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战略,当夜袁术就召集了全军将领开军事会议。
经过讨论,因颖川郡世家豪族太过强势,非袁术亲至,那些大族并不会给袁军多少面子,袁术只好命梁纲为主将,张勋为副将,并战将眭固带上杨弘为军师,带领7000汉军精锐经中牟攻入陈留国,切断黄巾向冀州大部靠拢的道路。袁术自己则带领纪灵、文聘与韩浩三人与剩下8000军士攻入颖川郡,彻底断绝颖川黄巾向河南逃窜的路途。
是夜,袁术便写好奏报,以边路进军减低皇甫嵩与朱儁压力,早日剿灭颖川黄巾为由,快马上表。
三日后,天子诏书到达密县,传诏的小黄门知道袁术不好惹,没敢多说什么,给了袁术诏书后连饭都不吃就跑了。
袁术拿到诏书,立即点齐兵马,向阳翟而去。一路急行,当日袁术军便进入豫州颖川地界。
看着管道边上随地可见的尸骨,长满野草的田野,与破败不堪,空无一人的村落,袁术感觉很悲伤。
颖川郡与南阳并列为东汉的文化经济中心,富足繁华当排在东汉第一位,就是人口都有两百多万。要知道三国时期的蜀国人口都才有90多万,吴国才有百来万人,现在颖川的200多万人轻松碾压二国。
可是看看现在的颖川,阳翟作为治所,县外居然变成了这种状况,百八十里几无人烟。黄巾之害真是流毒无穷。
“几百万的大郡啊!如今仅一次动荡就变成这样子了。以后诸侯征战时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袁术坐在马背上,眺望着山脚下被焚毁的村庄,感慨万千。
“大人不必悲伤,以大人只能,定能还一地百姓安宁欢乐!”纪灵眼见袁术自进入颖川之后,看见路边道旁的景象,脸色越来越深沉,知道袁术不忍见百姓受苦难,拍马上前劝慰道。
“希望如此吧!伏义!我们是不是来晚了?户四十三万的颖川啊!如今就成这样了。这世道为何如此陌生,令人生畏。”袁术喃喃的说道。
“我相信将军一定能还他们一个清平世界,纪灵愿跟随将军一起奋斗到死!”纪灵看看远处的村落,掷地有声的回道。
“吾等愿同将军奋斗到死!”身边的亲卫听到袁术的话与纪灵的回答,都双眼迷离的大吼。
复行半个时辰,只要转过前面的弯,就能见到颖川治所阳翟,袁术整理好心情,抛去那些悲伤的事,带领大军向阳翟行去。
接近午时,袁军终于到达阳翟城外,士兵们见到阳翟五丈多高的城墙上飘荡着汉军旗帜,知道阳翟未失,全都很高兴。毕竟是夏天,一路行军酷热难耐,如果阳翟被黄巾占据,大家就得顶着烈日准备攻城。
慢慢接近城墙,阳翟城门轰然大开,从中走出百来人分列管道两旁。显然这些人是得知袁术前来,前来迎接他的当地掌权之人。
走近人群,袁术与韩浩、纪灵三人下马,带着护卫上前叙话。文聘是袁军此次的先锋大将,早前就到阳翟,现在估计正在剿灭阳翟周边的黄巾部队。
“袁大人秉持大义前来就颖川民于水火,阳翟郭图代阳翟之民谢大人恩德,现已于县府内略备薄酒,请大人及麾下众将官随我等前往,稍作休息!”迎面上前一人,身穿白色长衫,头戴文士冠帽,浓眉大眼,留着两撇小胡子,语速轻快得说道。
“领兵作战,保境安民乃是术之本分,劳公则与阳翟各位大人父老前来相迎,术受之有愧!”听郭图这么说,袁术可不敢傲气。这阳翟郭家可是法学大家,祖上到现在一直精研律法,很多人当过廷尉,在大汉影响力就比袁家差一点点。
“大人过谦了!大人请!”郭图说完,当先带着阳翟众人引路,袁术只好跟上。大军则由纪灵带领着向阳翟官员划定好的区域去安营扎寨。
“公则尽得家学,今党锢之祸已解,何不上京入仕?”袁术很奇怪,以郭图的家世,现在没有了十常侍的党锢影响,按理说他这个嫡传应该受诏入京了,怎么还会在阳翟。
“自三月党锢始解,我便受大将军之召,本欲离家前往,哪知阳翟黄巾四起,有覆灭之危,因此不曾前去,留下助乡中父老至今。”郭图淡淡的回答了袁术这个问题。
“我军新入颖川,对各地不熟,不知公则可愿助我一臂之力?”看到这个很出名的谋士,袁术想要招揽他,便开口询问道。
“图谢大人厚爱,奈何家中有事不便脱身,以将军之名,定有四方贤士投效相助,图便不打扰了。”郭图一听袁术想要自己随军帮忙,一口回绝。郭图本与袁绍交好,这些年常常入洛阳与袁绍集会,现在袁绍在将军府效力,他想要去投效。况且,袁术与党人士子关系并不亲密,作为党人一员,郭图根本不认同袁术的行为方式。
“我擦,这……真够牛的。就说了一句话,便把路堵死了,我就这么不受你郭图待见?”袁术第一次遭人拒绝,而且没有回绝余地,非常不爽,暗自盯着郭图的后脑勺生闷气。
“哼,叼个屁!没有张屠夫我就要吃带毛猪?你郭图也不见得多厉害,我刚进阳翟就没见你脸色有什么变化,真够气人。阳翟还有谁来着?对了——郭嘉。这里可是郭嘉的生源地,努力一把把郭嘉招来,这才是大事!”跟上郭图,望望郭图侧脸,看着他一脸的平静,好似刚才啥事没有,袁术更恨了。
领着众将,随着郭图进入县府,在郭图的劝导下坐上首席,袁术把一肚子气全撒在了桌上的烤羊肉上。期间阳翟官员与小世家族长相自敬酒,袁术也笑眯眯的一一回礼。看起来整个酒宴宾主尽欢,好一派安逸景象,只是背地里的各式动作只有自己才知道。
当夜,到驿馆住下后,袁术便召见了袁志,要他暗中派人查找郭氏郭嘉的住处。
第二天清晨,袁术备好礼物,带上袁志和几个护卫,向城南的司马徽府走去,准备拜访这个颖川最牛的私学大拿。当然顺便问他讨要几个学生出谋划策是少不了的。
来到司马府,递上拜帖,进入府中,就见这司马府简洁异常。院子挺宽敞,中间铺设了一条青石路在到大厅时左右分开,庭院两边种着几棵果树几棵榕树,榕树下放着几个石桌凳,其余便没什么东西。大厅倒是看着挺大,从开着的门望进去,摆满了矮凳,想来是司马徽平常教学,学子平日论辩的地方。由左右路联通的是两道门,大概是下人和主家住的地方。
在大厅门口静静等待一会后,一个身穿麻布的小厮跑来对着袁术道:“中郎将大人稍待!司马先生很快便到,这边请!”说完引着袁术到大厅里的客座坐下,随后上了茶汤。
没坐几分钟,只见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大步踏入大厅。老者年约60,鹤发童颜,脸色微红,一看就很健康。
袁术知道正主来了,连忙起身,对着司马徽鞠躬一拜道:“学生袁术见过司马老先生。”
“呵呵,好好好啊!十余年前我见你时你还是个少年,如今一转眼便成了大汉虎贲中郎将,威名赫赫,不负袁家之名,坐吧!不必如此多礼!”司马徽笑眯眯的上前看看袁术,笑着说道。
听司马徽一说,袁术便坐下,等司马徽入座后,袁术说:“术领军过翟阳,昨日应酬颇多,没能及时看望先生,望请先生勿怪!”
“不必如此,能来此看望老朽,老朽知足也!”司马徽回答。
看司马徽并无怪罪之意,袁术放下心来,开始向司马徽请教一些儒家经学问题。两人就《春秋谷梁传》、《春秋公羊传》一问一答,相谈甚欢。
很快几近两个时辰,袁术从司马徽的解答里所得颇多。但见到司马徽年事已高,如果自己这么一直拉着老人也不好,便找了个机会道:“今听先生一席话,术所得颇多,术谢过老先生教诲。”说完欲言又止。
“公路勤学好问,吾心甚慰!呃,公路可有其他事?”司马徽见袁术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事不便开口,便问道。
“好让先生得知,术此来一为看望老先生,二则欲寻访贤才助我讨贼,我军中多为粗鄙之人,很多事情都没人能够完成,所以希望老先生能举荐一二。”袁术也不矫情,直接向司马徽开口。
“原来如此,公路来得不是时候啊!我之弟子或奔走回乡或前往他地避难,如今在这翟阳只有一人,向朗,向巨达,我这便谴人叫他过来,愿不愿随军就看他自己了。”司马徽难得得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
“如此,术多谢老先生。”袁术连忙起身,对着司马徽一拜。