂之上,那颗珠子瞬间被抛上天空,所有人就像约好似得,开始一哄而上,场面蔚为壮观,我这个正主倒被挤到边上去靠着月老了。
我郁闷道:“不就一颗珠子吗?他们要想要的话,妄为脖子上有很多,不说脖子,手边就有一百零八颗,怎么算也够分了嘛!”
“你看。”
月老拉着我退到一根柱子后,一老一少只探出一个头看着天边那纵横交错的各个身影。
他在此彻底发挥了老人啰嗦的特长,开始连珠炮语的解说此时天上各位的情况:“那浮沉阁鳏颜实在厉害,一脚让所有人都暴露无遗,你看你那颗珠子还在被他们争来抢去,哎呀!嗣玉和妄为也加入抢夺,我都看不清谁是谁了,纵观全局,鳏颜和尘笔最可能抱得美人归,不过水玉也不甘示弱,那绸缎舞得甚是英姿飒爽犹酣战,妄为不愧是佛界的,一招一式都留有余地,以自保之余不伤人进行夺取,嗣玉就是个戏曲五角中的最后一个,唉!差评。”
确实,天上原本有三个人,天庭水玉,鳏颜和尘笔,刚才嗣玉和遗尘也去了,一个是帮姐姐,一个是此刻最有资格拿到那颗珠子的人,天帝在对面若有所思的看着混战的五人。我也摸着下巴看五龙戏珠,看到嗣玉那身衣服时,也学着月老悠哉悠哉的来了一句:“嗯,差评!”
“尘笔,你竟敢骗我,几十年前你不是说蓞音死了,心魂寄托在她姐姐水玉身上吗?”
鳏颜怒不可遏,尘笔反唇相讥:“我可没说我不骗你,我尘笔此生不骗唯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家玉儿,当年要不是你无情抛弃,我会将绝望的她强行从地府拉出来吗?”
“我没有。”鳏颜挡过尘笔一击之后反驳。
“你没有什么,你没有错吗,她回魂醒来那一天你决绝转身离去,你知不知道为了洗去她上一世犯下的杀孽,助她脱离囚禁,更为了忘掉你,她自己一个人在轮回盘待了多久,魂魄散去又聚,散去又聚,每一次散魂过程都堪比血肉横飞,直到半月以后,她才彻底新生,这一世你是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她。”
“丫头,你机会来了,两高手不抢珠子,倒算起旧账来了。”
我看了一眼月老,眼神询问:你什么意思?
“自己的东西自己去抢啊!”
我看了下另一边的情况,两女一男都在抢我的东西,实在欺人太甚,趁他们打的难舍难分,我寻着一个空挡溜了过去,一把抓住菩提珠后欢呼:“都别抢了,物归原主。”
高兴过度是有风险的,这不我不知被那个王八蛋从后面给拦腰抱走了。扭头看了一下才发现是鳏颜,尘笔在后面奋起直追,沉声叫些:“玉儿!”嘴里却没像别人一样大叫着鳏颜不要走的废话。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狂风在我耳边呼啸,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原本以为他不会回答,却不料他竟然回了我:“办完先前你答应我的事后我再送你回家。”
有戏,我想我能和平解决这虏人一事,这两人追逐起来不分伯仲,要这么耗下去,非得折腾死我,于是喊着后面的尘笔,示意他不要追了,一月之后我一定安全无虞到家。
再次回到浮沉阁,心情大不一样,被人抢来这里会开心才怪,我忍不住向鳏颜说:“这位浮沉阁主,你家准夫人此刻在月宫,不打招呼的把我弄来你是想金屋藏娇吗?”
“没错。”
真想不到,他竟是这么无耻的人。
“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
一把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别跟着我,我要去三楼静一会儿,对了那把好看的贵妃椅没搬走吧?”
“什么都在,什么都原封不动。”
我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不对,若是我家的话那便少了一样东西和多了一样东西。”调笑的看着鰥颜,问:“你能将他们复原吗?”
“什么?”
“少了尘笔,多了——一个你。”
这不算是愉快的对话,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火药味隐藏其中。不过我没去看他的表情,顺利到了三楼,所有陈设变没变我不知道,那把贵妃椅安静的躺在那里,上面的毯子仿佛余温尚在,看起来很舒服。
走到边上,隔着围栏眺望着不远处卯日星君的府邸,心中思念着堂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